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里没有春节,也没放假,打算大年三十晚上把哈国同事叫到房子吃饭,把油田现场工程师喊回来一起过个年。
这两天现场设备总有情况,我跟工程师心里都很焦躁,他没心思吃什么年夜饭。
大年三十这天早晨醒来,心里升起一股情绪,我一个中国人,要弄一堆菜,招待一帮外国人过中国节日吗?跟工程师说你必须吃年夜饭,不然这节日过得没有意义。
毕竟是学过心灵成长的人,我对自己说,要请客,就要真心真意地请。下午没去办公室,跟厨娘一起准备了好多菜。过程中仍然手机接打电话处理工作,因为现场没完全正常,心里无法真的安宁。
晚上大家来了,一开始都有些拘谨,喝了一些酒后,气氛越来越放松。几个姑娘把3瓶红酒喝完,彻底嗨了,姑娘们提议去跳舞。男士们回家,3个女生去蹦迪。
阿伊卡跟我说,这里的夜店12点人们才开跳,我们到的时候11点多,3个在场上自己跳。这个时候,我真正地放下了对工作的牵扯,放下了焦躁,全身心地感受到了快乐。
到夜里12点,接到春节的祝福电话,特别开心。这世界上就是有那种特别纯粹的关系,什么目的也没有,就是偶尔发个问候,节日时祝福,彼此感受到纯真的关怀。
跟我一起去跳舞的两个姑娘,一个是23岁的萨乌列,她的娃娃现在10个月,长得特别好看,从结婚第二天开始,她就承担了整个家的家务,她跟老公的父母、弟弟妹妹住在一起,婚前她根本不会做饭。她的这种生活我是不敢想象的,所以说人的命运就是自己创造的,不上班,天天在家给一家人做饭洗衣收拾房子,我会崩溃,过不了这样的日子也就会走另外一条道。
我猜她一定是婚后这十个月觉得累了,喝酒喝的很爽快,跳舞的时候特别奔放。她跟我是第3次见面,趴到我耳边说:“我特别喜欢你的性格。” 好吧,我也喜欢人家表扬我。
12点多萨乌列的先生打电话来,说女儿哭着要妈妈,那个时候,我们已经在送她回家的路上。阿伊卡呼了一位男士来接我们,分别送3位女生回家。一上车,男士就问:今晚过得怎么样?
非常好,我说。
从清晨醒来不那么情愿组织这聚会,到下午忙忙碌碌准备菜品,晚上吃饭、喝酒、跳舞,因中国工程师不会讲俄语,整个晚上我独自招呼一桌子客人,撑场子。现场设备故障和甲方责难带来的焦躁,终于在晚上化解,自己慢慢地真正投入,也玩得很嗨。
时间是一样的时间,不管是在中国,还是在哈萨克斯坦,我这里14点,国内16点,这一刻“14点“,还是“16点”是被人们定义的。实际上这一刻是一样的。
大年三十夜里,在朋友圈看到一个人写:活着有意思吗?我回复:当然有意思了。他说:我觉得没有。 我猜他肯定是喝大了。
日子都是一样的,一天一天又一天,节日就是人们刻意给某个时间赋予的意义。我的这个春节,组织一帮外国同事聚会,我给这个天天上班的哈萨克斯坦时间,赋予了节日的意义。大家一起过节,增加一些凝聚力,效果很好,聚会后小伙伴们纷纷表示开心、并且感谢我的邀请。
生命的意义也是自己赋予的,觉得没意义的时候,做点有意义的事,给它赋予一点意义。快乐也是一样的,实际上最近这的工作令我的神经一直紧绷着,组织这个活动给一群人带来了快乐,其中也包括我自己。
不管在哪,什么时间,尽力让自己宁静快乐,哪天都是节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