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日。某市公交坠江。
29日,晨。那个让人尊敬的,家喻户晓的,总是爱笑的人猝然离世。
29日,午。印尼客机坠毁。189人全部遇难。
一整天。心情沉重。再次被拖进关于生命的思考。关于生命,关于时间,关于来日方长。
一、贺卡的故事
二十多年前,流行新年送贺卡。因为那个时候是班长,可能有一些被拍马屁的嫌疑。我总是班上收贺卡最多的那个人。于是,我收集了厚厚一沓别人送的贺卡。有一年冬,小伙伴们商量着给一个生病很久未上学的同学过生日,礼物要自制。于是我打算自制一个生日贺卡。自制卡片需要有材料,所以我就在我那一沓厚厚的收藏品里面翻找。最后锁定的目标是小Y的。因为小Y是我童年挚友,送的最多。再加上成天价在一起,我坚信,来日方长,小Y的贺卡以后肯定还会有。下剪刀的时候,我一点儿都没有手软。
来年9月的第一天,初中一年级开学报到的第一天。我忙着在一堆新同学中间保持良好形象。小Y曾跑跟前好几次都没顾上好好搭理他。那时候内心的潜台词,小Y嘛,连暑假都经常见面的。大家关系这么好,啥时候不能聊。忽视他的时候,一点儿都没有心软。
殊不知,就在那日,小Y意外离世。从此永别。
童年挚友的猝然离世,在多年时光的陈酿下,成了隐疾。人到中年的我,依然见不得少年郎云集的场景,每路过,每看到,必流泪。由心到眼的涩,伴着心的颤抖,哪怕挺着微笑,心情顺畅,也扛不住那已成条件反射的泪酸酸涩涩的涌出眼眶,充满鼻腔。
而那堆贺卡,亦成为心中的痛。每每翻及,内心就狠劲抽痛。
我和小Y,再没有来日方长。
2、时间的维度,生命的长度
时间是有维度的。我一直都相信。我甚至充满理想,充满美好的相信,在多维的平行世界里,我们每个人都以不同的姿态生存着。我更相信,我们在不同的维度里,虽然有着相同的相貌和名称,却有着不一样的身份和故事。在这一个维度里无法填充的遗憾,在另一个维度里精彩的上演。如果另一个维度不够,那还有第三个,第四个维度……果然,生命何其多彩。
然而,为什么需要有多维才能展现全面的精彩。因为生命的长度,何其的有限。
可是,关于多维的相信,也只能停留在想象的阶段。即便是多维真实存在,作为我,此刻的这个我,我只能感知到此刻的“我”所在的维度。所以说,换一种角度讲,即便在多维的世界里,我活的再精彩,其实也和我无关。对于我而言,还是只有眼前的维度,真实有效。即便生命体真的永恒,可本我的生命,依然有限。非常有限。
可是我们毕竟是贪心的,单一的维度里,有限的生命里,我们总想探知更多的精彩。怎么办?跑快一点,再跑快一点。尽可能的在这有限的长度里,多给自己几个维度的条件,体验不同维度的生活。把生命的意义从庞大的维度空间中整合起来,落到实处,放进真实的世界里,汇聚成真正的精神,构造出真正的本我,脚踏实地的感知属于我们自己的每一个时刻。
是的,我是我,我又不是我。可是我坐地起意,意汇成神,神聚入形。我行走,感知,倾听,感悟。在有形的世界里理解无形,在无形的空间里感知有形。我终是要寻找、追寻生命的意义,急切又不急切。在有形有限单一的时间维度里,极尽所能。
是的,在单一的维度里,时间终是有形有限。
3、精神的诉求
人到中年,无处安放的青春早已经被随手扔下,管它有没有安放好。物质的痴迷早已经过渡开去,生命的下一个阶段,精神成为诉求的重要开端。
是的,我们极度的渴望成长。
简单的书本旅行早已经无法满足内心的虚空。于是中年人的空虚表现的怪异和陆离。有人在低质量的婚姻里挣扎,有人在金钱的假象里沉迷,有人醉心于出人头地,有人满足于自我欺骗。而真正的强者,往往顺应内心真正的需求,顺应精神的号召,感知生命力量的源泉,朝着内心真正光明的方向走去。这一路走去并不简单,可能一路艰难一路泥泞。比如收破烂供学生的老者,他心之所向定然是以微弱的光去照亮更多的人。比如大师鲁迅,他唤不醒人的身体,就努力去唤醒人的生命。比如一介歌者韩红,醉心公益多年,她心之所向,定然是善念聚拢,并灼灼生辉。
精神的强者,从来不随波逐流,从来不妄自菲薄,从不轻言生死。于他们而言,生死只是一段旅程的开头和结尾。旅途中全部的感受和感知,才是这一段旅途真正的所得。旅途结束,精神所向,又是下一段开始。
下一段开始,全新的故事,全新的意念。然而精神还是那个精神,只是重置了所有的感受。在另一段时间维度里,继续前行。
所以到那时,我不认识你,你不认识我。
那么,此生,此世,请珍惜。
生命来来往往,来日并不方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