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霓虹闪烁。
这个城市像巨大的迷宫,光怪陆离的繁华编织了一个天衣无缝的谎言,掩饰着千疮百孔的现实。
结束了一天繁重的工作,韩卓穿上灰色风衣,熟练地点了根烟,深吸一口,猛然带上出租屋的门,跨步而出,吐出一团烟雾。
他喜欢热闹,喜欢活色生香的生活,对他来说完美的一天才刚刚开始。
凌晨,森林公园的一隅,林木参天,杂草丛生。
殷红的血浸透了他身下泥土和灰色风衣,那一刀很完美,直刺心脏。
他的脸还保留临死前那一刻的惊愕,瞪大的眼睛早已失去了光彩,半张着口,狰狞可怖。
他赤裸着下身,两腿之间血肉模糊,生殖器已消失不见。
阿城得知韩卓的死讯,愣了一下,随即平静,什么也没再说,抱着半岁的孩子亲了一口,便开车去送鸡蛋了。
那年,他辍了学,便跟着父亲在养鸡场忙,如今父亲早去世了,他接手了养鸡场,喂鸡,防疫,卖鸡蛋,忙得不可开交。
几天后的深夜,一场熊熊大火,将养鸡场的活鸡变成了烤鸡,瓦砾满地,一片焦土,所有化为无有。废墟前,阿城蹲在地上,痛苦地嚎叫着,他抓起头发,似乎想将自己拽离地面。他早已知道,做下的孽,犯下的罪,迟早要还,噩梦来了,终于等来了。
拼搏数年,于岩终于在商界站稳了脚跟,他经营的出版社在业界颇有口碑。一场饭局过后,意气风发的他搂着他的未婚妻,一个刚满二十岁的娇媚的姑娘,潇洒地跨进他的红色卡宴时,不会意识到他的生命进入了倒计时。
那夜,熟悉的路和风景,高速行驶的车子载着人生得意,幸福美满的他们,翻下桥去,拖出来时,他和娇媚的未婚妻已是面目全非。
十五年前,他们都还是十四五的少年,一起上学,玩耍。
夏日的一个午后,他们做贼似地看完了一部电影,年少的身体充斥着勃勃情欲,像即将决堤的水,像挣脱了缰绳的野马,像搭在弦上的箭,一触即发。
他们用糖哄来了八岁的小南。
她的母亲逃离了这个一贫如洗的家,她爱喝酒的父亲不久前被自己的呕吐物呛死,爷爷奶奶收留了她,这个肮脏愚笨的女孩。
他们用胶带封起她的嘴,忍耐着心理上的不适,略带嫌弃地轮流进入她瘦弱肮脏的身体,汗流浃背,像在做一场不为人知的游戏。
夏日的午后,蝉声聒噪,日光灼热,世界期待着一场雨,如同他们期待释放自己的欲望。
不是没商量过,但阿城始终反对杀掉小南,最后给了些许好处,放她回了家。
知道事情瞒不住,他们便向于岩的父亲,坦白交代认错,当了多年治安主任他气得吹胡子瞪眼睛,但终究还是妥善处理了。
十几年过去了,世事早已淹没了那天真无知的错,他们也已忘却那个夏日的午后,和小南惊恐的眼神。
可是,始终有人,并没有忘掉这场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