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里的一声蝉鸣犹如山谷里突然的脚步声,一下子惊醒了书桌前沉思的我,那蝉声凄切,音长,让人的思绪也跟着飘远了,蝉又叫知了,蝉在地下潜伏四年,才能钻出地面,在阳光下歌唱五个星期,便又离去了……这是忍受了多大的寂寞,这又是多么空虚!它们待在漆黑的地下,潮湿而黑暗,他们悄无声息,企望有一天能见到阳光,他们翘首以盼,终于有一天,他们沐浴在阳光下,明媚而温暖,他们尽情的歌唱,叽叽喳喳,谈论这泥土之上的世界……尽管生命如同昙花一现,但他们也曾灿烂过,也曾享受过……他们忍受寂寞,他们不畏黑暗,只因为他们知道光明终会来临。
蝉蜕,褪去外壳,是一次蜕变,又何尝不是一次成长呢。蜕变把成长的道路点缀得香花弥漫,让每次历经荆棘丛生的我们心旷神怡,尽管经历坎坷,但我们仍能品味着盎然与惬意。
松尾芭蕉的俳句中曾说,蝉声鸣不已,安有死亡时。我们听到那此起彼伏的蝉声,仿佛听到了生命的无限与生生不息,一只蝉当然会死,当然也鸣不尽一个盛夏,但是个体的渺茫却通过群体的繁衍实现了永恒。在既定的限制下,追求深度和广度,让生命高质的永恒下去吧。因而生命也可以永恒而不朽。万物行休弥留之际,唯我方能使生命延长。就像落日余晖一般,落日撒向江面,她即将消亡,日光与水面融为一体,波光粼粼,但她仍不留余力的把光辉撒向大地,照的人间好生敞亮。蝉的鸣叫,是死亡的呐喊,又何尝不是新生的宣告呢?饮露于秋风,耀彩于夏夜。宛如镜花水月般的生命,若是装的宇宙无垠,万山千壑,又怎能不说是永恒呢。
我细细的思考着,每个人面对生命的姿态是不同的,有人雨夜打伞匆匆忙忙,有人大声放歌唱得好时光,有人伸手接雨感叹这大自然的馈赠。而蝉呢,埋身泥土昏昏欲睡的是她,她忍受寂寞;高声放歌的是她,她不畏不惧嘲讽世间。那响彻一夏的不仅是一只蝉,一只埋藏地下好久好久的蝉,而是所有无羁的,自由的生命啊。
蝉,禅,在这纷纷扰扰的世间,聒噪于世,明清于心。没有对错,只有做没做,只有想不想,奔走地愈发急促的我能否在这空灵的蝉鸣声中得到蜕变呢,我想,答案已经在我们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