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以后，什么都很难。赚钱很难，脱单很难，维持一段关系也很难。”
朋友阿斯和我感叹眼下无奈的状况，但除开前两项，最后一项好像一直都不容易。
我耸耸肩，和他说：“不仅维持一段关系难，就连放下一个人都很难吧。”
在此之前，阿斯花了很长一段时间，才放下了一直占据在他心中的那个人。
阿斯浮起了自嘲的笑容，点点头又摇摇头：
“放下不难，那只是一瞬间的事情，难的还是做出决定的过程。”
一．
“她笑起来，是真的美。”
新生军训，是一次很好观察女神的机会，因为这个时候，女生大多是不化妆的。
大学里头刚认识的男生，有两种方式可以让彼此间混得非常熟，一种方式是喝酒，另外一种，就是讨论自己班上的女生了。
很多心动，也是从这个时候开始。
荷尔蒙决定一见钟情，多巴胺决定天长地久。
阿斯同样讨论班级里的女生，不过好像没有哪一个女生足够引起他的兴趣。
直到要入冬的季节，在校园奶茶店里的相遇，彻底改变了他。
阿斯在群里告诉我们，发现女生时候，她在和身旁的闺蜜很开心地讨论些什么，而女生所流露出的笑容，让他彻底沦陷。
“去追啊。”
阿斯在我们的怂恿之下，很快就拿到了女生的微信。
过了两个月的时间，阿斯突然和我们说，他决定表白。
当时他很紧张，担心被拒绝，不过我告诉他，一定能够成功的。
从阿斯和我们分享平常和女生的一些互动来看，确立关系是迟早的事情。
有的人永远都不会有结果，而有的人，早就在遇到的那一刻开始，就注定要发生一段故事。
熬过了猜测期待的试探，放下了左右摇摆的犹豫，表白，是关系的确立，也是心意的肯定。
二.
“想要一直守护这个笑容。”
关系确定后，阿斯反倒显得有些不适应，或者说是怂。
他问我，要怎么去牵女生的手，才会显得比较自然点。
我好笑地问他，明明不是没有过恋爱经验，为什么还会这么怂。
他没有反驳，笑起来的时候连眉角都带着欢愉。
我们一直觉得，阿斯只不过是不擅长表达，那些细致入微的浪漫，他还是做得到。
阿斯完成了第一次牵手后，激动地在群里炫耀。
炫耀的不是第一次牵手，而是牵手时的顺其自然。
过马路的时候，阿斯走在车来的那一边，装作若无其事地牵起了女生的手。他害怕女生会挣脱，却感受到牵住的那只手，同样攥紧了他。
喜欢最大的幸运，大概就是不太敢表露的小心思，都一一得到了回应。
然后会发现勇敢一点，其实也没有那么难。
从那以后，朋友圈里秀恩爱的大军里，多了阿斯这一对。
每一次开黑打游戏，总是会听到阿斯油腻腻的声音：
“她笑起来就像我世界里的天使，我决定了，这个笑容，我来守护。”
三.
“没有结局的故事太多。”
学生时代的恋爱，每一分钱都要精打细算。
但无论如何，只要是花在对方身上，那就是值得的。
谈了恋爱，又不好意思找家里要钱，唯一体面些的方式，就是做兼职。
虽然日子艰难点，但阿斯却乐在其中。
比起同享福，共患难总是更有幸福感一些。
每次出去，阿斯都想要选好一点的餐厅，不过女生更偏向于在做优惠活动的餐厅。
他们偶尔也发生争吵。
常常是，阿斯跑来和我吐槽了一番后，转头就很没志气地率先和女生道歉。用阿斯的说法是，“真爱哪有隔夜仇。”
不过，随着磨合期的到来，他们争吵的次数开始变多。
道歉的多了，
打游戏的时候，已经很少听到阿斯提起那个女生。直到那天，训练结束后，我接到了阿斯的电话。
“喂，我分手了。”
电话那头，阿斯的声音无精打采。
后来，阿斯自嘲说那些争吵都不过是些小事，谈不上对错，但分歧存在就能够说明一些问题。
当时阿斯认为，只要两个人能达成和解，就不算是问题。
只是他们都低估了分歧的消耗力。
在统一个没有达成共识的问题上，每一次的不和，都是再消耗两个人间的感情。
时间久了，总有一个人先熬不住疲惫，选择松手。
分手后，阿斯曾告诉我们，其实分手这段时间里，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会稍微轻松一些。
原本绕着一个人转久了，突然有了一些属于自己得时间，反倒觉得有说不出来的舒适。
四．
“你别来，我就无恙。”
阿斯看上去漫不经心，却下定决心努力想要让女生回到自己的身边。
群里的主旋律，从“追求大作战”变成了“挽回大作战”，阿斯又回到了不断追逐女生的人。
女生一直没有答应。
分手时，很容易忘记那些曾经很甜蜜的瞬间，留下更多的是无法忍受的缺陷。
希望远比绝望来的有杀伤力，每一次精疲力竭的时候，阿斯会问女生还能不能给他一次机会，得到的答案，也只有顺其自然。
也许是因为还能喜欢，又没有勇气面对在一起时候的磕磕绊绊，才会抛出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我们一帮人看着，后来都只剩下了恨铁不成钢。
删掉联系方式，又重新加上好友，反反复复。
嘴上说着“不要在和女生联系了”，又在一次你来我往里向自己妥协。
分手后最害怕的，就是藕断丝连。
好不容易说服了阿斯别再去联系女生，但每一次女生来找他的时候，他又特别不争气。
记得有一次喝酒，原本阿斯一脸的亢奋，玩着骰子虎虎生风，但在手机亮起提示微信消息的那一刻，显得特别泄气。
“你看，每次快要放下的时候，她总是会恰巧地出现。”
我不太清楚阿斯究竟是什么时候放下的，或许是那些，数不清多少次得不到回应的时刻里，积攒了太多失望，才能够下定决心。
我们总说，人总有突然想通的那一刻。其实，怎么会是这样。
不过是失望痛苦攒够了，身体内的本能在告诉自己：
是时候要学会爱自己一点了。
最后。
“少来，现在真的放下了吗？”我盯着阿斯，手中摇晃酒杯。
阿斯露出一抹笑容，“搞没搞错，早就放下了，否则我能这么坦然地和你说起这件事？”
我试着辨别阿斯所说的真假，不过很快就放弃了。
毕竟曾经相爱过，想要完全抹去对方存在的痕迹，是不可能的事情。
蔡康永说过："谈过的恋爱并不会像剪掉的头发风一吹就飘走了。谈过的恋爱，会变成叶片上的纹脉，脚踝上的微血管，储存记忆，维持生命，难以察觉，但却一直存在。"
总会有一个夜深人静的时刻，脑海里会不经意间想起当时的幸福。
以后无论是风是雨，
都只剩下了一声祝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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