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让你确定是那么一个人?
十七岁那年,张晗每天下午都能看见跟他坐同一辆公交车的刘铭。张晗之所以知道他,是因为刘铭给她让过座,在她因为平衡感的天生缺失而撞上站在前面的人好几次的很囧的情况下。张晗在那天以后,就很难忘记他那温暖又真诚的大男孩的笑容。
那天的第二天,第三天,张晗也老是看见他,除了礼貌地点头打招呼,其实她很好奇为什么之前一直没有见过这个男生。
接下来的的一个多月,每一天下午她都跟刘铭坐同一辆公交车,他总是坐在她后面。有时候她也想知道他是什么样的表情,在听音乐还是在看书,或者是在看窗外?
有一天到站的时候忽然下起了小雨,刘铭递了一把雨伞给她,他说他一直有带两把雨伞。之后,他们才开始了没完没了的聊天。后来,她们就坐在双人位置上。她们在十五分钟里聊日常趣事、分享音乐、玩各种小游戏。
渐渐地,当旁边座位没有刘铭的时候,张晗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莫名地失落,然而当她再见刘铭时,张晗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莫名地愉悦。
张晗不知道的太多了,她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已经习惯每次早到时都为刘铭留位置,她也不知道刘铭在让座那天后每天都多坐十五分钟的公交车陪她回家。高三那年,刘铭终于在北方的冬日里告诉了她,她惊喜感动之余,也明白了自己已经习惯了刘铭在她生活的存在。像电视剧那样的剧情,当然最后也像电视剧那样两人自然地在一起了。
高考放榜后,张晗留在北京上大学,刘铭到了南方的城市。艰难的异地恋,在年轻气盛的他们看来根本不值得畏惧。
大学的前两年,刘铭每两个星期就会飞到北京见她,那时候“还有二十分钟”“就到了”“我就在你后面”的短信,总会让张晗红了眼。没有见面的日子里,张晗就认真把两个星期的事提前完成,电话跟短信或多或少也让她知道刘铭的生活。他们在一起的这段时间,去了不少的地方,无论什么假期两个人都是在一起的。张晗是旅途的最好策划家,而刘铭是她最好的摄影师。
身上有特点的人总会很容易被记住。刘铭干净帅气,还是学校里优秀的学生主持人,他身边簇拥的许多小花让张晗有时候会觉得很没安全感,尽管张晗也是一个漂亮的女生。但是,尽管张晗多么相信刘铭的真诚,但心里真正也不能否认她与他的联系越来越少,甚至内容都有些浅略。刘铭以学校太多事情为由,每两个星期的见面变成一个多月才见一次。最后,张晗就坐火车去见他,但往往不到两天,就要离开,因为刘铭总是有很多事情,就算在一个地方在一起的时间一天只有四个小时。
那天北京下了大三那年第一场雪,那天让张晗知道了初雪不像韩剧说的那样是美满的。朋友告诉她刘铭新交了一个女朋友。张晗听后并没有打电话给刘铭,而是连夜坐上了到珠海的火车。
珠海从不下雪,但她此后的记忆都是冷的感觉。风吹得让人发抖,两个人面对面站着,张晗哭红了双眼,她多希望他能够抱紧她,收回刚刚说的话,但是他没有。刘铭低着头,低声叫她早点回去,然后就转身往宿舍楼里走。
“刘铭,我会等你。”张晗哭着大声喊。尽管刘铭提出了分手,但张晗不认为他不爱她了,她觉得他只是忘记了他爱她。
大学毕业后,张晗还是留在了北京,不同的是刘铭离开了珠海,去了另外一座南方城市。一直到工作的第三年,一共是四年的时间,她没有联系刘铭已经四年了。
这几年,张晗有自己喜欢的工作,自己租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房子,养了许多条金鱼,但每个人都看得出来,她缺一个人。亲戚朋友帮她物色过许多对象,但是她从来没有考虑过开始,她觉得她和他并没有结束。无论多么需要爱情,她也不想将就。
张晗会在每天晚上刷新刘铭的朋友圈,也从来不会留下痕迹。一个月会买一次火车票到刘铭所在的城市走走。
十月份的北京,秋高气爽。张晗回家看妈妈,当她站上那辆熟悉的公交车时,目光还是习惯性地环看了一圈车内,然后她坐下了双人座位上。余晖轻轻洒在她的身上,旁边是一阵淡淡的薄荷味。她张开双眼,是那张温暖又真诚的脸。
“你终于想起你爱我了吗?”
“想起了,但我发现我却找不到你了。”
张晗泪水夺眶而出,又笑得很灿烂,刘铭轻轻地拭去她脸上的泪水。
四年前,在张晗离开珠海的那天晚上的几天后,刘铭就主动跟那个女生分手了。刘铭没有跟张晗联系,因为他知道他伤害了她,而他给自己的惩罚就是等到再遇见她,等一个不确定的结果。
在这几年,他也每天刷新张晗的朋友圈,每天编辑短信给她但最后总是存为草稿,他一个月也去一次北京,每次都在这个公交站上站十五分钟。
这次,终于看见了张晗。
在今年的四月份,张晗与刘铭在北京举办了婚礼。他牵着她,她挽着他,走过红毯,接受所有人的祝福。在贴满所有火车票、飞机票和各种门票的照片墙下,他们许下了对彼此的誓言、亲吻、拥抱。
你是我一生唯一的恋人,我和你的结果,是一场一生一次的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