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再相聚
疫情终于稳定下来的时候,群里开始有人发消息,质问老班为何不赶快把欠了一年的同学聚会补起来。
老刘还是一贯的佛系,表示学生正在放假,搞不搞,什么时候搞,他都无所谓,但是尽量在省内,关键时期还是不要出省。
本来当时候256班就计划每几年由一个人当东道主,在不同的地方摆宴,带着一众老同学去各地逛逛。算一算今年应该是轮到田雨的,可她偏偏身居武汉,早已被封城弄得苦不堪言,现在依旧胆战心惊窝在家里不敢乱跑。大家也都体谅,表示非常情况可以理解,于是田雨那边已经不指望了。而班群里面其实有条件有时间的人不多,这时恰好老刘的发言引起大家激烈讨论,最后老班找到赵思刈,询问今年聚会要不就由她主持,就在老家,找个正规上档次饭店也行,找个路边烧烤铺子也行,随她喜欢。大家报报名,接龙有二十几个,也有一定规模了。
赵思刈算一算,自己带的尖子班正在补课,但再过几天也该放月假了。于是她也没多想,跟老公说一声,就开始筹办起这件事。
赵思刈联系了当年他们256班吃散伙饭的地方,搭了四桌,因为赵思刈是东道主,所以大家伙一个劲地灌她酒。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后,老刘不负众望地最先倒下了,李佳伦一个劲地在旁边劝,七老八十的人,注意点身体。老刘听到这话就不高兴了,放下手里的酒杯,红着脸说:“怕什么,我现在和小赵同在教育前线冲锋陷阵,其他人老的老走的走,哪个有我健康?”
沈哲咂咂嘴,笑起来,慢悠悠地说道:“老师高兴,就别拦着了,谁在世界不就是几十年,图个快乐嘛。”
李佳伦骂了一句:“少来。”
赵思刈实在有些撑不住了,起身往阳台上走去。身边几桌的人都有些醉了,七嘴八舌地扒各自冷料。尽管当年读书时这些事好像已经被传遍了,但现在听起来仍旧是满满的新鲜感。
赵思刈摇摇头,没什么反应,从门口走出去。就靠在阳台上,扶着额头注视着街道。
天色已晚。
虽然这只是一个小小的县城,但经过十几年的发展,有些东西早已被取代,她已经记不清自己小时候常去的那些地方,曾坐落于这个城市的哪处。
吃过饭后,他们又去了KTV,有李佳伦在的场合,气氛永远不会清冷。二十几个人一直狂欢到凌晨才开始渐渐有人离场。赵思刈拒绝了别人的陪同,找了个司机开车回家。
付完钱,下车的时候,赵思刈眼前顿时一片天旋地转,酒劲完全上来了,她只好手脚并用地扶着栏杆往单元门靠。
就在这个时候,沈哲突然从后面探出手扶住她。赵思刈抬抬眼,知道他一直跟在自己后面,没有感谢,反而鄙夷道:“你喝假酒。”
“是假喝酒。”沈哲好整以暇地说,“都醉了的话,万一出现什么差错,后悔都来不及。”
赵思刈不留痕迹地绕开他伸出来的手,笑道:“同学,你这么清醒干嘛。”
沈哲没有回答,也不看她,瞅着门牌号问道:“哪个单元来着……等会打车回去的钱你得给,我不能当冤大头。”
到家之后,赵思刈依旧直奔阳台。
屋里一片黑,她没有开灯,怕吵到孩子睡觉。
正在吹着冷风,想着怎样才能清醒一点,手机却突兀地响了。赵思刈翻出来看了一眼,认出来是肖琦打来的。
“喂,干嘛。”赵思刈装作睡眼朦胧的语调说话,“吵着我睡觉了,如果没有大事,你得给我补偿哈。”
“想讹你妹妹哈?你二十分钟前发的朋友圈还热乎着,玩挺嗨啊。”
赵思刈顿时有些无语,自己发过吗?果然喝断片了。于是她索性不贫嘴,问:“什么事啊。”
“也没什么,就是有点想你了。你那边半夜三更,我这里红日当空。就说这时差,发个消息半天回,我好不容易逮着机会,特地打电话来和我姐姐拉拉家常。”
赵思刈警惕地问:“你到底怎么了,还突然煽起情来。美元贬值了还是银行倒闭了,妹夫他还好不?都说了股市害人精,稳稳当当过日子他不好吗——”
赵思刈哽住了一下,突然觉得“稳稳当当过日子”这种话也是自己能讲出来的?
肖琦无可奈何地说:“这不国内闹疫情嘛,我计划接咱妈过来住一段时间,换换空气。”
赵思刈听到此话,声音忽的拔高:“怎么的美利坚比咱华夏好啊……这事再商量。你上次那个巧克力再给我捎过来几盒,我得靠这个拉拢我学生。”
“行行行。对了,你不是恰好要放小长假了吗,要不要一起过来玩一玩?”
赵思刈想都没想就拒绝了:“别,我绝对要给学生补课,再者说,我这边过得很安逸,没必要找新鲜感……”
挂了电话后,赵思刈突然开始认真考虑起肖琦刚刚说的话。
如果放在以前,,自己再年轻个十岁,就一定会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吧。
岁月不饶人啊。
(前言文章是暑假的时候写好的,小说也写了几万字,但剧情发展很慢,现在要上课,只能说有时间再去写吧。顺便一说,这个是关于我老师的一些故事,平时茶余饭后的谈资,我给弄过来了,也算是以此纪念我的高中生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