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遗篇(10)淳朴的民风--先赊着

农工商虞

换大米,换油条,换火烧,换面条,换豆腐,换豆油,换蔴膳……

拿什么来换呢?

面食一般用小麦换,不干净的带土的小麦,或者带皮的干瘪的小麦。换豆油、换蔴膳一般用黄豆换。用地瓜干换白酒,因为地瓜干可以酿酒,地瓜干酒很辣,味道比较冲。也有拿鸡蛋换东西的。还有赶集卖瓜果蔬菜粉皮粉条的,可以互相等价值的换着吃……

以物换物的原始状态,在八十年代一直很流行,因为老百姓的口袋里没有钱。到九十年代也还有,但随着老百姓口袋里的钱宽快了,就慢慢的改成用钱买了。

那时候的钱啊,是真金贵,钱的流通效率之高,从纸币的状态上就可以看出来,缺角的很正常,蹂躏的不成样子的,洗衣服时在口袋没掏出来的,相对来说撕开口的或者一撕两半的反而是质量很好的纸币。你想想,那时的银行除了免费给兑换等额的新的纸币外,连一张被撕了只剩下一半但只要剩余部分大于50%的纸币都仍然可以换成一定比例的新钱,你就知道那时候的钱的高效或流通利用率之高了。

我那时有一项任务,就是隔几天,就要把小卖铺钱盒子里的钱,分类整理好,用白纸条捆好,然后把那些掉角的、破洞的、撕开口子的、只剩半拉子的钱进行人工修复,能修复完整的就放到钱盒子里继续流通,修复不好的就攒着多了去银行兑换。

这可是个技术活,或者说是个需要细心耐心的活。钱盒子里的钱,一天下来乱七八糟的,每天找零钱翻来倒去的几十遍,很多被修复过的破钱又被扯开了,总会有小于50%的半拉子纸币,这个虽然不能换新钱了但也不要扔了,修复其他破损的等额的纸币时可以用。

一般情况下,撕开口的用胶水和纸片粘在背面打补丁加固即可,掉角的掉的小的就不修了也可以继续流通,掉角大的就可以找一块相同的补上,这就出来技术了,有些人给补得天衣无缝,有些人就补得龇牙咧嘴了,更有甚者,两个完全一样的剩的同一半的钱给粘到一起的,这个就不能流通了。

我爸对于纸币的赃秽狼藉的厌恶或者小心至极,每次点完纸币,必须用肥皂洗手三遍以上,因为他认为这些钱不知道经过了多少人的手才到了我们家,谁知道那些人的手上干不干净有没有病毒细菌的。这倒是曾让我很清高了一阵,因为这好像是把钱看成“阿堵物”了,虽然我爸并不是“视金钱如粪土”。

手工加工类:

摊煎饼,擀面条,擀饼,下古扎汤,下面汤,蒸饽饽,蒸包子,餷粘粥,煎刀鱼,炸丸子,炸肉……编筐子,編篓子……

赊小鸡,赊小鸭,赊小鹅……

赊烟,赊酒……

都先赊着,

老百姓的智慧,

信誉,声誉,那时候很值钱,不像现在耍无赖的多……

小国寡民,

老子的理想是可以操作的,很淳朴的民风,很舒坦的生活……只有在农耕社会才可以实现吧,因为祖祖辈辈不能离开那片生你养你的土地的人,才会去珍惜自己的声誉,人人都才会想去做个要脸的人,做个正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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