漩涡

家乡的山水,总能透出股子天生的亲近。

盱江里有这辈子都忘不了的记忆,1987年夏天,坐发小同学家的船去南京玩,当时拉了满满一船木头,在这附近落锚了几天。

有天中午,同学在船舱午睡,左边黎河上游有人趁洪门坝开闸炸鱼,我看到一条大鱼挣扎着顺流而下,抄起手网就跳入水游过去捞住,往岸方向回游,一轮劲过傻眼了,我又被拖回到原点。

黎河水深,因开闸更加水流喘急,盱江水浅河宽,水流稍缓,

一急一缓江、河水汇集处形成个暗流大漩涡。

尽顾着捞鱼跑到漩涡里去了,仰泳稍作休息,把手抄网咬嘴上,奋力往岸边游去,力竭劲松,水流又一次把我拉回到漩涡中心,顿时慌了,抄网和肥鱼也不知哪去了。

躺在水面上,明显感觉天空在旋转,两次都没游出去,有点绝望了,看来小命今天要在这里交代了。

平复了一下慌张,想着从小经历和听说的各种水中脱险方法,漩涡、漩涡、漩涡……

也不知躺水面上休息了多久,看着旋转的水流,目测有二三十米,记忆里那是非常煎熬的。

对了,漩涡漩涡上大下小,水面游出去看来是没戏了,只能试试水底。

待体能恢复得感觉差不多,深吸一口气,猛的往下一扎,四肢接触到河底,趴河床沙上手刨脚蹬,一直到一口气憋不住了,冲出水面,终于脱离开了。

游到岸边沙滩一躺,感觉人完全虚脱了。

这次后,我对水有了明显的敬畏之心,也理解了父亲常说的:江河里面淹死的人跟游泳好坏没有关系那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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