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哥哥在门口嬉戏打闹,很开心,好像回到了小时候,现在各自都在人生的路上奔波,见面也是为了凑钱买房结婚看病这种事,说不上悲伤吧,但是谈钱总是伤感情的。
今天的天气也不错,不是那么热也不那么冷,天上还飘着几朵云,一切刚刚好,空气也带着一点草木的清香,是乡下的味道。
一阵机器发动机的声音从远方的天空传来,是隔壁的大头坐着一架机器沿着高大的电缆线滑来,在搞啥呢?我猜测他大概是从他那做村长的小叔近水楼台先得月私揽的公家饭,给这些国家基础设施清洁卫生呢,大概又会小赚一笔。不过这种天气在高空中打扫卫生有啥好嘚瑟的,看他那样,几条电缆都要被他抖散架了,安全都有风险,看见我们还在哼小曲打招呼,真是有点碍眼。
但是我那直男亲哥就没我好心态了,看见他的死对头在天上嘚瑟,虽然那可能不是一件好差事,但是人家在天上,我们在地下啊,不能忍!当即就从地上将捡起一块石头要往天上忍。这怎么行? 电光火石之间,我伸手挡住我那暴脾气的哥,他火气上头不管不顾一口咬住了我的手腕。疼!不能忍!这种情况忍不是我的风格,我当即也抓住他的手腕扭到嘴边,以牙还牙咬住他的手腕。
两厢挣扎中我感觉他在用力撕咬我的皮肤,吮吸我的血液,好像要把我的筋脉也从薄薄的手腕中拔出来,有点疼。我就没那么重口味了,人的血肉腥气的很,含在口里已经恶心了,如何吞咽下去呢?
还好大头在天上飞的快,一下就飘到天空另一边了,巨大的机器发动声也消失了,好像一只嗡嗡响的苍蝇飞走了,世界一下着安静了下来,我那暴躁的哥哥也终于松开了我的手腕,血肉模糊。他手腕上我咬的却只有一个清谈的血印子,果然娟秀,像我本人。
眼前突然有点发黑,苍蝇走了,怎么又来了些蚊子点。是我的手腕在喷血啊!不是鲜红的,不是大红的,像是血清或者组织液,从我手腕处的动脉还是静脉断口涌出来了。果然凶狠,我的亲哥,发狠起来要人性命,男人都这样的吗?
可是他还倒在地上一脸懵的感觉,弱不经风的反而是他了。我急道:“没看到我在喷血吗?快帮我止血!”,“再这样流下去我要死了!”,无人应答,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了,没救了。
我当机立断掐住手腕上的伤口上一寸,用了毕生的力气总算按住了,只能看看有没有办法自救了。
“哇!怎么这样!快跟我们走,去医院!”吾西和李庭从我身后走来,扶起了我的手肘,把我扶着转身往门外走。奇怪,我和她们两不是一向都不点名不道破,但彼此心知肚明合不来的吗?怎么这么好心了。也罢,反正我现在也自救不了,跟着她们走吧,相信世间还是有良心在的吧。
穿过一片麦田,野外的空气就是新鲜,现在按住伤口了,我居然还有心情观赏景色,今天稍微对自己身体的抗打击能力刮目相看了。麦穗也很紧实,真是喜庆啊,又是一个丰收的季节,是秋天了呢。连走在前面的两个死对头都没那么闹心了,也是,大家本来就是陌生人,不过今天她俩那么好心,还是找机会还回去吧,欠人的感觉可真不好。
走到麦田的边缘是一座山的山脚,看这山上的青松,感觉山上会有一座寺庙。山路有点崎岖,我这样流了大量血液的人走着真是好累,路过一个凸面镜,真可怜,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死对头就是死对头,看我脸色这么差也不会来扶我一下,一开始倒是有眼力见,现在两人就在我后面自拍,人品真是不行。吴西还从背包里拿出一个相框,比照着凸面镜在看着什么,照片上是她自己!背景和凸面镜里的一样,她来过这里了!
是了,这种山上会有什么医院?不可能的。她来过这里了为什么没说?现在想起来明明在家附近就有一个几步路就能到的医院,果然目的不纯,我得找个机会开溜,不然怕是死得更快。
从陡峭的山路翻滚下来,穿过密林和杂草,终于是又回到麦田了。一路狂奔,淦!面前几个又是什么人?看起来还不是好惹的对象,凶神恶煞面相的中年壮男!
怎么办?装作没看见好了,弯下身子,我就是与麦草同高的稻草人,都看不见我吧!很好,几个大块头果然从我身边目不斜视的跑到山上去了,看来山上真的有什么大事发生,吴西李庭果然有诈。
松了一口气,我低下头来查看自己手腕上的伤口,妈的!刚才太紧张了另一只手没有按住伤口,松开了那么会已经血流到地上一大片,看来我随时会死掉了。还有从伤口掉出来的什么鬼人体组织?手也有肠子吗?是血脉还是静脉?再分析下去我就要被自己给吓倒了,镇定!
赶紧先按住伤口,站起来平复一下心情,还好现在这些"肠子"都没有粘上灰尘。可是现在是要怎么办?我要被自己给恶心死了,眼前一片晕眩。
“又见面了呢”,一口温热的气息吹向我,“肠子”也被人握住了!抬头看过去,是一张平平无奇的脸,又有点熟悉,好像在哪见过。眼睛倒是像一潭深不见底的池水,很深情,是痴迷吗?
想起来了,是之前的一个追求者,已经拒绝过他了,也很久没有来往了,怪不得这么陌生,但不至于是死对头吧。“赶紧放开,这是我的肠子,不要握着,你手脏不脏,我快要死了”我气若游丝又心急地说。
“怕什么呀,我又不会害你”,他另一只手沾了我手腕上的血,抹到我的唇上,再抚弄了一下我乱七八遭的头发,“真是可怜,我救你好不好?”。
他微微笑了起来,两边的嘴角幅度不一样,打开了旁边的一只小箱子,是满箱的药剂和手术用具。是了,他是一个医生来的,偶尔会带一只箱子出来,我那时有在心理嫌弃过它太大占地方。可现在它就是我的仙丹,我的命!他拿起一只针剂在眼前弹了弹,是抗生素吗?还是什么药?眼神还是那么深,居然有一种致命一击的邪魅。
我脑子立即短路了,一下子抱住他,也不管我的“肠子”会不会被他扯烂了,抱着他的腰,乱七八遭的整个人好像在他怀里撒娇般蹭了蹭,看着他用尽最后一口气说“救救我,我要你救救我,求求你”。好像他救了我之后,答应他什么都是可以的,包括结婚。恐婚症患者终于遇到一个现实心动的人,并单方面觉得自己拥有一个男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