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时,你给的温暖
文|芳 菲
正值女儿上初中,有时候会和女同学会有各种各样小矛盾,会有情绪波动,或是很伤心或是很喜悦。我就想起来13岁的那场雪,或许对别人平淡无奇,然而对于我真的是刻骨铭心,少年的友谊犹如温暖着我,让我不曾绝望,不曾放弃。
在初二的那一年冬天,我们学校要组织同学们看一场电影《开国大典》,老师通知我们以后,大家都很兴奋,很期待。我们农村学校要组织大家去20里外的县城看一场电影,这是多么令人提起兴趣的事情。盼望着,盼望着终于到了这一日,然而天公不作美,天降大雪。但是原定的日期和观影时间段都是不能改变的,老师还是通知全校同学,以各班为单位,排好队,由班长带领大家顺着土路我们走到秦岭电影院去。 我们全校大约30个班,一大堆人马,浩浩荡荡地上路了。步行前进,这对于我们农村的孩子不是难事,在没有自行车的年代,每天来回奔走在上学的路上,人人都练就了走路这最基本的交通方式。当我们这一大队人马。穿街走巷横跨在被大雪覆盖的田间路上,豪迈地犹如当年红军过雪山。
雪下的纷纷扬扬,我和同学们开始跟着队伍走着,渐渐地感觉体力不支。终于我和我们班的好朋友拉开了距离,步履缓慢,我跟不上大家了,我真的走不动了,我想念家里妈妈烧的热乎乎的土炕,我想喝热呼呼的糖水,我想吃热热的酸汤面,我的眼泪快要下来了。我抬着沉重的脚步,穿着大大黑黑的胶鞋,垮塌垮塌地走着,蹒跚挪步。我想放弃,可是我脱离了队伍在这茫茫雪地上,我也回不了家啊,回去的路好像也挺远。
就在我我抬着沉重的脚步,蹒跚挪步时,和我不在同班的一位好朋友洁和她们班级的队伍过来了,看见我掉队了,就说咋不走了,我看见她,好委屈,好委屈,我说姐姐,我走不动了,不想走了。我已经脱离我们班的队伍了。她说,不行啊,这荒郊野外,没法回去啊,只能继续走啊。记得当时我还撑一把大黑伞,她就用这把黑伞拖着我,犹如红军过雪地时,拖着伤残战士,同学们依次从我们身边走过,我觉得犹如残喘的人要靠信念来前进。姐姐一直在鼓励我,马上就到了,下了坡就是秦岭电影院了,我记得好像来过。我被动地拖着冻僵了的腿,一步一步地挪动,我相信她的话,她的爸爸在城里的一个工厂上班,她当然知道是不是该到了。燃起一点点火苗,快到了,到了就不被老师点名了,班级就不扣分了,坚持,十几分钟。我知道姐姐也很累了,很累了还要拖着个伤残人士被动前进。既然在路上捡了我,就要把负责我拖到目的地,我是个多么大的累赘啊。
从未出过远门的我们终于绕七绕八绕到了秦岭电影院,第一次来到电影院,电影已近开始了,只记得胡乱找了座位看电影。电影里的内容我实在记不得,我只记得,在电影院里,我好像很难受,冻僵了的双手和双腿,没有一点知觉,好像腿上有大片大片的红疙瘩,皮肤还过敏了,奇痒无比。姐姐摸了我一下,她说你发烧了,还很厉害,等一会咱们去吃酸汤面,可以治感冒。我才觉得,真的是好难受。但是我们还是乖乖地傻傻地待在电影院,等待电影演完。散场后,我们要了门口热热的酸汤臊子面,觉得真香。县里的酸汤面一直是我们农村人去逛县必点的经济实惠必不可少的美味,也是对于农村的娃这趟来县里唯一的慰籍。这碗面一直支撑着在回去的路上我能顺利,不太艰难地被姐姐又不嫌累赘地拖回去,送我回家。
这件事情至今我不曾忘记,是因为在我十三岁前我认为这是我受过的最大的罪,最大的痛,而我的朋友,却在我最孤独无助时没有抛弃我,给我力量,带我走出绝境。我要谢谢她,在少年时,我们不会表达,也有口角,也会争执,但是她一直包容我,让我前行时不感觉到孤单。这件事情我无法忘怀,少年的友谊,给我的温暖足以灼热我的人生。
我疼惜我的孩子,少年时因为同性的友谊而落泪,或许异性的友谊而烦恼,知道她懂事体贴,善解人意,才会照顾别人的情绪而委屈自己,我要告诉她,情投意合,心灵默契,彼此关心的朋友是你一生的财富,多付出,多鼓励,多支持你的朋友,你会有无比巨大的勇气,无比强大的力量,无比宽容的胸怀来面对即将到来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