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你

我在等一个人。

去年夏天,我搭着生活这辆列车,驶往未知的方向。中途有个人上车,坐在了我旁边,戴着耳机,看着窗外发呆。我有点好奇,她在听什么歌呢?没想到一会儿她把一边的耳机给了我。

音乐很轻,没有歌词,曲调里有一种悲伤的味道,不是很浓,但是氤氲难散。中间夹杂着一些往事如烟的感慨和旧人难忘的不甘。我想起自己曾经灰暗的时光,也有些感伤。再听这首歌,就有种同情在里面。

后来很自然地聊起来,还挺投机,因为流于表面的交际,最不会产生心理负担,人们大可以从诗词歌赋聊到人生哲学,从明星八卦聊到山河湖海。可一旦触碰到心灵,伤害就不可避免。人总是得寸进尺,知道名字就想做朋友,做成朋友就想做知己,最后想要独一无二地拥有。车上的座位可以买张票,那心里的呢?

吃饭的时候,我要了一份红烧肉套餐,她要了个酸辣粉,不要高汤,要清水煮,不要香菜。我问她要不要吃肉,她说从小到大不吃肉,家里做荤菜看都不看,小酥肉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我蹭她的下饭电影吃的饭,后面组团看了七场电影,我买到了去她心里的票—站票。

我们说好一路同行,相互照应。前途难知,有人同行总会心安很多。然而我忘了,如果仅仅靠诗词歌赋人生哲学,是走不远的。我拿着一张站票,只能去参观一下,却没有机会占个座位。甚至另一个人要走,我连拒绝的机会都没有。

前面到站了,我们一起下车,她说,你等下,我去跟过去道个别。我说好,我就在这儿等你。站台上车来车往,人聚人散,始终不见她回来,而我,也没有留意她离开的方向。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拉着行李,难免风尘地跟我说,我去看了一下,过去挺好,我要跟过去走了,谢谢你陪我这一路,你走吧。我看着她远去的背影,不知道拿什么挽留。我在车站逗留了很久,怕她的歌没人听得懂。怕她的酸辣粉,有人偏偏放香菜。

直到有一天,我在一辆车上看到她,穿着她曾经最讨厌的黄色衣服,我才明白,感情就像是道颜色,一个人喜欢绿色,你变成绿色,她喜欢蓝色,你再变成蓝色,那要是她再喜欢红色呢?如果不是你,那你的颜色就是她不喜欢的。

莫文蔚在歌里唱道

”他不爱我

牵手的时候太冷清

拥抱的时候不够靠近

... ...

还有别人逗留的背影

他的回忆清除得不够干净

我看到了他的心

演的全是他和她的电影

他不爱我

尽管如此

他还是赢走了我的心“

再次回到车上,周围又是新的面孔了,我不想认识谁,谁也别来认识我。这个世界挺难的,必须向前走;这个世界挺好的,有人记得我。为我所欠,说声抱歉;心无所念,不如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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