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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理了这么长一段时间,到现在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整理了些什么。
在敲下这些字的时候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样的一个心态。我只知道在不断回想那些事的时候我非常痛苦,非常的痛,痛到难以承受。但我还是想把这些东西给敲出来,把它化作文字表达出来,或许这样我应该能好受一些。
回望今年一整年内发生的一些让人难以承受最后又不得不接受的事,的确是有些多。
有多少呢?我记不太清了,我只知道它们让我崩溃。对,崩溃就足够解释一切。
我眷恋那种深夜能安心熟睡时候的状态;我怀念那些曾在心中坚定的热情;我思念那些远方的人;我渴望那些想要追寻的梦想;我怀念那些平静时候的自己。我怀念所有的一切。
我一直觉得自己是一个不甘懦弱、不轻易服输的人。但在与这个世界接触相互碰撞的时候我受到打击,碰到过挫折。于是我学会收起自己的锋芒,谨慎的看待这个世界的存在。但我不会忘记自己是什么样的一个人,我的隐忍不代表我真的认输。
在两个月前告诉大家我自己因为身体上的毛病去住了院,谢谢大家在后台的问候以及对我的关心。
现在我想告诉大家我为什么住院的原因,或许有些搞笑觉得不真实,但这是真实发生了,对此我无能为力。
我曾一度不知道怎么开口对人诉说。我害怕在他人眼里我成为了一个怪胎,我害怕对他人诉说的时候别人只对我说“你就是想多了而已”“你怎么可能有这个,要是这样我还有噢”,每当听见这些我就特别的痛。我不希望你能对我说多大的安慰我也不需要安慰,我只希望你能对我说的是“别怕,我还在”
又扯远了,说回原点。
我有抑郁症,重度。
对吧,你也不相信,但这是事实。
原来我也了解过这方面的内容,了解过一些知名人物,例如:哥哥、卓别林、憨豆先生以及其他的人。
这个东西在我看来是很厉害的人才会有,但我又不是厉害的人,为什么会有呢?
我忘了,我们都有一个共同的基础,我们都是凡人,我们都逃不过自己内心的牢。
这次是我这个毛病第三次出现。它从第一次轻度焦虑、第二次中度、这一次重度,三个阶段逐渐变化出现。它就像是一条蛇,每长大一次就蜕一次皮,反反复复最终成为成年状态,现在就是它的“成年状态”。
你们要我问我是怎么发现它的呢?我想一下。
在高中的时候我有一学期特别焦虑,会害怕很多事情,这个状态持续了两个多月,过后就没怎么在意。
但我不知道那是第一次。
在去年的时候它变成了中度的状态。我发现是因为在那段时间我不知道自己存在的意义了。也许看到这你会说:存在的意义?有什么存在的意义,我都不知道自己现在存在的意义嘞。
试问一下,你真的不明白自己存在的意义吗?如果没有,那你还真的是可悲。
我觉得我对于自己做的每一步规划都是做好了很充足的准备,规划自己在未来的时间里要完成的事,但那段时间里这些全都变为虚无,都不复存在。
但这个东西不仅是我找不存在的意义而出现,我变得非常害怕,害怕什么我也不知道,整个人变得非常空洞和低落。
我害怕和人交流,害怕和人面对面的谈话。我退出了在学校里的一切社交圈子,我在逃避这些东西。
我的睡眠一直都不好,都是浅睡眠状态,稍微有一点动静我就会醒过来。
那段时间里我整晚都不能睡着,每到夜晚睡觉的时候我的大脑里就出现一些奇怪的声音在和我说话,耳边也有一些奇怪的声音。我时常会感觉有一个人坐在我的对面对着我笑,我知道这是幻觉,但那种感觉是如此的清晰、如此的真实。
这些让我不能好好的做任何事,每当想往好的方面思考时一个坏的声音就在耳边说道“这些全是错的,你做这些没有意义,你以为你逃得掉吗?你逃不掉的”。
我开始意识到自己出了问题。在和一位学长的交谈中他建议我去检查检查,这样应该会清楚自己到底是什么状况。
在原来我对精神心理这东西都是一种不怎么在意的看法,总是以为这些东西有什么用,有病的人才会去吧。
最后我也成了自己口中那类“有病的人”。我去广州做了检查,结果是中度抑郁。
那段我保持每周都去广州复查的习惯,因为医生要求。
但过了一个半月后我就再也没去过。
我觉得这些对我根本没有起到什么效果,医生对我进行心理辅导叫我每天吃药,我也遵循着这些。但那个时候我还能明白自己心里的想法自己能够和它对抗。
于是我再也没有去检查。
两个多月后它消失了。在这里我不太多说我为什么好这么快,我只想告诉你们:坚定自己内心的想法,心里的魔你要和它对抗,并有一个守护你,爱你,理解你,你自己相信的人。
有人问过我,为什么我睡觉能睡得这么安稳,能把他人扔到一边不顾就自己去睡了。
我想说的是“能睡一个好觉对于我来说是一件十分奢侈的事。曾经我睡不好觉,因为心中不能安心,很害怕。现在我有了安心,不必去担心它会消失,会离我而去,这种感觉是我爱的。难道你不希望自己也这样吗?”
没有什么是比安心最重要的了。
2017
在今年八月下旬开始的时候我开始变的暴躁,对很多事不能静下心来好好思考。但我认为是天气炎热的原因才导致这样,没有多大在意。
开学回到学校时第一个星期,曾经那种空洞的状态又重新出现在了我的心里。随着时间的过去我开始会有一些奇怪、甚至可怕的念头出现。
我又开始了彻夜的失眠。
你问我不是有安心吗?为什么还会失眠?
我没有了安心,我再也睡不好觉。
这段时间里在我脑子里出现的念头是原来都没有,从来都不会出现的念头。
我开始对每一件东西和事都变得特别偏执,整个人变得特别暴躁、烦躁。
这些情绪我宣泄不出来,我只能让它在心里释放,这样的结果肯定不是好的。
你能和你自己说话吗?我能。
我能在浴室里对着镜子看着镜中的自己对话,那不是我自己,是另外一个人。
镜中的“我”他辱骂我,我反击他;他打击我,我反驳他;他叫我去死,我把镜子打碎。
这个学期浴室的镜子换了两次,我不想再看到镜中的“我”。
之后我开始害怕人多的地方,去到人多的地方我会特别的慌张和紧张。我感觉每一个人看我都是异样的眼光,就像是在说“这个人怎么那么奇怪”,我很害怕。每天上下课和换教室的时候是我最抓狂的时候,抓狂到我想从楼上跳下去。
我进入了旷野。
旷野无人。我的全身心、思想、灵魂都迷失在深幽的渊源。我活在世上,我的身心不在世上。我能看得见事物,但我感受不到;我能听到话语,但我说不出口。我能看见的,是一个魔的脸,我能听见的,是它说的话。
我变得玻璃心。不怕你笑,我开始爱哭。
紧张会哭、上课老师提问我答不出问题我会哭、别人稍微对我说话大声我也会哭,虽然我知道这只是别人说话的方式,但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是忍不住,时常会莫名其妙的就哭出来,眼泪就像一个关不上闸的水龙头一直掉。
那个时候我真的快坚持不下去,我甚至想到了去死,想过一了百了解脱了就没有这些存在了。
每一天盘旋在我脑海里的都是无数种死亡的念头,我非常的恐惧。
当我的思维稍微清醒的时候我知道了自己出了很大的问题,我不能这样,于是我又去了医院。
时隔一年。
这次的结果是重度抑郁、精神分裂、强迫症、焦虑、敌对恐怖症。虽然我心里大致知道会是这些,但听到结果的时候还真的接受不了。医生叫我住院接受治疗,我说:我想一下吧。
那天,我坐在医院大门口哭了一个多小时。
世界一片漆黑我什么都没有。
我查阅很多关于抑郁症方面的东西,看了很多关于这方面的书。但都只是随手翻翻,毫无精神力气去看。这些里面有很多抑郁患者和心理学家对抑郁症状态的描述,但我认为,没有人能清除的表达出那些感觉。
没有一个患抑郁症的人能准确的说出他所受的是怎样的折磨。自主的神经系统出于本能的拒绝表达。能够说出来的,都不是最深层的,也不是最恐怖的,更不是原始无伪的。
因为,它们无法表达。
我每天都和自己心中的魔对抗,我静不下心来做任何事,集中不了注意力,总会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好累。
我想说出我的痛苦,我希望我能逃离这一切。占据我心里的不是其他东西,是死,是我自己叫自己去死。
我想说出很多话,想要寻找能让我寄托希望的东西,我想对朋友说出我的痛苦。但我明白,任何一件事对别人说了多次别人都会有些厌倦甚至会是厌恶。我不想多说。
久病床前无孝子,何况我这样。
在过后的两个星期我问了一下曾经的安心,但安心早就不复存在,我知道,我被放弃了。
之后我接受了医生的建议,开始住院。
在医院的日子里每天都有人来和我说话,医生每一天都来给我做测试,做这些让我有些想吐。有一位姐姐每天叮嘱我吃药,每一次都是要见着我吃完药了才会走,她每天都来告诉我一些积极的事,叫我好好活下去,每一次听到她说这些都会忍不住没出息的掉泪,我痛恨这样懦弱的自己。
住院的第四天我没有控制住自己,死亡的念头在那一瞬间占据了我整个大脑。我在医院八楼的窗户边左右徘徊,很想从这飞下去,幻想着像一片纸屑那样飞。最后接触到地面的那一刻会有多痛呢?我不知道。我使劲的像拔河那样把自己的思绪拔回来。
我回到床边看着桌上的药,不受控制的吃了二十多片利必通,感受着自己慢慢的失去知觉。
醒过来的时候被洗胃吐得痛起来,事后听医生说是那位姐姐来检查我有没有睡觉才发现我把药全吃了晕在床上。是她救了我一命。
我不知道该怎么报答她,我能想到的只有谢谢二字。
她告诉我“别以为想死就可以这样不负责任的死掉,你想过你的家人吗?无论你发生了什么事,或现在正在经历的这些,死亡不是唯一解脱的办法。这是懦夫逃避责任才会去做的事,你是这样的人吗?我不相信你会是一个逃避责任的人,希望你坚强点,生活中还有很多美好等你去发现的事,别忘了你的责任”。
我痛恨这样的自己,我厌恶这样的自己,我讨厌不负责任愚蠢的自己。
那天母亲打了通电话给我,她并不知道我这个病情,她说了一些家里的事问了我最近的状况。
我忍不住哭了起来,和她说一切都很好。
那个时候我觉得,为了她,我应该活下去。我还有很多事要做,我不能放任自己这样下去,我想要和这个魔种对抗。
出院后我开始试着去回到自己熟悉的领域,我着迷上心理学,爱上了弥尔顿、尼采和叔本华。在他们那我能找到共鸣,能找到归宿。我开始能慢慢平静下来。
在看心理学的时候我发现了一种有趣的心理状况——“习惯性逃避心理”
习惯性逃避,是因为冲突的强度超过他人心理的承受范围。出于自我保护的目的,他们会在情绪崩溃前离开,并减少自己内心的震荡。每个人的耐受力 都是有限的,就像一个容器,只能承载一定的限度负面情绪。当预期中外界带来的压力过大,超出自己内心的“红色警戒线”,那我们可能会想要立刻逃走,回避带来强烈刺激的“压力源”。对于这种心理的另一半来说,他承载情绪的瓶子容积太小,强烈的焦虑会触发他心里的“报警机制”,就导致让他想要回避甚至逃跑的冲动
有些人理智上知道不能逃跑,这样会显得幼稚而软弱,给亲密关系带来严重的伤害。但是过度的痛苦,会让他们不由自主地给自己加上一层厚厚的保护罩,把自己和他人隔离开来,也把争吵带来的负面情绪阻挡在门外。于是呈现在我们眼前的,就是他表面的无动于衷,好像完全没听到我们说话,冷漠得让人失望和愤怒。如果能像洋葱一样一层层地剥开他的心,我们或许会看到一个无助的小男孩或小女孩。TA因为无法招架冲突爆发的痛苦,捂住耳朵蜷缩在角落里,把自己和外面的世界完全隔离开来,没办法再及时地作出回应。当我们和习惯回避的另一半冷战时,也许双方都在承受深深的痛苦。
——知乎
接触心理学起我就像打开了一个新世界的大门,虽然曾经也有过接触,但这一次的是前所未有的新体验。我喜欢这样的感觉。
到现在我基本上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和大脑里一些奇怪的想法,虽然它还是会占据很多时刻,我想它迟早会消失。
我感激在这次我陷入无边黑暗时在身边陪着我的人,谢谢给予我鼓励,谢谢给予我理解与包容。其实我需要的不是你们给我多大的安慰和道理,这些我都懂,我只是希望你们能在我陷入恐惧的时候对我能是一种陪伴,对我说声“不要怕,我陪着你,我一直都在”就足够了,但我也希望你对于我不是出于一时的习惯性同情心来对我说,真的还是假的我能知道,我不需要伪善,收起你的伪善我不需要你来骗我。
再次谢谢你们,对我的好我心存感激,却无能以报。
那就努力活下去吧,谢谢。
我抽烟我酗酒成瘾,这样我才能找到暂时的安稳,这样才能暂时逃离那些魔。没有这样,我会活不下去。
我每天依靠吃药才能睡觉,今后我也不想它能有所改变。因为今后就算能有再安心,这个东西是我戒不掉的。
我从来都不需要大道理,这些我都懂,但我也会保持谦逊的姿态去继续学习,因为学无止境嘛~对吧?
最后,谢谢你能不厌其烦的看这里,这篇文到这里也就结束了,就和这个即将结束的2017一样,所有的一切都会结束。
今年发生很多事,生活中的事,家里发生的事,自己身上发生的事,好多都压得我喘不过气。有过悲痛,有过难过,有过坚持不下去的时候,最后我也认清了这些事实。我想,我应该还会喜欢这世界,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那还是努力过着吧。
来年2018,继续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