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不胜防
夜深,张子铭又偷偷走进了张子玲的房间,她还是像以前一样,总忘记锁门。张子玲终究还是累得睡着了。昏暗的台灯,照得她的脸泛着柔柔的黄,脸颊的泪痕也尚未淌干。
张子铭很想像以前一样为张子玲抹去泪水,然后摩挲她的额头。但他不敢,二人分开那日张子铭便内疚得心像被针刺,多么想张子玲从未遇上过他,这样张子玲便没有这一段伤心史,张子铭便没这一段内疚史。
最后张子铭只得叹气,手紧紧攥着手柄,顿了好久才悄悄关上门。
早晨的阳光很刺眼。
张子玲揉了揉红肿的眼睛,像之前一样呆了好久,突然又想哭了,但发现已没有泪水可以供她挥霍。
亲朋好友都劝她赶紧找另一个,但她就是不听,一谈她就哭心里也恨,如此一来,身边的人便不再提起。
孤独的日子持续了好久,张子玲她上班一个人上,她看戏也一个人看,她说笑也一个人笑,她跳舞也一个人跳。
孤独成瘾后,她慢慢察觉到家里每天都有变化。
喝过的咖啡会无故失踪,家里头仿佛增添了几本新书,花樽的花天天转色,每到下雨天门口就有一把伞,家里的信纸一天天变少。
她很想一探究竟,把事跟同事一讲,奇异的眼光都向她投去,她也就不再提起。
久了也就变习以为常,张子玲也不再理细小变化,将精力投到工作上,事业有了起色,爱情也悄悄潜到了身边。
他叫张子忠。
与张子玲热恋成终身伴侣。
结婚前日,蔚蓝的天空很美。张子玲拖着张子忠的手,来到一座墓碑前,缓缓蹲下,放下一束百合,露出了微笑。
夜,张子铭慢慢走进张子玲的屋子,左拐走进书房,打开抽屉,照着张子玲的笔迹写了一封信给自己,这是最后一封了,张子铭笑。
张子玲家中那叠信纸已消失,也许这刻她仍然尚未发觉,她就算知,也不会想是他。
——杨清铜
——杨清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