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2021年1月13日。
我收到了我2017年种草,闲鱼求了两年而不得后2019再贩拍付的齐天大圣。
优马家的一条蓝白交织的日制校供,也称玉川圣。
在国产JK圈里,买裙子的都流传着一句祝福语:祝您孙女儿能穿上她奶奶年轻时预约的优马家的裙子。
一条裙子老子等了4年。
这家狗屎店铺叫优马の店。
别看名字茶里茶气的,其实是个抠脚大汉开的。
因为这条裙子我入了JKS的坑,又陆陆续续买了一些中牌,还有一些校供。
后来风刮起来了,闲鱼的拍卖开始出现的格裙的身影。
因为穿JKS的人多了,这个亚文化也被大家所熟知,随着人群的知识储备量增长,接受能力也随之加强,格裙因为貌美而被妹妹们所喜爱,市场供不应求,于是价格上涨。
格裙涨价了,我也嗅到了商机。
因为我发现我在闲鱼35块打包来的一条破布裙子,转手居然可以135卖出去,而且还不用出邮费,最关键的是这裙子还是二手,四舍五入我等于我白嫖一条裙子以后又净赚100。
天上掉馅饼的事儿。
于是我开始关注萌款,上新,抢预订,抢拍。
中牌的山吹我买过十多条,冰淇淋和树莓红茶转手可以卖300多,优马的裙子更不用说了,清风,雪碧,我在疫情刚有好转的报复性消费大潮里卖出了1200的好价格。
要知道,这俩裙子我是299买来的。
后来,JK妹妹们越来越多了,Jk店铺也如雨后春笋,供又大于求。
我流连在店家,闲鱼和拍卖场之间来回周旋,买回来的裙子包装都没拆就转手,因为全新更能卖出好价格。
我逐渐失去了那颗喜爱小裙子的心。
我在不断的三方交易里赚差价获得了利润,利润又促使我继续交易,我只是个没有感情的黄牛而已。
我是在20年的8月才突然意识到的,因为那时优马家的裙子出了问题,这可以理解为股市爆雷,导致裙子价格下跌,我有一柜子的小裙子在等着我转手,他们全新,状态好,身陷也合适。
但就是卖不出去了,我感觉我有点上头。
我大概有三天的时间因为卖不出货而坐立难安,半夜躺在床上又突然跳起来,光着腿跑去隔壁房间打开柜子。
一排排小裙子整整齐齐的夹在柜子里,它们每一条都有自己独特的对格和颜色,它们都有自己的名字。
我看向角落里的红格,那条叫暮雨,种草图是一个女孩子坐在钢琴边拍的,看起来很乖巧,而我恰好又对钢琴有特殊的感情。
这是我最喜欢的格裙,哪怕铺天盖地的求购我都没有舍得出掉,最后她再贩,价格回落。
它们都曾经被我短暂或长久的喜欢过。
从那以后,我再不下单了。
2017年入坑的时候我还是个简简单单的抑郁症小女孩,沉迷于JK制服所带来的乖巧感和不用每天费力想穿搭的便捷中,简单的同色系格裙+领结,配上合身肩宽的白衬衫,出门就是老师同学家长都喜爱的好学生形象。
乖巧,可爱,人畜无害。
那时候的JK没有与色情擦边,也没有满大街都是,它是我用来弥补自己不乖巧的灵魂的最好伪装。
我长得蛮可爱的,我穿上小裙子,再笑一笑,有谁能想到这个可爱妹妹会摔东西骂人,整夜不睡觉,又用刀划自己呢?
我最喜欢做两个自己了,一个A,一个B,一个给别人看,一个自己用来恢复能量。
A乖巧可爱,听话礼貌,认真学习又好好上课,是学霸,是会兼职又会认真读书的别人家的小孩。
B则不一样,B会三天不洗头,袜子随便乱丢,拧开的洗发水不盖盖子,衣服随便丢在地上,好吃懒做又自制力差。
如果有人看到这样的我,一定会讨厌我的,我总在心里对自己说。
我妈让我学会换位思考别人,她跟我说:“你想想,如果你是个男人,你愿意娶一个好吃懒做家务不做还不洗头不洗澡的女人,还是愿意娶一个把家里收拾的利利索索,每天干净漂亮的小姑娘呢?”
我换位了,我觉得如果是我,我选胸大的那个。
因为我的本质不是可爱美女,我的本质是抑郁又变态的LSP。
我想,我当时喜欢格裙或许也不是真的喜欢,而是喜欢那副看起来乖巧的样子,因为我很在意别人对我的看法的。
我想,之前我心里的那条很贵的校供格裙白月光“骏骀甲府”可能也不是我真正的白月光,只是因为它很贵,因为这条几千块的裙子在拍卖场里能拍到几万块而已。
如今,我已经是个大学毕业一两年的老女人了,商业谈判的桌子上不太适合扎着蝴蝶结坐着,我也收到了我最后一条预定的裙子。
爷的青春彻底结束了,今晚从血汗工厂下班就去取快递。
在这之前,我还想趁自己位数不多的假期,把那些没穿过的裙子再穿一次,没拆过的定位线亲手拆开。
再可爱一回,我就去做御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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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K的每条裙子都有名字,听到主人用温柔的声音轻唤着自己,那颗每日担心自己被遗忘而感到失落的心又重新活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