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时与尔看南雪

1.

深圳起了秋风,晚上睡觉的时候踢了被子,第二天早起的时候,头竟然有点微微的疼。上周天气还好的时候,草木清新,天空湛蓝,天上有飞机划过的尾痕,细看上去竟觉得十分美妙。

10月初的时候,遇到一个还不错的机会,从来深圳第一家广告公司辞职。想起第一次去公司,面试我的女孩子穿着很宽松的T恤,我们在会议室里噼里啪啦说了很多话,说起几年前她的一些经历,面试完送我出门的时候她轻轻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说了一句“别担心,没事儿的”。

之前我在深圳找工作快一个月,和闺蜜挤在二十多平的单间里,早上起来的时候和对面的女孩子斗智斗勇抢洗手间,和异地的男朋友吵架冷战,老妈打电话的时候撒谎说已经在上班了一切都好,疲惫的像是蹲在路边的刚刚表演完的小丑。

后来就上班了,当初面试我的那个女孩子成了我的师傅。广告公司万事新奇觉得一切都无比新鲜,我仍安静敏感不太说话。晚上加班在回家的出租车上,我惊讶于她已经结婚了,她笑了笑说哪怕结婚了也要有那种精气神儿在。她说,Amei你心里住着一只小老虎,你要转化成自己的能量。你一定要有自己的气场,要多说话活泼一点儿。

三个月后,她辞职离开了那家公司。接着,我那段子手一样的师兄也离开了公司。自那以后,没人再叫我Amei,也没人再叫我师妹。我再无成长。

2.

生活此后并无波澜,公司又来了新同事,一拨一拨很是热闹,大家相处愉快有时也能开一下玩笑,加班的时候大家一起下楼吃便宜又好吃的抄手,回公司的路上有时说话有时沉默,有时候恍然觉得像是从校外的小吃街吃完东西回学校。

期间和一个女孩子要好,她早我一年毕业,也在武汉上学,说起武汉边边角角的好吃的。也曾与她横眉冷对,后来因她也要辞职,走的前两天一起下楼吃晚饭,说起我们当初都对彼此的坏印象,两个人都笑了。九月底的她辞职回了老家。那天她说起我现在开朗活泼了很多,她说以前也和我一样。

后来搬了家,有了一个小厨房,周末的时候在网上查菜谱学做新菜,厨艺仍然不太稳定,成功的时候就拍照,失败的时候就默默地吃到肚子里面去。生活开始冒着气儿,热腾腾的,是冬天一大群人围着桌子吃火锅的感觉。

加班晚归的时候走到楼下看到房间里的灯还亮着,是亮白色的灯光,洗过的衣服晾在窗台一动不动。那个时候的深圳还热着,凌晨五点的天上有很多星星,街边是醉酒的行人,大家都睡着了,不开心的人都醒着。

你曾见过凌晨五点的天空么?那个时候谁在你的梦里舍不得走。

3.

生活呼啦啦的一步步向前,开始鲜明起来,全无去年刚毕业时候的慌乱,开始步入正轨。我们和生活开起了玩笑,一句句诗歌成行,合成节拍谱了曲子。

我还记得去年上班时,每天在办公室的八个小时心惊胆战,领导叫着我的名字的时候得在心里给自己加油鼓劲儿。和格子间后面的女孩子说起话来小心翼翼,周末的时候我们一起出去玩然后去她家蹭饭一起包饺子,觉得会做饭的女生身上有一种特别的味道。在吃不惯粤菜的那半年里,下班后我们一起出去吃面条买水果,接到客户电话质问怎么就下班了的时候不知道如何接话,也曾被客户被上司骂,大概是曾遇到所有的刻薄与无理。觉得往事久远啊,我们曾被蒙着眼睛四处闯荡,我们都曾慌张迷茫,我们都曾被生活狠狠甩过几巴掌。

新结识了朋友,曾被打到在地,挣扎着怎么都爬不起来,他们拉了我一把,慢慢可以站起来了,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有时极尽调侃有时相互鼓励安慰。像是冬天下着大雪大家呼着热气儿说,路太远了可以结伴一起走一段儿。世界很大,每个人的生活状态都不一样,你曾不知道的东西真实存在,好像见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

真的去拍了照,及腰的长发还是舍不得剪,留回了齐刘海遮住大脑门。11月份换了工作,从深圳地铁二号线转到一号线,早上九点大家攒着劲儿挤地铁。新公司一切都好,接触到了不同的人和事儿,不再觉得虚无,能够感觉到自己每天都在拔着节成长,噌噌的声音。

下班回家买芒果,回家盘腿坐着,举着手就吃起来,吃相真不好看。芒果的汁儿滴到衣服上,大概是洗不掉了,心里也不着急,想着我真是热爱现在这生活还有自己呀,像锅里翻滚着的汤,咕咚咕咚的热爱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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