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还记得那只猫的名字

图片发自简书App

1、可乐

你一定不记得了吧,那时候的我们。

你成为了一只笨头笨脑的大家伙,我成为了在你身边,整天欢蹦乱跳的那只猫。可是你即听不懂我对你说的话,也不知道我是谁,就算我每天努力地大声告诉你我叫可乐,你也只会傻乎乎地对我吐着那条破舌头,所以我更不需要跟你解释,它念音乐的乐,而不是念快乐的乐。

你始终认不出我,我很气恼,每当看见你这副蠢呆扮萌的模样,我就忍不住想去欺负你,可是不管我怎么折腾,你却不会对我生气,你真的还是你吗?那个曾经会对我各种撒娇、发小脾气的你?

现在我最喜欢做的事,就是躲在纸箱子里偷偷的看着你。每次你发现我不见了,就会像丢了魂一样到处找我,在屋子里不停地跑,跑了一圈又一圈,直到筋疲力尽哀怨地趴到地上。我喜欢看你这漫无目的寻找之后气喘吁吁的傻样,那时候我就会忍不住发笑,我不是一向躲在纸箱子里吗?但你以前就是这样欺负我的,现在你却变成了那个傻大个,如果那时候我告诉你你现在会变成这样,我猜你肯定会羞愤地脸红到脚跟。当然,我从来不会让你找不到我,在你满脸沮丧无所适从的时候,我就会从纸箱子里跳出来,扑到你的身上把你吓一大跳,然后我就可以乖乖的坐在一边,看你气呼呼地对着我大叫,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我知道你肯定不会生气,你看到我还是很开心,我猜你在对我说,下次我一定会找到你!

就这么过了好多年,你始终不知道我的名字,也没有认出我,直到最后,你甚至一次都没有找到过我,我总是那个胜利者。我还记得我最后一次藏在了那个狭小的箱子里,我盼着这一回能从箱子口看到你那张蠢脸,可是你消失得好突然,让我猝不及防,我躲了好久却再也没有看到你。

直到你消失后的第三天,我忽然听到院子里有人喊你的名字,那时我开心极了,你这蠢货终于知道回来了,这回可别怪我心狠手辣了,我至少要躲上你一天一夜,这样才能弥补我这三天的痛苦无助。我还清晰地记得我跑到院子里所看到情景,他们围成了一个圈,在我看来像极了一个高大牢笼,我拼命挤了进去,直到我看到那个用厚重泥巴堆起来的小土包,上面摆放着你最珍爱的项圈,我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这一次是你又藏起来了,所以我又得带上我的名字去寻找你了……。


2、遇见

薄雾绵绵,自从到了秋天,天气就再也没有变好过,就算不是阴云密布下淅淅沥沥的小雨,也是像现在这样由着或淡或浓的雾霾笼罩这座城市,白茫茫的一片,雾霾似乎将整个城市隔绝在了世界之外。

张想躺在床上,对于她来说,窗外的城市一隅便已是她的整个世界。

病房的窗户因为天气的原因已经好久没动过了,张想看到了窗户的底角上,一只白腹蜘蛛结出了一张好看的网,蜘蛛网随着张想头顶上方空调里吹出的干燥冷风不停地摇曳,她弓着背弯下腰探出身子,试着透过这张好看的蜘蛛网去看窗外的那座城市,迷雾幔纱下的城市就像被蜘蛛网捆了起来一样变得与众不同,她突发奇想希望用这张蜘蛛网把城市拽到自己身边来,只是她的手指刚触碰到蜘蛛网,脆弱不堪的蜘蛛网随即就出现了一个大洞,城市仿佛从蜘蛛网的捆绑中挣脱了出来,白腹蜘蛛则带着它的怨念,消失在了窗沿的夹缝中,经过摧残之后的蜘蛛网,残破不再摇曳,无力地贴在了窗沿上,这一切似乎又都在预料之中,她自嘲了一下自己的幼稚,艰难的把身子拉回到了床上。

“张想,不是说了让你不要乱动的吗,你怎么又不听话呢?要不要姐姐再给你打两针。”她正在努力移回原来位置的时候,两名护士走进了病房,其中一名似乎和她很熟,笑骂着。

张想使劲摇了摇头,那些针头又粗又长,每次扎进她的皮肤,简直就是要了她的命了。

“那就给我好好躺着,不许再乱动了,我们会定时来看你的。”那名护士叮嘱她。

“恩。”她点了点头。

护士们给张想做了例行检查,又挂上了点滴,随后两人便走出了病房,她隐约听到病房外传来的议论声,“好好的一个姑娘,真可惜。”

这种声音对于她来说已经司空见惯,她苦笑了一下,看来冬天是熬不到了。生如夏花,死如秋叶,就这么安静的死去,也算得上静美了。

张想住的是一个单人病房,她知道父母为了她的病已经倾其所有,她并不奢求什么,其实比起这样苟延残喘,她更希望能站在外面绚烂的世界中,深呼吸一口那个世界的味道,至于吸进去的是雾霾还是汽车尾气,对她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张想曾经听人说过,癌症患者有三个心理阶段,首先是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满脑子的怀疑并反复询问医生自己的病情。接着当看到事实无法改变的时候,会逐渐变得烦躁易怒,悲伤、忧郁、无助、绝望这些负面情绪便会接踵而至。

“我应该已经是第三个阶段了。”她盯着白色的天花板对自己说,此刻她觉得很平静,既然无法改变,那就坦然接受。

耳边的手机播放着她最爱听的歌,单曲循环下缓缓流淌出来的歌词仿佛就是她现在的心情,“听见 冬天 的离开,我在某年某月醒过来,我想 我等 我期待,未来却不能因此安排……”。

我叫张想,我想等待的未来是什么呢?


3、看花

我为什么喜欢猫,也许因为猫是孤独的,独来独往,从不迎合讨好别人,猫可以高傲地抬起头,哪怕肚子不争气地哀嚎着,也不会在别人同情的目光下吃一些残羹冷炙;猫可以每天认识新的朋友,将自己放在陌生的环境中,既不悲观,也不乐观,独自努力地活下去;猫更可以……爱而不得。

所以,没有丝毫的犹豫,我成为了那只猫。

漫步于雾霾下的城市,雾霾使我眼中的世界变得更模糊了,都说猫在黑暗中的视力是人类的好几倍,可猫也为此牺牲了对于焦点和色觉的捕捉能力,我看出去的世界就像水洗过的照片一样,只剩下蓝色和黄色,惨淡无味。但对于我来说,还可以在她的世界中行走,这就是最大的幸福了。

小动物在雾霾中不会得到丝毫的同情,你无法预测这似云封雾锁的环境中会冲出怎样的一张血盆大口,我目睹了猫的残骸在马路上不停地被机械怪物碾压的情景,那触目惊心的一眼使我现在本能地想找一个僻静的角落,一边梳理自己身上黄白相间的细毛,一边哆哆嗦嗦地睡一觉,可是不行,我只想尽快到她的身边,每一分钟对我来说都是极其宝贵的。

因为,我的时间不多了。

眼前的那份安定美好,谁都不愿意主动放弃,直到被逼着不得不离开,才发现自己即将错过一些更珍贵的东西。

我走到了一座医院,直觉告诉我,我跟她的故事,会再次从这里开始,我走进了医院,循着自己的感觉不断地向前走着,轻盈的身体能帮助我跨越各种障碍,我四处张望着,不,这些都不是我要找的,我焦急不满地甩动着我的尾巴,迫不及待地想见到她,这一次她能叫出我的名字吗?

直到这幢五层小楼矗立到了我的面前,它那么普通,却又让我觉得在轻烟薄雾中是那么的突兀,它似乎在召唤我,二楼有一扇孤独的窗户,仿佛也在催促我,赶紧上来,赶紧上来。我快步走了过去,借着空调外机轻轻跃到了二楼,坐在窗沿上透过紧闭的窗户偷偷往里看。

隔着灰白透明的玻璃我清晰地看到了她,她就躺在那里,我知道,就算她的容貌如何变化,可是那一颦一笑,一举一动却是历经岁月而不会改变的。

我终于找到你了,我竟然欣喜地叫出了声,窗是无法打开的,可是喵喵的叫声似乎引起了她的注意,她将视线从天花板转移到了我身上。

“猫!”我听到了她的声音,这么多年来我第一次听到她说话的声音。

我能听懂她说什么,可是她却听不懂我的话,我只是一只猫。

我凝视着她的眼睛,她正笑靥如花地看着我,我心里很紧张,这次她会叫出我的名字吗?她会认出我来吗?

“好可爱的小猫咪呀。”她并没有喊出我的名字,可是她显得很开心,不停地朝我挥手。

原来她依然叫不出我的名字,她仍然不知道我是谁,这么多年来一无所获,如今剩下的几个月,我还能做到吗?我把手放在玻璃上,轻轻地拍着玻璃,大声却又无力地喊着,我叫可乐,不是快乐的乐,你能想起来吗?

她听到了我一声声的呼唤,但我知道她并不知道我在喊什么,只是她显得更高兴了,我看到她在对一个刚走进来穿白衣服的女人说话,声音不高我听不见,她双手合十似乎在哀求着什么,白衣服的女人指了指我,对她说了几句话,最后对她摇了摇头,随后,她的脸上只剩下掩饰不住的失望。

一番努力无果后,她再次看向我,想了一会儿之后似乎做了什么决定,眼神坚定地看着我,大声地对我说:“我不能放你进来,但是如果你可以常常来看我的话,我现在就给你取个名字。”

我是一只猫,我无法告诉你我现在多么想陪伴在你的身边。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哟,以后我就叫你可乐,不是快乐的乐,是音乐的乐哦。”她笑的是那么开心,好像已经得到了一件很珍贵的礼物。

她想起来了,她并没有忘记,那是我的名字。

她笑的像朵娇艳盛开的花,而我,站在雾里看花。


4、音乐

“我遇见你是最美丽的意外,总有一天我的谜底会揭开。”单曲循环的歌曲不会有结尾,音乐总是会不停地延续下去,可是人生不会,我的音乐就快要停了,她看着天花板,心中感叹。张想的人生并没有多少经历,按部就班地长大,循规蹈矩地成熟,刚到花信年华却已经躺在这木石般坚硬的病床上,等待着死神对她的垂怜。

“喵喵喵喵。”一连串的猫叫声引起了她的注意,“猫!”她欣喜地叫出了声。

这是一只黄白毛色相间的猫,它的体型不大,尾巴却翘得老高,看上去一副桀骜不驯的样子,但是两只圆溜溜的眼珠子紧盯着她,脸几乎已经贴到了玻璃上,还不停地发出喵喵的叫声,跟它高傲的样子形成了鲜明的反差,可爱的模样十分讨人喜欢。

“好可爱的小猫咪呀。”张想不停地朝着这只小猫咪挥手,她好喜欢这只猫,在这里每天一成不变的生活已经快让她患上忧郁症了,面对自己的不是愁云满面的父母,便是严肃正经的医生和护士,这只猫,就像是久旱后的甘露,她眉开眼笑,不禁让人觉得似乎她身上的那份阴翳都因为这只猫的到来而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注视着这只朝她不断叫唤着的猫,心中也有一丝疑惑,它为什么来到窗台上,它是饿了吗?还是在寻找什么?它似乎想对我表达些什么?张想看到它将那可爱的小爪子放到了窗户的玻璃上,不停地拍打着玻璃,眼睛从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她,叫声格外轻柔。

我们认识吗?张想觉得这是一只很有趣的猫。

“我可以养它吗?它好像认识我,你看。”她用哀求的口气对刚刚走进病房的护士说,护士看了看窗户外的猫,这的确是一只很可爱的猫,可是医院有医院的规定,这里是不可以饲养宠物的,护士只能摇了摇头,告诉张想,医院是不能养猫的。

她很失望,她很想这只猫能陪着她,如果有了它的陪伴,死去的时候应该会轻松一点。

医院不允许养猫,它如果能每天来看我就好了,张想心中莫名出现了一股强烈的欲望,她想给这只猫取个名字,有了名字它便能与我亲近,它就不会随便离开我了。

“我不能放你进来,但是如果你可以常常来看我的话,我现在就给你取个名字。”张想用力喊着,她发现那只猫突然不叫唤了,只是静静地看着她,似乎想听她说下去。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哟,以后我就叫你可乐,不是快乐的乐,是音乐的乐哦。”她说出了自己第一时间想到的名字,她期盼着奇迹的发生,奇迹总是会发生的不是吗?让我生命的乐章也可以不停地演奏下去,你就是我的可乐。想到这里,张想开心地大笑起来,笑得前仰后合,笑得不知所以。

不知道是不是笑得眼花了,她似乎看到了猫眼里有一颗蓝色的水晶。

接下去的整整一个秋天,如张想所希望的,可乐每天都如约出现在窗户外,也不做什么,只是静静地看着她,有时候天气晴朗可以打开窗,但是可乐像是知道医院的规矩一般,从不跨进病房半步,只是站在开了窗的窗户外,风偶尔裹挟着可乐的气味轻抚着张想的发梢,张想没来由的有一种熟悉的感觉,这是一种遥远的而且似曾相识的感受,犹如内心深处远古回忆般不可捉摸。

时间如白驹过隙般迅猛,深秋的落叶早已不知飘向何方,光秃秃的树干向人们叙述着冬天的残忍。张想的身边围满了人,应她的要求,枕边的手机里仍然放着那首《遇见》,单曲循环,歌声暖柔不断,仿佛在为她驱赶彻骨的寒冷。

她努力睁开了眼睛,环顾四周,这一生中陪伴自己的人现在都站在自己的身旁,她似乎并没有什么未了的心愿了,只是,他来了吗?张想试着想喊一声可乐,可是她真的已经没力气发出声音了,他来了吗?她发觉自己早已不用它来形容可乐了,可乐在她心里似乎出现了另一个模糊的形象,她并不知道为什么,不过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还想见他。

“喵。”猫的叫声很轻柔悦耳,可是在这静寂的病房却显得格外的苍凉,听到这一声猫叫,这里大部分的人便知道是那只叫做可乐的猫又来了,这段日子,它总是天天过来看张想,多亏了它,让张想拼尽了全力活到今天,但也只能到今天了。

挡住了张想视线的人默默地往旁边挪了几步,张想没有力气去转动她的头,只能将视线尽力地移向窗户。

他来了。

“我往前飞,飞过一片时间海……。”

音乐不会停下来。


5、再见

我再一次跌入了黑暗中,可还有什么用呢,我又一次失败了吧,虽然她喊出了我的名字,可她一直没有想起我。如今就算让我再遇到她,我也已经没有时间了,我很累了,最后的几个小时,我还能干什么?我走不动了。

等到我的眼睛再次接受光明的时候,我发现我站在一个池塘边,这是一个很小的池塘,在一片森林的环抱下就像是一枚小小的镜子,干净通透,能看见碧绿池水中嬉戏的小鱼,从树叶间隙洒下的阳光带着暖意,我幻想着摸几条鱼,饱餐一顿后趴在柔软的草地上满足的睡一个下午,我累了,作为猫,我只剩下几个小时了。

她在哪儿呢?

我出现在这里肯定是有原因的,她应该就在这附近,我挣扎着四处寻找,她会是一个怎么一个模样呢,她存在于这片森林,那她会是一只满身棘刺的刺猬?是一只火红毛皮的狐狸?又或者干脆是一条游曳于池水中的小鱼?我还能找多久。

我觉得鼻尖上有点痒,我想用爪子去挠一下,却看到有一只小虫正趴在我的鼻尖上。

这是一只蜉蝣。

她的体形细长柔软,透明膜质的翅膀如雪白麻衣,在阳光的打磨下楚楚动人,她的腹部末端有一段很长的丝状尾须,停歇的时候前足和腹部微微翘起,傲娇绮丽,这一副神态确确实实就像极了一个人。

我又找到她了。

这一世,你竟然成了蜉蝣,朝生暮死、微不足道的一只蜉蝣。

你拥有这世上最短暂的一生,这是不是上天给我们开的一个玩笑,好让我用剩下的几个小时来陪伴你的一生,这一生,你能想起我吗?我是可乐。

蜉蝣轻盈地在我的鼻尖上一点,离开了我的身体,她迎风蹁跹的样子似乎在向我述说着一些话,她并不离开我,时而靠近,时而远离,却总是围绕在我的周围,就像是伴着音乐翩翩起舞。

你认识我,是吗?

她再次落在我的鼻尖上,前足轻轻地触碰着我,你在对我说什么?

她太孱弱了,以至于我觉得不小心碰到她都会让她受伤,于是我轻轻地趴了下来,保持着一个很舒服的姿势,这里很静谧,这么久了,我从来没觉得这么放松过。

如今,你就在我身边。

我们可以凝视着对方,虽然彼此都不知道在对方的眼里的模样。

我们可以说会儿话,虽然无法明白对方的意思。

我们可以在一起了,虽然只剩下几个小时。

只是朝生暮死,却可以成为你我的四季。


6、三生

传说阴曹地府是掌管万物生灵生命的地方,凡天地万物,死后灵魂终将归于阴界,其在阳间的一切善恶都要在此了结。世人都说阴间阴森恐怖,到处是游魂野鬼,可是身处阳间的世人又有谁见过阴间的世界呢,万物皆有正反,有阳必有阴,有丑必有美。

碧落黄泉,两处茫茫。其实黄泉路并没有那么难走,忘川河也没有那么汹涌湍急,蛇蝎遍布,那奈何桥上的孟婆也并不是个老婆婆,一花一世界,一万个人眼中便会有一万个不同的孟婆,唯有她手中的孟婆汤,的确能让人忘记生前的爱恨情仇,卸下前世的包袱,走入下一个轮回。

孟婆汤锅快要见底了,“看来这是今天最后一群转世投胎的魂魄了。”孟婆嘴里喃喃着。

“大姐姐。”一个稚气的童声吸引了孟婆的注意,在这个孩子的眼里,孟婆是一个正值豆蔻的少女,他眨巴着明亮的眼睛,大声呼唤着孟婆。

还是个孩子,在阴间看到孩子,孟婆难免起了悲悯之心,她蹲下身,把孟婆汤轻轻放到了孩子的手里,轻声说:“来,喝了这碗汤,上辈子的苦难便全都消失了,下辈子大姐姐保证你会过得很幸福。”

“可是大姐姐,我想找我妈妈。”孩子可怜巴巴地说。

孟婆摸了摸他的头,“你跟你的妈妈缘分已经尽了,你可能再也找不到她了。”

“大姐姐,我好想我的妈妈,我想见她,只要看着她就足够了,再苦再累我都不怕。”孩子眼看着要哭出来了。

又是这样的一份执念,孟婆看着这个倔强的孩子。

“你想成为猫吗?”孟婆对孩子说。

“猫?成为猫能见到我的妈妈吗?”

“当然可以,你可以陪伴在你妈妈身边,陪她走过三生三世,直到作为猫生命的终结。”

“那她会认出我吗,她会知道我是她儿子吗?”孩子显得很好奇。

“只要你妈妈想起了你的名字,她就一定会认出你是谁的。”

“那妈妈认出了我以后我们还能在一起吗?”

“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的,如果你妈妈认出了你,说不定你们还会相遇在来世。”

“大姐姐,怎么样才能成为猫?”

“猫是通灵的动物,只有心地纯良,并且有着强烈执念的人才能成为猫。”

“那有人成为过猫吗?”

“当然,这世上从来不缺真心相爱并心中充满执着的人。”

“那他后来怎么样了。”

“后来……。”孟婆笑了,似乎是想起了一件值得会心一笑的事情。

“那我也要做猫。”孩子坚定地说,“我要去见我妈妈。”

孟婆点了点头,纤纤玉手指向了不远处的一块石头,“那块石头名叫三生石,你在三生石前念你妈妈的名字,告诉三生石你心里最想要的,如果你有足够的执念你便可以化成一只猫离开阴界去寻找你的妈妈。”

孩子点了点头,放下了手中的孟婆汤向三生石走去,这个背影似曾相识,孟婆转过头不再看这个孩子,他应该也会成功的吧。


7、三生已去,来生,你还在吗?

我站在这里,这是我印象中的森林,郁郁葱葱的树木围绕着我,不远处有一个池塘,池水碧绿,能清晰地看见水中嬉戏的鱼儿,它就像是一枚镜子。

镜子映照出了我枝繁叶茂的样子,除了我,这小小的镜子,竟然还能装下紧挨着我的那棵树以及我们那枝缠叶绕的横空树干,横空树干紧紧地将我和她连接在一起,我不禁笑了,三生已去,此生,你就在我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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