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失眠,辗转反侧,起身拉开了帘子,些许的月光在外头照着,还是老样子。
车如水,马如龙,霓虹灯璀璨耀眼,宣告内心不屈,还有这夜色,微微发颤,一点点麻醉着,渐渐变得平静,直至雪花飘落,寒风吹破了那层纱。
我未曾想过如今的生活,是怎样在一点点腐蚀着,以为在尘世中漂泊,可以设想一切,然后铺好轨道,慢慢驶过,沿途偶尔飘来几缕幽香,都是隔绝尘世的芬芳。
身子有些凉了,穿上了军大衣,镜子前看了看,嗯,还活着。衣服也还不错,挺合身。
夜里快十一点了,下楼去,出门就是条笔直的大街,两三里长,好些门面都打烊了,招牌亮着灯,照亮门前那一小块地儿,弱弱的,但却看的一清二楚。咦,那是条虫子吗?好像是个尸体吧 。被雪盖着,它现在应该蛮好的。
身后脚印越来越多,脚步不停的往前赶,没有目的的,鼻子被风吹的通红,一酸一酸的,幸好有脚步声,不太寂静,身性胆小,不然会害怕,然后,直到害怕到哭出来。哭又怎样,就不怕么,那是释放,其实更加害怕,但又做不了些许的什么去缓解那种怕,所以,哭着哭着,就不太会哭了,一是知道哭完后还是这样,一个人,一座城,一片雪花,一地脚印,还有那白色,不被热泪融化的白色,残酷,割心,却也舍不得;二是觉得眼泪可能也有些价值了,我不胆小,也不害怕了,可是眼泪,却再也不想流了。
嘿!那是你吗?我好像看见你了,背影飘忽,却被我看得一清二楚。一直在我心里,又怎么突然跑进了世界,那里不好的,连我都是身不由己。
世界有点大,不太好找的。
白茫茫的,在夜里都那么高调,我不想走了,终究还是要往回去的,又何必走这么远,我呀,好像是个奇异物种,不太能懂,也觉得自己,什么都没有。
我不够优秀 ,倒也蛮干净, 总是在笑,却快乐很少 ,没有故事, 没有爱人, 也没有期待, 偶尔吹点寒风会流泪, 喝点暖酒也会醉 。
终日与万事擦肩,撩发千百遍,回首没有相思处,抬头望天,还是照旧。
回去看到个小虫子,躺在雪堆里,一动不动的,不知道它冷不冷,家人在哪里。一副着急赶路的样子,蹲下身子看了它好一会儿,好像不怎么害羞。眯着眼,可能是打个盹儿,或是累到走不动了,睡会儿。
它应该是害怕,不想往回赶,却又不敢往前走,不知该怎么办。那它怎么不和我一样哭呢,眼睛闭着,可能眼泪就不会流得那么肆无忌惮吧。
夜光倾照过去,帘子还是开着,和出门时一模一样,别人都是闭着的,外面太冷,看起来就觉得不怎么温暖。
上楼时哒哒响,靴上的雪掉在了台阶上,不动声色,立马融化,干净利落。
脱下军大衣,立马钻进被子里,手冰凉,无处可放,连腿都不敢伸直了,帘子不想拉了,夜色再残酷,也得有人去守护。我想,我应该可以的。
呐!今天是平安夜,早点睡觉,我这么可爱,梦里肯定有我想要的。
晚安,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