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得好

万中有的新媳妇走了!这个爆炸性新闻就像长了翅膀一样,瞬间就传遍了整个小村。

哎呀妈呀,太坑人了,整整十万块呀,才过了一年,就走了?这不就是骗子吗?

还有人说,二婚夫妻,有几个好的,哪来的真心?还说什么,头房臭,二房香,三房尿尿做嘎达汤,那都是男人的一厢情愿!自古以来都是家鸡(原配)打死团团转,野鸡(不靠谱的,不正经的女人:)不打满天飞,更多的人都说,该!活该!报应!该谝!骗的好!这家伙嘚瑟的,都六十多岁了,都三婚了,不就是接个老伴吗,还大操大办的,足足吃了三天大席不算,还带个大红花!又点蜡烛又坐福的,这就是,嘚瑟多高摔多疼啊!

是的,去年万中有结婚的盛况,可以说是前无古人,又经过这次惨痛的教训,应该是后无来者了。

我那不是为了争口气嘛,为了让走了的二房看看,我,万中有,早上走了穿红的,晚上就娶带绿的,这一辈子身边就是不缺女人!唉,没想到啊,打了一辈子的雁,反到让雁签了眼。他蔫蔫地说。看着他蔫头耷脑的样子,真是让人又气又恨。

你那能耐呢?把你对二房和原配的能耐拿出三分之一就够用了,别说十万块,听说你二房儿子结婚时,你给了两千块压腰钱都追讨回来了不是?

那是离得近,能找到人。如今的这个三房,连个准确的住址都没有,电话号码也换了,去哪里找啊?如果能找到,就凭我,还能惯着她?

那结婚时你在哪里把她接过来的呀?

酒店呀!万中有似乎又回到了初见时的喜悦。

那你没去过她家里吗?

没有,她说,她是村里的低保户,如果让人知道她找男人了,就会取消低保资格的,所以从来就没让我去过她家里,更没有让我见到她的亲人。

哼!哼哼!人们七嘴八牙的议论着。正所谓,亲者痛,仇者快。

最最开心的就是万中有的邻居玉英,也就是人们口中说出来的那个二房。

说起来玉英,那可是个好女人,勤劳,善良,贤惠。虽说她身材有些瘦弱,可干起活来却从不服输,只可惜命不咋好,三年前,一向对她知疼知热的男人突然就走了,扔下体弱多病的她和还未成家的儿子。都说寡妇难,可没有亲身经历过谁都无法想象,一个农村,只3靠种地为生的农民家庭,男人就是顶梁柱,揍揍抗抗,装装卸卸,修房安电哪一样没有男人能行?虽说儿子也二十多岁了,可也不能总让孩子守在家里。玉英虽然没有读过几年书,可也知道,好男儿应该志在四方。于是她就托亲靠友,终于把孩子送出去学一门手艺,然后,她就彻彻底底的成为孤家寡人了……

玉英的家挺偏僻,离村足有千米之隔吧。那还是二十年前,有四个相好的年轻人商量好的一起去村外盖房,做邻居,最初他们处的还是很愉快,每逢农忙,他们都在一起吃,一起忙,不分你我。闲时,又一起玩耍,打麻将,打扑克。他们当中年纪最大的就是万中有,当年也就三十左右岁吧,也是几户中,甚至是全屯中最有心计的。常言道,瞎子狠,瘸子楞,一只眼睛拔豪横。的确,万中有确实长了一对不但小而又不对称的小眼睛。一米七八的个子体重却只有一百一十左右斤,人送外号,角瓜脑袋西瓜腚。由于形象不佳,人缘又不咋好,只能去外地糊弄媳妇儿。四门贴告示,还真有不识字的,于是就把从小没妈在哥嫂跟前长大的没读过几天书的放猪女于福兆娶了回来。可怜又懦弱的于福兆在万中有面前就像个傀儡,又像奴仆,在她丈夫心里,唯一的优点就是给他生了一对聪明可爱的儿女。万中有的心始终就没安稳过,他看东邻瞅西舍,无论张家还是戚家或是姜家,谁家的媳妇都比于福兆好。哼!自从相识到现在,就结婚那天抹过一次口红,打扮的还像个人样。唉!人啊!总是心刚命不随!万中有斜楞着一对并不协调的小眼睛感叹着。他不甘心呐!

就凭我,论智慧,论心计,论活计,哪样比别人差?为啥他们的媳妇都那么水灵灵的招人稀罕?于是他就开始在心里打小算盘。他觉得,女人吗,都爱贪小便宜。于是就从并不宽裕的腰包里,从老婆孩子的牙缝里挤出零钱做诱饵,抛向他的近邻戚家媳妇,又试探姜家媳妇。为此,他还特意买了台麻将机,趁农闲时把几家聚到一起,吃喝玩乐。你还别说,很快,风言风语就传遍了整个屯子。具说,都是万中有自己亲口说出来的,谁谁谁家媳妇被他拿下了。屯里人都说,那几家人家彻底乱套了,成了乱世小香港

二哥呀,戚家媳妇粗重的男人声在万中有的耳中却那么有磁性,有糖分,他的那双并不对称的小眼睛,笑眯眯的盯着戚家媳妇那张又黑又长的男人脸。

我最近手气不好,耍一场输一场。戚家媳妇一边抽烟一边又贱特特的说着,那对儿大厚嘴唇子一动一动的,露出紫色的牙床,上面还粘着一小块儿毛嗑皮儿子。输得我呀,连烟都要抽不起了。

万中有懂了,他斜楞了一下四周正好没人,就伸手轻轻的在戚家丑媳妇的脸上轻轻掐了一下,又笑嘻嘻的说,没事,有二哥呢。怕啥?戚家媳妇笑着说,先借给我一千块吧,正好家里没米了,也没烟抽了,等过几天我家那个懒鬼出去打工就好了。戚家媳妇挤弄着唯一一对有点儿像样的眼睛,意味深长的说。一千?我手里也没那么多呀!

看看去别处给我挪点儿呗,就凭你,别说一千,就是1万也难不住你呀,再说了,你还能眼看着我挨饿,眼看着我犯烟瘾,憋的无脊六兽的?戚家媳妇的大嗓门儿也有温柔的时候,就如此刻。万中有急忙从兜里掏出自己都舍不得抽的云烟递给齐家媳妇儿一支换上,又悄悄的说,犯烟瘾,找我呀!犯啥瘾我都能解决。戚家媳妇假装嗔怒的在万中有那又瘦又长的脸上轻轻的拍了一下,却没想到被万中有顺势抱在怀里。

老板娘!给我来一瓶啤酒,一袋脆脆肠!要辣的!戚家媳妇一边麻利的摆着麻将,一边扯着嗓子叫喊。

还赊?店主斜着轻蔑的眼神,不耐烦的问。

不赊!今天的现钱,以前赊的先记着,等我家男人出去打工就好了。

哼!打工,打工,看人家男人出去打工吧,懒死得了!老板娘小声又无可奈何的嘟囔着。戚家媳妇滋啦一口啤酒,又狠狠地咬一口火腿肠,有滋有味儿的嚼着,碰!哎吆我操!差点少吃一张牌!

这败家娘们,谁能养得起?都说她男人不出去打工,挣多少能够她败祸的?外面挣块板,家里输扇门!不带好滴!

妈!老板娘急忙捂住婆婆的那张碎嘴。

二哥呀,那一千块钱花没了,再给我张罗点呗?

戚家媳妇又笑嘻嘻的来到万中有家。

没了?才三天呢?

万中有有些惊讶,又有些窃喜。

妹子,咱可说好了,这钱可不是我的。俗话说,亲兄弟明算账,这回你可得给我出欠条。

那还用说?你别看我是个女的,说话绝对算数!就算我家男人不出去打工,到秋后卖粮,我也一定还你。

万中有小心的藏好字条,才关上抽屉,又上了锁。抽屉里到底有啥,谁都不知道,就连他媳妇都没看过。

戚家的男人终于出去打工了。那一夜,万中有一夜没回!

第二天早上刚回家,他就恶狠狠地对媳妇说,管好你的嘴。

于福兆哭了。那双小眼睛又红又肿,本来就不咋爱说话的嘴,这回闭得更紧了。别看她老实,却不缺心眼儿。万中有的一举一动她都看在眼里,恨在心里,可就是不敢吱声,因为她怕他,他一不称心就打她。那还是新婚不久,万中有就自作主张的将她最心爱的那条哥哥陪嫁的项链给卖了。她稍有反抗,就遭到狠狠的耳光!

你的?啥是你的?就连你都是我花钱买来的,知道吗?

那几个耳光,仿佛始终在脑袋里回响。她每一次想起心就哆嗦。她不敢跟哥嫂说,怕哥嫂让她离婚。因为她舍不得孩子。自己从小没妈,她不想让自己的孩子也像她一样,没妈,或者没爹。

于福照的眼里总是藏着忧伤,她的嘴巴也总是闭得紧紧的,生怕一开口,所有的委屈与愤怒就会决堤似的。

一天天的,滴溜着哭丧的脸,我算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了,咋就娶到你这个丧门星?啊?如果不是看在孩子面上,两脚就踹死你。

万中有恶狠狠的不止一次的这样骂她。

死吧,死了也好,死了就能见到爹妈了,只有他们才疼我,才把我当人。

于福兆躺在被窝里搂着孩子,偷偷的哭着。妈,等我长大了就好了,我帮着你打爸爸,好不好?我不让他欺负你!于福照的心机灵一下,黑暗中她看到十几岁的儿子长得和她一模一样的小脸上也躺着泪水,她轻轻的从女儿的头下抽出手臂,把儿子抱在怀里,娘俩紧紧的搂在一起。

戚家的男人打工回来了。

拿回来多少钱呐?

很人见到他媳妇都这么好奇的问。

操他妈的,拿回来个屁!听人家说他在工地推扑克都输了,还欠了一屁股债,差点没光腚回来。

戚家媳妇气囊囊的说着骂着,那张又黑又长的脸被气得发青。

没事儿啊,你还有我呢!万中有幸灾乐祸的安慰着。

那一天,戚家门前突然来了两辆小轿车,又齐刷刷的下来十个人直接把正在家里喝酒的男人给围住了,他们拿出来欠条。原来戚家男人输钱时签的字据已经到期限了。

小日子过得不错嘛,啊?还有心思喝酒?秃头大肚的胖男人用手托起戚家男人的下巴,一双三角眼恶狠狠地打量着。另一个男子顺手拿起啤酒瓶猛地砸向他的头,啪!酒瓶碎了!鲜红的血顺着鼻梁流进嘴里。戚家男人的双手也被两个男人死死的掐住,忽然又有人冲着他的裤裆猛踹,三个可怜的孩子就像掏狼窝似的大哭……

戚家所有的粮食都被人拉走了,顶了赌债。

这可咋整,欠我家三千多呢。实指望他卖粮还清的,这回又黄了。卖店老板娘搭拉着眼皮,拉着脸嚷嚷着。

没事儿,你还有我呢。

万中有偷偷的安慰着戚家媳妇。

眼瞅着过年了,咋过呀?

戚家媳妇这回真的哭了。

让他来找我!万中有小声说。

齐家男人头上缠着雪白的纱布,一瘸一拐的从万中有家回来,一进屋就把一打钱摔到炕上。他媳妇急忙敛吧敛吧踹进兜里说,够过年的了。那个正月,戚家媳妇又把借来的钱输个精光……

二哥呀,再借我点钱吧,眼看着种地了,种子肥都没买呢。

戚家媳妇又开口了。

这可咋整啊,啥时候是个头呢?万中有有些不耐烦了。他打开抽屉,拿出一个红皮的小本,翻出里面所有的借条,当着戚家媳妇的面一张一张的计算着,两万三千块!

戚家媳妇还有些不信实,有那么多吗?

于是两人又重新合计了一下,千真万确,连本带利两万三千块。

呵呵,不怕零拿,就怕整算呐!

其实万中有心中早就有数了,这些帐他在心里不知算过多少遍。

戚家媳妇的心很疼,很疼。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把身体都搭给了他,可借他两个臭钱竟然还算利息,这不是拿我傻吗。

万中有眨巴着小眼睛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就说,妹子,咱俩好是咱俩的事,平时小零钱也没少给你是不是?可这些钱都是我从别人手里借的,都说好了带利息的。若不是看在你的份上,你家男人就算是给我跪下磕头都不好使。齐家媳妇心烦意乱的走了。

她躺在炕上一遍又一遍的寻思,去哪再借点钱呢?张家,李家所有亲戚家几乎都借过,几乎都欠着。她看着炕头躺着的,喝的烂醉的男人,听着他像猪一样的呼噜声,闻着那刺鼻的酒味,她彻底绝望了。一边流泪,一边穿吧穿吧就离开了那个让她看不到尽头的家……

戚家媳妇走了,她的男人找遍了所有的亲戚朋友家,问遍了所有能问的人,最终确认媳妇真的走了。

万中有拿着所有的借条来到戚家。

大兄弟呀,不是我逼你,你看这钱都是我从别处挪来的。,是别人逼我呀,咋整?

戚家男人搭拉着头,眯着一双醉眼,打着酒嗝,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说,那咋整?我又不是不还你,你看看家里啥值钱你就随便拿吧,反正这家也没法过了。

万中有笑了,心想就你这破家,连房子都不值两万,让我拿啥呀?可他还是笑着说,大兄弟,我哪能那么做呢,毕竟咱们邻居一回,咱兄弟一场,你看这样行不行?反正你家姑娘也不上学了,也不小了,不如咱两家做亲家,行不行?

戚家男人的心猛的一抖,酒也瞬间醒了大半。

做亲家?他瞪着带着血丝的大眼睛看着万中有。对呀,万中有肯定地点点头。

不行,孩子还小。再说了,这都啥年代了,我这个当爹的就是再穷也不能卖女儿,更不能包办婚姻呐!

万中有一看这招不行,马上又笑着说,大兄弟,我是和你闹着玩的,就算你同意,咱也得征求孩子们的意见,对不对?不如这样吧,反正你也没钱种地,就把你家的一垧半土地转让给我,我替你还债,如何?

戚家男人实在想不出别的办法,只好点头签字,而这一签,就是十二年!

年仅16岁的女儿眼看着父亲卖掉了他们唯一可以生存的土地,万般无奈之下,只好去饭店做起了服务员,几个月后,又把两个年幼的弟弟也带了出去。那个酒鬼男人一气之下,就开始张罗着卖房子。是啊,除了卖房子,他再也没有别的生存之路了。

哼!那个破房子,能值几个大钱?再说了,就算是好房子也没人愿意去呀,那是个啥破邻居呀?整天邪心霸道的,谁敢去?人们七嘴八舌地议论着。你还别说,还真有那么不信邪的,那年村里的玉英正好和婆婆吵架被撵了出来,于是就买下了戚家的房子,和万中有作了近邻。

玉英啊,和万中有做邻居,你可得多长几个心眼啊!那家伙可斜腥,谁都知道戚家是怎么散的。

很多好心人都提醒着玉英。

没事儿,苍蝇不叮无缝的蛋,玉英笑呵呵的说。

万中有这些天一直都美滋滋的,他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计算着,买戚家的一垧半土地,十二年,算算每年还不到两千块钱。那两万三千块钱,只要两年就够本了,其余的十年就算白种。十年啊!对农民来说,土地就是命啊!十年,他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算计着。呵呵,他美的睡梦里都笑出了声。

有人说,人要是该着发财,兔子都往家叼草。自从万中有买下戚家的土地那年开始,地价,粮价就开始蹭蹭的往上涨,就像滚雪球似的。把万中有美的,都有些找不到北了。那颗本就不安分的心又像长了很多只小手,蠢蠢欲动,那双并不协调的小眼睛又叽里咕噜的寻找着,物色着……

东邻的小燕儿真好看,你看人家那头,总是烫着大波浪。那小眼眉又黑又弯,那大眼睛见人不笑都不说话,那鼻子,那小嘴儿,那丰满的胸,最最让他丢魂的是那浑圆的,走起路来一扭一扭的屁股!还有那两条修长的标准的大长腿。啧啧,不生孩子的女人就是别有韵味,关键是身体哪个方面一点儿都不走型,和大闺女没有什么区别。万中友在心里寻思着,惦记着,也总在媳妇于福兆跟前肆无忌惮的坦露着心事。你去,把小燕儿找咱家来吃饭,她一个人在家怪孤挺的,你去,把小燕找咱家来打扑克。你去!你去!万中有一遍又一遍的支使着媳妇儿。

你自己没长脚吗?想她,你就去她家,和她过。!为啥总拿我当挡箭牌?那一天于福兆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一口气说出了自己多日积攒的不满,也许是心里装了太多的委屈,一不小心就溢了出来。

啥?你再说一遍试试!谁借给你的胆子啊,几天没打你,是不是翅膀就硬了?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你个贱货。皮子又痒了是不是?

万中有一边骂着一边顺手操起炕上的扫帚疙瘩,也不管是头是脸,就是一顿暴打。于福兆不但不还手,还一动不动的说,打吧,打死我吧,反正在你跟前我也是生不如死,我早就受够你了,现在就打死我吧,省的我自己下不了狠心。

想死是吧?那我就成全你!万中有咬牙切齿的瞪着那双恶狠狠的小眼睛,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噼里啪啦,又是一顿猛打!

于福兆就像个木头人一样努力地站着,她的头嗡嗡的响着,脸也迅速的肿了起来,鼻血热乎乎的爬过青肿的嘴唇流进嘴里,咸咸的。她的心跳的厉害,双腿也抖个不停,忽然,她眼前一黑,便软绵绵的倒了下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于福兆被一阵阵钻心的疼痛醒,她真真切切的闻到一股焦糊的肉的味道。努力的睁开肿胀的眼皮,她看到万中有那张魔鬼一样的瘦脸,那双小眼睛恶狠狠的盯着她,还有他手上拿冒着烟的烟头正按在她鼻子下面人中的部位!瞬时,于福兆又晕了过去。

当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屋里静悄悄空荡荡的,她轻轻地试探着挪动了一下似乎没有知觉的身体,还好还能动,幸好没有伤到骨头。屋里渐渐的暗了下来,天要黑了。她并不想开灯,孩子呢?孩子去哪儿了?于福兆用力爬了起来,并不情愿的打开灯,借着灯光一拐一挪的蹭到柴火堆前,又费尽所有的力气从角落里扒出早就准备好的农药攥在手里。那双手抖的厉害,她的心也咚咚咚的狂跳,两行泪水滚烫滚烫的,看着自己亲手垒起来的小窝,那一盆一碗,那熟悉的味道,她的心一阵阵抽搐,…

小燕的男人打工回来了,他兴冲冲的拎着大包小裹快步走到家门口,想给久别的妻子一个惊喜。一路上他就想象着和妻子见面的场景,想象着妻穿上他买的红裙子和白色的高跟鞋走起路来一扭一扭的样子,那完美的身材无可挑剔。那圆鼓鼓的脸蛋儿像盛开的桃花,她一定会欢喜的跑向厨房,为他做热乎乎的手擀面!那面条又细又匀,那汤又鲜又热乎!还有那白白胖胖的荷包蛋。啊!我冷老大何德何能?竟娶到这么好的女人!虽然这么多年她没有为我开枝散叶,但也觉得这辈子值了!人呐,哪有十全十美的?他开心的笑了。

可当他伸手开门时却发现,门是锁着的。哪去了呢?他一边想着一边将手里的那些包包裹裹放到门边,这么晚了,能去哪呢?小燕儿平时可不是那串门子的人呐!冷老大一边想着一边又走出小院,来到大道上。这时他发现,大道那边影影绰绰走过来一个人,走进一瞅才看清是屯邻东子。

东子,看见我媳妇儿了吗?

东子也眨了眨眼睛又往前凑了凑,才看清是冷老大,于是就有一些怪怪的说,哎呀!啥时候回来的?媳妇丢了?去万中友家找找吧,她和于福兆可好的很!八成在他家呢!

哦,冷老大也没多想就直接往万中有家走去。小院儿静悄悄的,屋里亮着有些昏黄的灯,冷老大拉开门就喊,小燕儿,小燕儿,你在不在?屋里还是静悄悄的没有回声,冷老大正想退出小屋时,突然听到一声怪怪的呻吟声,接着又听到柴火堆里似乎有挣扎的扑通声,他好奇的靠近一些,猛然看到是个人!是于福兆!她躺在柴火堆里口里吐出很多白沫,脸色惨白,一股刺鼻的农药味儿,让他的胃也跟着翻腾起来。稍稍一愣神之后,冷老大终于反应过来了,于是一边迅速抱起于福兆,一边冲向门口大声喊叫,来人呐!救命啊!

邻居们纷纷跑来,万中有也不知道从哪冒了出来,当他看到冷老大抱着于福兆时,就厉声喝道,放下她!你是不是趁我不在家趁火打劫了?

冷老大愣愣的像个傻子似的,没反应过来!

救护车终于来了,人们七手八脚的把已经不省人事的于福兆抬上了车。

于福兆终于醒了过来。确切的说,是在一双儿女的撕心裂肺的呼喊中醒了过来。

别看她醒了过来,可病情还是不容乐观,由于农药的毒性太大,她的内脏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损伤,所以一时半会儿还不能出院,需要时时刻刻观察,守护,防止病情恶化。另外还需要做心理开导,我看病人的情绪还很不稳定,一定要用亲情,用爱唤起她对生的渴望。

主治医师表情严肃的一遍又一遍的叮嘱着它的儿女。

她努力地睁开红肿的眼皮,模模糊糊中看到女儿那血红的眼睛,凌乱的头发,苍白的小脸!

妈!妈呀!你咋就这么狠心,为啥?到底因为啥要这么做?是儿女不好吗?你怎么忍心?啊?

女儿的嗓子已经哑了,可她还是努力的用尽全力的哭喊着!

于福兆张了张干裂的嘴唇,她本想安慰一下心爱的女儿,可一阵阵刺痛却又让她全身抽搐起来。她的口腔,食道和肠胃都到了不同程度的伤害。她只好咬紧牙,闭着眼睛,默默的承受着身体的心里的无可言说的痛。

半个月后,于福兆终于出院了。屯邻们都纷纷前来探望。可无论是谁来,她就是一句话都不说,苍白的还有些浮肿淤青的脸始终没有任何表情。你说你有多傻呀,有啥想不开的,好死还不如赖活着呢。看看你的一双儿女,你的家,日子过的多好啊。啥都不缺,还有啥不随心的?屯邻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劝尉着。

待着干啥?作呗!操她妈的!坑人玩意儿!遭了我一万多块钱。我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了,咋就摊上这么个败家娘们儿?

万中有阴沉着脸背后偷偷的骂着。他一边骂一边用那双小眼睛斜楞着屋里,他怕让儿子听见。这几天他的脾气收敛了很多,但绝不是为了该死不死的老婆,而是有些忌讳已经成年的儿子。他头一回看见儿子发疯的样子,那哭声,不!是咆哮声!像愤怒的公牛!又像发威的猛虎!那愤怒的眼神更像两把利剑!

为啥?为啥呀?爸!你说!你说!

被儿子逼问得有些心虚的万中有小眼睛咕噜噜一转,竟心安理得地说,是你妈,她做了见不得人的事儿,被我撞见,所以才……

放屁!你放屁!我妈她那么善良,老实,在你面前又是那么唯唯诺诺,她怎么会做那种事?如果是,也是你逼的!

儿子发疯一样喊叫着,两只大手紧紧的攥着拳头。

哎呦呵!小瘪犊子!是不是给你们点儿脸了?杂种操的!竟敢这么和我说话?谁借给你的胆子呀?啊?万中有斜楞着那对小眼睛,恶狠狠的毫不示弱地瞪着儿子,他一边骂着一边四处撒目着什么顺手的家伙式,真是反了天了!他想好好的教训一下这个大逆不道的逆子。

哥,快来看看吧!妈又抽了!

小妹的喊声已竭尽全力。

万中有把还想说的话生生的咽了下去。那双准备好打人的手也停了下来。

消息还是不胫而走了。于福兆和冷老大有不正当的关系,被万中有撞见了,所以才……

尽管有人怀疑,也有人议论,但最终,就连老大的媳妇小燕儿也亲口承认了这一说法。于是万中有和小燕儿就理直气壮的混在一起。

冷老大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到底啥时候对于福兆有过想法呢?是的,那天,他抱着昏迷不醒的她,在救护车里一直抱着。到了医院又着急忙慌地帮着脱衣服,然后看到她光着的身子抖成一团,于是就脱下自己的外衣给她盖上。可那都是应该做的呀?怎么就不正常了呢?

尽管小燕儿对自己有些不冷不热,尽管万中有对自己横眉冷对,可他还是忍不住去看了一眼她。

于福照出院已经半个多月了。可她还是觉得每天都昏沉沉的。浑身酸痛,每一个骨头节都疼啊!嘴里的泡一茬接一茬的破了,又起,又破。那嗓子就连咽一口吐沫都疼。

妈!喝点儿水儿吧!奥!

一双儿女昼夜不离的守着她,安慰她。她看着儿子冲好蜂蜜水,又轻轻的尝了一口,然后递给他妹妹。女儿那双小手又白又嫩,真好看啊,她又轻轻的拿着小勺搅动了几下,也轻轻的尝了一口,温度正好,然后才把小勺儿送到妈妈的嘴里。

妈!甜不甜?

女儿微笑着有些撒娇的问。

甜!于福兆的嗓子还是沙哑着。她嘴里说着甜,其实那蜂蜜水到她嘴里却是苦的,是疼!那水走到哪儿她都知道。因为,那是一种火辣辣的感觉。可她还是强忍着喝了一口又一口。她知道,女儿为了伺候她已经退学了,儿子也辞去了工作。她再也不想让孩子们着急,伤心。她也想多喝点儿水,多喝点儿,然后就能重新站起来!可当她一想到万中有,或者听到他的声音,那颗心就猛的抽动起来。浑身也不由自主的痉挛!尽管万中有每天都离她远远的。可她还是时不时的能听到他骂咧咧的声音。

大闺儿,大儿!于福兆用苍白又有些发烫的手抚摸着一双儿女,又用无比爱怜的眼神说,如果妈真的死了,记住了,千万别把我埋进万家的坟地,今生我受够了他的气,死后,绝不与他合葬!但愿生生世世永不相见!

几天后,于福兆还是在儿女的千呼万唤中,彻彻底底的闭上了那双充满哀怨又有些不舍的丹凤眼。那张曾经白白净净的国字脸也瘦得尽剩下皮包骨了。儿子紧紧的把她抱在怀里,才觉出,那一米六七的个头仅仅有六七十斤的分量了。

冷老大终于又出去打工了。

他头脚刚刚走,他的媳妇小艳儿就迫不及待的来到他们的邻居万中有家。

转眼间,万中有的媳妇于福兆自杀已有一个月了,他们的儿女也都出去打工了。家里只剩下万中有一个人孤零零的。他在干啥呢?过得咋样?小艳儿每天都向那个小院望上几眼,可就是见不到人影。她惦记他呀!小院儿里静悄悄的,小艳儿轻轻的拽了一下那扇有些破旧的木门,门没开,她又重新仔细的打量了一下,门并没有锁,很明显是从里面插上的。她很熟练的伸手从那个猫洞眼儿里摸到门插,打开门后,她还是轻手轻脚的穿过厨房,又顺手推开第二扇门。一股热气扑面而来,还夹杂着一股怪怪的味道。谁?

正头朝里躺在炕上的万中有呼的一下从炕上坐起来,就像审贼似的,看着眼前这个不速之客。他的身边正躺着姜家的媳妇!

小艳儿蒙了。她傻愣愣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盯着万中有那双并不对称的小眼睛,那张小瘦脸,那张在面前不知说过多少次我心里只有你的巧嘴。她好想冲上去扇他几个耳光,可又一想,自己算什么呢?又有什么权利?她踉踉跄跄地回到家里。

几天后,冷老大打工回来了,于是他们就神不知鬼不觉地把家搬走了。几个月后,姜家媳妇他们也把家搬走了。曾经的好哥们儿,好邻居,说客们嘴里的那个乱世小香港就这样,只剩下万中有一家了。幸好还有买齐家房子的玉英,不然,万中有还真的就成孤家寡人了!

转眼间,玉英的男人去世已有三年多了。她唯一的儿子也到了该成家的年龄,虽然学成了手艺,可就是没找到对象。玉英心里急呀!她总是和要好的姐妹们说着心事。玉英家的房子是最守边的,宽敞的大院子还是她男人生前亲手用红砖一块一块铺成的。四四方方的小菜园被玉英侍弄得井井有条。园子外是一片小树林儿,也是她男人把一片洼地开荒栽成的。靠近林边是玉英和万中有家的柴火垛。那一天,也不知道哪来的火,竟然把两家的柴火垛点着了。玉英一边喊着,一边拼命用扫帚扑打,她还想趁火势小能扑灭呢。可就是没想到火越烧越大,风也越来越猛!那凶猛的火舌就像要把整个世界都吞掉似的,浓烟笼罩着大片天空。玉英的脸就像快烤熟了似的,火辣辣的疼,可她还是拼命的扑打,就像疯了似的。

快躲开!快呀!

万中有死死的拽着玉英的胳膊,拼命的逃离现场。跑着跑着,连惊带吓的玉英竟然晕了过去!

让她没想到的是,当她醒过来的时候竟然躺在万中有的怀里!

你看你,多傻呀?为了那点儿破柴火竟然连命都不要了?万中有泪汪汪的看着怀里的玉英,有些埋怨又有些心疼的说。

唉!完了!咱两家以后可烧啥呀?

玉英一边慢慢的坐起来,一边儿难过的带着哭腔说。

唉,没就没了呗!柴火!柴祸!多了就是祸了!万中有的话竟然把玉英给哄笑了。幸好,两家的房子都没有啥损失。后来,他们俩人就一起捡柴火,捡了一大垛!是啊!孤零零的小屯子,又仅剩下他们两个孤男寡女,你们说说,能不发生点儿故事吗?

老人都说,长冬至,短夏至。的确,尤其是东北的冬天,下午四点刚过,天就黑了,玉英总是早早的把大门锁好,再把鸡鸭鹅圈好,然后再把自己关进热乎乎的小屋。任窗外北风咆哮,雪花肆意敲打门窗。随手拉上那个厚厚的窗帘,她觉得心里才踏实暖和。这几天,她总是睡不实,因为每个夜晚都有山猫来她家院里祸害鸡鸭,无论大门锁的怎样紧,鸡架门关得怎么严,可就是防不住这个顽固的杀手。

买两副夹子吧!

万中有也无可奈何的说。因为他家也常常遇到野兽的袭击。

这个冬天太冷了,无论是人还是野兽都需要补充营养啊!谁叫他们两家离屯里那么远呢?

杂种!看我怎么收拾你们?万中有一边摆弄着夹子,一边咬牙切齿的骂着!

玉英!你去找根结实点的绳子来!

玉英麻利的跑来跑去,给万中有打着下手。

这是干啥呀?玉英不解的问。

你是不知道,那野兽多么厉害!如果不用绳子栓上点儿,即使这个夹子把它的腿夹住,它们也会照样逃走,还会把夹子带跑。你可别看这个东西小,一个也十多块钱呢!就是1块钱,咱家也不会印呐,是不是?万中有一边记着绳子,一边笑眯眯的瞅着玉英。他把绳子的一头拴在夹子上,另一头拴在门框上。然后又说,如果你听到有动静,就打开门灯出来打它。奥!

万中有一遍又一遍的嘱咐着。嗯!嗯!玉英也认真的听着,答应着。

夜深了,可玉英还是没有一点睡意。她不敢打开电视,生怕外面有啥动静听不到,更不敢脱衣躺下,怕万一舒服了进入深睡眠。

外面的风越刮越大,她总觉得外面有怪怪的声音。斯斯的,像猫又不像猫,一种从来都没听到过的,她倒有些胆怯了。忽然想起外面下的夹子,她呼的爬起来,踏拉着鞋来到门旁打开灯,从门玻璃往外一瞅,哎呀妈呀!一只比猫大,比狗稍稍小的从来没看过的怪兽,一只腿正被那个夹子夹着,尽管它拼命地挣扎,就是挣不脱那个拴着夹子的绳子,它那毛绒绒的肥胖的身子翻滚着,又粗又长的尾巴甩来甩去的。听到动静,那只怪兽的眼睛马上射过来,绿油油的闪着两道寒光!那两排尖尖的牙齿让人害怕。玉英都吓傻了!双腿直哆嗦,还哪敢走出房门半步?

那只怪兽的眼睛就像暗夜里刺眼的两道寒光,让人心抖,那因疼痛和惊恐而发出的歇斯底里的怪叫,那两排在雪光的映照下显得更加雪白的愤怒的尖牙狂乱地空咬着,就仿佛要把整个世界都撕碎似的。玉英也惊恐瞪着大眼睛,她也想大声喊叫,却又下意识地捂住嘴。她真的好害怕那只怪兽看见她,或者向她扑过来。她的心狂跳着,泪水也无声的流进嘴里。突然,她眼前一亮,只见万中有从墙的那边嗖的跳了过来,他手里拿着一把铁掀直奔那怪兽而去,啪啪啪地照着它那毛茸茸的脑袋毫不留情的猛打起来。那只怪兽也被彻底激怒了,它也毫不示弱的上下穿跳,那尖利的牙齿竟然把铁锨都咬的咯咯直响,尽管它拼尽全力,但最终还是被万中有活活拍扁了,只见它抽动了几下身体,就不甘心的闭上了贼溜溜的眼睛。

玉英在门里听着那一声声惨叫,看着那让人心惊肉跳的人与兽的激烈搏斗,她竟然连一句话都喊不出来了,双脚就像被钉子钉住一样,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

开门呐!万中有气喘吁吁的在门外喊着,玉英才哆哆嗦嗦地打开门。见到玉英那惨白瘦弱又淌着泪水的脸,万中有那双小眼睛顿时流露出无限的疼惜。他急忙张开双臂把她搂进怀里,然后就轻轻的走进卧室。她躺在他的怀里,他替她擦去泪水,她也轻轻地替他擦去额头的汗水。

是不是吓坏了?万中有柔声细语的问。嗯,玉英的泪水还在不停的流淌着。你咋知道那怪兽来了?她的声音还是有些哽咽。万中有笑了,他把她紧紧的搂进怀里,又把他那张瘦长的脸紧紧的贴在她那冰凉的脸上。

其实,我都好几个夜晚没睡实成了。就知道那个东西一定会来,也知道你对付不了它,于是就总出来溜着,听着。每宿都出来好几趟,刚才正好看见你家的门灯亮着,爬墙头一看,就看见那只怪兽正在挣扎,于是就急忙跳过来了。万中有一边说着,一边拽过旁边的被子盖在玉英的身上。他感觉到了她的身子还在颤抖。她也感觉到了他的心咚咚咚的狂跳的声音。

英,外面好冷啊!风也很大!我,我不想回家了!

玉英把头埋进他的怀里,痛快的哭着……

他们的婚礼很简单,但玉英却觉得很幸福很满足。

傻玩意!说嫁就嫁了!也不和大伙商量商量!就算要嫁,也不能嫁他呀!他!万中有,算个什么东西?虎玩意儿!太虎了。玉英曾经的妯娌们都在背后议论纷纷。哼!不带好滴,你们瞅着吧,是狗改不了吃屎!

也有不怕事儿小的人欠灯似的就把这些风言风语都告诉了玉英,没想到她只是淡淡的一笑,我无论他以前如何,只要以后的日子知疼知热就好。玉英总是微笑着用这句话来回复所有在她面前表示关切的亲朋好友。

英子,你看咱俩都结婚这么长时间了,就把你家养的那些鸡鸭鹅狗都抓咱们院里得了,省的你每天还得来回跑,也不嫌累?

短短的几个月,万中有的脸就变胖了。谁都知道是他的新媳妇把他喂胖的。玉英的厨艺虽然很一般,但对孤家寡人已有三年多的万中友来说,那就是天天山珍,顿顿海味。一个人的日子他真的将就惯了,也够够的了。有时宁可饿着肚子,也不愿意去做那口饭。唉!他不愿意想起从前。现在有玉英的陪伴,他知足,玉英对他的温柔体贴他也知足。可就是,他们都结婚这么长时间了,玉英还是不肯把两个家的财物合到一起,他有些不是滋味。

唉,累就累点儿吧!也就是一墙之隔呗!就当吃饱饭,消化消化食儿了。玉英还是笑呵呵的说着,一副仿佛没心没肺的样子。这些天来,她始终惦记着儿子。她隐隐的感觉到,儿子对她的再婚似乎有些不满,每次视频时总是不冷不热的,打电话的次数也越来越少了。她也总觉得有点愧对儿子,所以她才不想把家里的一草一木有所变动,更不想让自己曾经的家有人去楼空的落寞。她想让儿子无论何时归来都有家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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