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师姐

我写这篇文章的时候,我的师姐正在大洋彼岸的漂亮国访学,画画,读书,健身,偶尔还跟无良房东吵吵架。我看着她一蹦一米高,看她的画越来越来细腻,着实佩服,又不只是佩服这么简单。

其实我不应该称她师姐,因为我们共同的“师”已经轰然倒塌。

之前我们都在北京,住的不算远,可一年也见不了几次。北京生活的人都是这样吧,一年能聚4次以上的都是挚友。

3月我填报个人所得税的时候点错了,被要求去望京办税大厅修改,办完之后顺便去了她家,她正在收拾行李第二天就飞美国。我们感慨了一阵其妙的缘分,让我在她临走前来一趟,一起喝了杯咖啡,聊了半天家长里短,然后愉快地分别。

我想起之前在课堂上跟她一起听课,她起来发言,抨击儿童频道有太多诱导孩子购买食品和玩具的广告,义正言辞,让全教室的人愕然,并且说她的解决方式就是不让孩子看电视。还有一次她买了糖炒栗子,趁着没上课,大家分着吃,有个人不知道说什么惹她不高兴了,她收起来,直接说,不给你吃了。

我生在礼仪之邦,从小被教育要尊敬师长,与人为善。加之我是家中的老二,历来熟稔在夹缝中的生存之道。对于她的行为有些难以理解,觉得没有必要当面翻脸。直到有一天她的行为彻底撼动了我原本的观念。

读研选导师的时候颇为曲折,入学之后才知道自己选的导师风评不佳。由于都是从山大来的,导师对我算是比较照顾,除了一周要安排大家陪着他唱歌和打乒乓球之外,倒也没什么出格的行为。

后来我被校办约谈,问的都是关于导师的个人品德问题,我才知道,她把导师给告了。这时我才逐渐明白,导师在课堂上津津有味的讲邓玉娇案是对学生的侵犯;导师上课迟到是对学生的侵犯;导师说没有他的签字我们全部不能毕业是对学生的侵犯;导师摸女学生的手臂更是不能容忍的侵犯。

在她的奋起反抗之下,导师被调查,降职,然后被另一所知名大学领走。

后来我申请出国,走的时候她执意让姐夫去机场送我,那时候,她正在用各种方式减少导师对每个师妹的伤害。

回国后,我工作的地方离她家不远,周末经常去蹭饭,看她在家给孩子上英语课,让姐夫和我做陪读,争抢着回答问题的时候,只要小孩答对她就大加赞赏,而且总是把答题机会给小孩,我们俩表示不服,指责老师“偏心”。她就大声说:他是我亲儿子,我偏向他怎么了?我们只能闭嘴。

等我结婚生子,一起聚的日子越来越少,有次过年去她家,她的书画功夫已经了得,客厅里挂满了她的大作,我说你把家搞成这样姐夫没有意见吗,她说:我没怎么花钱把家布置的焕然一新,他为什么要有意见?我于是想起上次,我问姐夫,你认识她写的这字儿吗?他一脸无辜的说:不认识啊,咱也不敢问啊。O(∩_∩)O哈哈~

我们俩一起喝咖啡,我说起给我做肩颈按摩的大姐问我,你是做IT的吗?我说为什么觉得我是做IT的?她说你的头发好少啊。师姐听了愤愤地说,她们就是想给你制造焦虑,让你花钱。我以前还去做项目,现在都不去了,我觉得我自己很好。

师姐就是这样一个有意思的人,她蔑视权威,坚持自己认为对的,纯粹而勇敢。现在很荣幸我的生命里能遇到这样一个人,她用实际行动告诉你:生活有很多种可能,只要你敢于去尝试;年龄不是限制,反而会让你更充实,只要你勇于去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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