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接命运(六)
上回说到南方男被押送到砖厂干活了。
砖厂老板高兴万分,款待押送的上差(他们都是李太安的人),喊蒋四帮忙坐陪。不知是因为蒋四是话匣子介绍的,还是他认为蒋四和他们都是年轻人。总之,蒋四来了,他看到南方男大吃一惊,他怎么会在这里呢?带着疑问进了屋。
老板叫蒋四到饭店要了酒菜,几人坐下,推杯换盏不必细说,只是老板介绍了他们各自的身份,诉说了厂里的一些规定,感谢李太安对他的问候等等。
看似很普通很平静的宴席,其实不然,蒋四看出砖厂老板并非善类,虽然老板有意拉他入伙,但是他口是心非地应承,心里早已打定主义,抓紧离开此地。
天已经黑了,喧闹的世界已经恢复平静,蔣四抱着郭美深深亲了一口,他告诉郭美:“这个老板不是个好东西,我们要离开这里,他和人贩子是一伙的……”突然门开了,老板和两个大汉进来了,吓了蒋四一跳,只见老板呵呵一笑说,“兄弟,今天辛苦你了,哥还有事麻烦你,帮帮忙行吗。”蒋四一愣神儿,猛然醒来,慌忙陪笑说,“行,行,行。”老板说:“我有点货,要马上送走,你们两个都去。”蒋四没有多想,便和郭美走出他们的小窝窝屋,上了小面包车,左拐右拐消失在黑暗中。
李太安坐在沙发上,吐着烟圈,悠闲自得,想着一下子把几个姑娘都推到郭李庄,赚回的大把钞票,他放心了,他和他的弟兄,他的爪牙,又可逍遥一阵了,当然,他也没有忘记回馈一下支书郭胜利,他要把郭美和蒋四送给他,这是他求自己办的事。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当兄弟们从砖厂打来电话,他喜出望外“天助,天助我呀!”他向来办事果断,让砖厂老板抓紧把他们送来。
蒋四他很年轻,也很单纯,他万万没想到李太安会对他感兴趣,也万万没想到转眼又回了滑县――滑县的零河村。
到了李太安的家里,酒席早以摆上,他们收到热情的款待,终究也没让卸什么货,却挽留他们住宿,蒋四又替砖厂老板多喝几杯酒,头也有点晕,也只能听人家的,和郭美上了楼,呼呼酣睡。郭美看着自己的可人,轻轻地抚过他的脸,轻轻地一声唉叹,轻轻地一个吻,发出了內心的呼声,“亲爱的,我爱你,无论你怎样,我都要在你身旁,我们能永远在一起么?你能永远爱我么?”她看着他,望着他,慢慢进入了梦乡。
新的一天到来,太阳还没爬出地平线,已有几个身影晃动。那是郭胜利和郭见利一家,他们终于有了郭美的下落,他们迫不及待,他们害怕失去新的希望,他们早早地起床,向零河村岀发。
恍惚中郭美又抱着孩子,像传说中的织女一样,被天庭的神套了枷锁,孩子掉在地上,她呼喊,喊不出声,她挣扎,挣扎不动,她的异常惊醒了蒋四,蒋四赶忙抓住她的手,喊着“郭美,郭美……”郭美醒了,她望望蒋四,扑在怀里,嚎啕大哭。
蒋四拉着郭美走出房门,他们要呼吸一下清新的空气,看一看蔚蓝的天空,驱走那梦中的阴影,他们也想看看他们的所在。他们打开了大门,打开了大门他们傻了,真的傻了。
郭胜利和郭见利一家站在门外。
蒋四和郭美一看不好,想夺路逃走,可是哪里逃得脱,母老虎上前抓住郭美就打,她忘记了昨天还在神像面前祷告许愿,祈求女儿平安回来,再不惹女儿生气的话语。郭一虎看到蒋四,更是眼珠子变红,把吃奶的力用尽,大打出手。打人的是愤怒至极,被打的是想软化对方。霎时,二人招架不住,被打翻在地。这一切被后边来的人看在眼里,他大喝一声,“住手。”回头一看来了一班民警,自然没人再敢撒野。领头的来到蒋四跟前,抚了一下头问:“你冇事吧!?”蒋四像看到亲人一样,一下子流出激动的泪水,说:“谢谢,谢谢你的救命之恩。”这时,李太安从屋里走了出来,领头的抬头看了李太安一眼,问:“你是李太安么?”李太安忙说:“他在屋内,我不是。”领头的看了看屋,再看李太安已消失在人群,他迅速站起来,大喊:“追!”他是滑县刑警队副队长李岗,他是专门带人蹲点来抓李太安的,今天让李太安当面跑掉,简直是奇耻大辱!他闯过人群,李太安已拐进胡同,再追,无影无踪。李岗那叫一个后悔呀!这次没有抓住李太安,打草惊蛇,不知会给以后的行动带来多少困难,是自己的疏忽,敌人的狡猾,他暗暗发誓,一定要抓住李太安。
蒋四被刑警队带走了,郭美被郭胜利保了下来,回了郭李庄。一切是那样的自然,又是那样出人预料。
昨天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如大江流水,一去不回,情感已深,何时能悔,天地美景,永世不退,只有那日月轮回,是什么时候才能见到心中的爱人啊!
郭李庄近些天热闹非凡,无论是买来的媳妇,还是本地媒妁连姻,都要挂上高音大喇叭,热闹一天,来庆贺他们家添人进口。郭见利和母老虎感觉非常刺耳,本来穷困的家庭被郭美一闹腾,更加穷困,看着老大不小的儿子,他们又想起和吕村的连姻。
半个月郭美都被软禁在家。今天,她被强迫穿上大红,又被几个年轻的婶婶强行拉上一辆大卡车。这是要嫁人了,嫁给吕村一个陌生男人,这是她父母亲自策划的一场婚姻,在车上,郭美泪流满面,啼不成声,以微弱的声音向苍天诉说命运的不公,微弱的声音借着风的力量,飘向了太空。
天生倔骨不曾弯
过了今天有明天
如若降下一场雨
竹笋还是直冲天
要知下回如何,请看命运(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