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小叶

无以为序

生命的价值到底是什么呢？

一

原本过度劳累的昏沉，让我兴奋的准备，按照预想来度过这个假期最后一晚。可终究还是敌不过自己，我知道，并不会那么轻松就入睡的。除非，我早点结束这点文字。我应该中午想到的就立即去写，或许这样，现在我就可以早早入睡了。

在动手之前，我看了《刺猬的优雅》，我似乎想不起来从哪里看到的，放在备忘录里。我时常会忘性大，所以把想看的，或者别人推荐的，影视，书籍，音乐，都“登记”。也时常因为手机损、失，让我顺带忘了这一切，而后只道当时是寻常。

我并不是来写影评的。只是这部似乎在讲爱情故事的电影，问了我一个问题，恰好是我中午，或者是这三天思索的问题。生命的价值是什么？

前天我带老乡小陈，去了星星的故乡，昨天我和他聊天的时候，脑子里划分了三种人出来，不假思索的。当然，仅仅是安全感的排序划分，没有排名，不分对错。

一种是像一些动物一样，物质的满足，是他所需安全感的大部分构成。于是他只需不断的追求，像狼一样的去获得自己的所需。像蜜蜂或者蚂蚁一样的辛勤劳作，就可一世安稳。

一种是像另一些动物，或者说不食人间烟火，只追求精神境界的安全感，物质的基本不在乎，这种人，可以很任性，很疯狂。他们甚至藐视一切，有一副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老子天下第一，你们都是傻逼）的自傲。

一种是物质上再多满足，精神上也没有满足。一种是物质上再怎么贫乏，他也依然能够乐天，得到满足。

二

坐在星星的故乡，是急水港观赏最佳位置，无论是看夜空中最亮的星，还是看对岸的塔，又或者远出河岸尽头的飞鸟掠过的夕阳，在这里都带着芬芳，四五月草长花繁，微风送爽，不热不凉，正是刚刚好。人世间没有那么多刚刚好，偏偏在这里，可以遇到。刚好的天地，刚好的来自五湖四海的人，刚好开放的蔷薇，玫瑰，天竺葵，刚好荫盖半场的老樟树，刚好伫立渡口，渡人渡己的彼岸。

在这树下，远道而来的台湾朋友，在原本空地上搭建了一个露台，集装箱堆放的吧台，一切都用心，用双手，用汗水，打造而成。花园里的花，开的那么灿烂，草坪平整的奔跑着山羊，夜里，放一顶帐篷在中间，看着繁星，感受着露水的形成，绿草的吐纳，这里银鱼嘻戏，时空对话着，莼鲈之思。

这里唤作“星星的故乡”。我们都是星星，一闪一闪的。

在写这篇文章之前，我曾经想过，如果我有一天双目失明会是怎样的，不堪设想，直到那晚，我留在星星的故乡，睡在花园的帐篷里。

我的帐篷就在桂花树下，而桂花树在一颗较大的樟树之下。夜里，樟树落下花来，敲打着帐篷，我迷迷糊糊。我看到了，鸣着汽笛或者说是发动机的声音的沙船，从急水港缓缓过去，看到宝塔立在河里，微风呼唤，抖动着他笔直的身体。我看到桥上咕囔说着话的人，照在绿树上的灯光映着一个个红色小灯笼又一起映在了行走的人身上，脚下的路。

我看到了樟树摇曳在风中，看到了月亮身边伴着的星星，看到了夜里的白云是那么的缥缈无定，看到了太阳从东方升起，越过桥上的大树，让我看到它的光芒，看到了布谷鸟咕咕叫的样子，看到了蔷薇盛开的芬芳，看到月季在露水下娇娇欲滴，看到了码头那些锦簇的繁花，吸吮着夜里精华，河里的鲤鱼带着其他的鱼，在这四下无人的夜里偷偷看了一眼心仪的花，你听，多么欢腾。

于是我不再害怕，不再因为想象失明的痛苦而抑郁寡欢。而此刻我才真正明白属于我情况的那句话“睡在哪里，都是睡在夜里”。从前我看到这句话，只是觉得它很有哲理，我没真正经历如此可以“印证”它的事，现在，可能亲身体会了。

睡在这帐篷里，此刻的我，就是“瞎了”，可我依然看到了这时间的美好，只要这世间是美好的，那又有什么可怕的呢？只要花依然绽放，花香就能让我看到绽放的模样;只要鱼鸟嬉戏，欢愉声就能让我看到水面波光粼粼;只要微风轻抚，就能让我看到，云雾缥缈，树影摇曳…我们睁开眼睛，看到的这一方局限的天地，对于这点天地之外，又何尝不是“瞎”了？我们何尝不是在用大脑编辑的影像，去认知身处的这一方天地之外呢？

于是我所追求的物质，只需要它以它该有的方式存在着，就能给我它的芬芳。

我想起了，那天路上遇到的一位年轻妈妈，和她那可爱的女儿对话，我没有看她们，我路过就能听出她们的可爱。孩子说:人们为什么要工作呀？妈妈说:大家一起工作了，这世界就会变得更美好呀。

她不是用“才”来表达，她用的是“就”，她和从前的先贤一样表达的想法就是生活在这土地之上的人们，付出各自的辛勤，建设美好和谐共处的家园。这是有使命感的，这是像新中国解放的意思，人人为了共同的目标，不留余力，没有私心的付出自己的所能。

如今培养的技巧是什么呢？是一门技术，天下第一的技术，只要你掌握了这个第一的技术，在你的小天地里就可以主宰，“垄断”。每个人都在被培养，分割这个世界的美好。唯一的联系就是食物链的供应。于是我们走在路上，谁也不认识谁，谁也不和谁招呼，甚至，微笑致意也吝惜得很。这样的冰凉，也懂得我成了面瘫。我极其讨厌寒冷冰凉。

自私的我，需要眼睛，难道仅仅是为了确保路上不撞到人，不用被揍或者避免引起的其他麻烦嘛？难道自私也附带了“没有担当”？难道我需要眼睛，仅仅是为了和别人一样，盯着“属于”我的天地，又或者和别人一样，以免被怪异的看待？

不。

2017.5.8 终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