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混乱的历史背景的陪衬下,民国诞生了许多婉转曲折,可歌可泣的爱情故事。颜西在她的《民国时期的爱情》中曾说“和民国时期的爱情比起来,我们都是僵硬的木偶,演不出鲜活的戏剧来。”这句话令我印象颇深。
提起民国奇女子,张爱玲当之无愧为之中奇葩一朵,独秀一枝,孤傲秀丽。
这位出生于旧贵族的才女,20岁便写出“生命是一袭华丽的袍,上满爬满了虱子”。她与第一任丈夫的结识,倒是以文会友的典例。胡兰成在《月刊》上看到她的《封锁》之后,私下打听本人,才有了后来两人的相识。
“见了他,她变得很低很低,低到尘埃里,但她心里是欢喜的,从尘埃里开出花来。”这是她后来写给胡兰成的话,附在自己的一张照片背面。
以张爱玲的孤傲,竟然能写出“低到尘埃里然后开出花来”这样的情诗,倒是大大出乎了我的意料之外。大约,爱情这回事,遇见了便无法自持,竟然变成了自己从未想象过的样子。
胡兰成也格外珍惜她,尽管两人认识时,他已有家室,且是第二任妻子。每每回到上海,第一件事也不是回家,只是去看看张爱玲。
“晨出夜归只看张爱玲,俩人伴在房里,男的废了耕,女的废了织,连同道出去游玩都不想,且未有功夫。”
张爱玲遇见了自己的爱情,尽管维持着自己的骄傲,却也是狠狠钻进爱里一回。胡兰成风流成性,虽每每同张爱玲在一起时,总是夸着她的文笔是如何如何美妙,他爱慕她的美丽,珍惜她的情意。却始终改不了风流的性子,觉得任何对他有意的女子,总是无法辜负的。
后来,现任妻子同他离婚,两人便结为夫妻,他在纸上添“愿岁月静好,现世安稳。”
局势不断发生改变,胡兰成的汉奸身份在南京呆不下去,转到武汉,接手《大楚报》,住在汉阳医院。
在那里他邂逅了医院的周护士,是一个稚气未脱的年轻女子。他写信同张爱玲述说小周的好,张爱玲不回,他便说她不知妒忌。
张爱玲在这场爱情中认认真真的付出,时常给胡兰成寄稿费供他逃难。她几经周折,在朋友的帮助下,来到彼时正在一个小村庄避难的胡兰成面前。
她想要尽一个妻子的本分,守在他身边,他说住处不方便,张爱玲便住在一个小旅馆。可当时他住在一个四十几岁的女人家里,叫范秀梅,女人长得很美,典型的东方美。
三人时时在一起说话,张爱玲看着胡兰成对范秀梅说夜里大约是着凉了,腹中有些疼痛,女人便用手指按压,一边问他这里还痛不痛?
这些生活上的琐事,是他从未与她说过的。这样一看,自己倒不像是可以闲话家常的妻子,反而像是高级女友。
此后,有些事情是不一样了。
1947年6月,张爱玲对自己和胡兰成的感情心灰意冷,终于写了一封绝交信与他,信中写道:“我已经不喜欢你了,你是早已不喜欢我了的。这次的决心,我是经过一年半的长时间考虑的,彼时唯以小吉故,不欲增加你的困难。你不要来寻我,即或写信来,我亦是不看的了。”
(小吉即为小劫的谐音。)
信中还夹着自己新得来的稿费,从恋爱到结婚再到分手,她一直在接济他,这倒从未变过。
后来范秀梅怀孕后去上海打胎,胡兰成托人带了张纸条给张爱玲,说是看毛病,让她资助点。
张爱玲由于少时的成长环境,将金钱看的颇重。却也当了她的一只金镯子,寄钱给他。
俩人由最初的热恋,到结婚,再到心灰意冷。却彼此陪伴了生命里最是波折的一段时光,张爱玲深爱过,胡兰成虽风流,但将张爱玲一直放在心上,这却也是不必说的。
后来,张爱玲在美国遇见了第二任丈夫,赖德先生,两个不同国籍且相差二十九岁的作家结婚了。
赖德病情反反复复,最终病逝。张爱玲此后更加孤僻,与外界的交流愈发减弱。
而胡兰成的晚年在日本度过,与黑社会老大的老婆余爱珍一拍即合,当时已是老翁,且忙于奔波生计,倒是无空再去风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