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荃,刚毅执拗的热血酷吏
在重温《琅琊榜》这部剧时,虽然首先激起回忆的是户部尚书沈追这个配角,但是热血酷吏蔡荃同样让人印象深刻。
一、不一样的酷
说到酷吏,历史上有名的当属西汉的苍鹰郅都,虽然同属酷吏,但是蔡荃的酷与郅都的酷还是有差异的。据《史记•酷吏列传》记载,郅都在被任命为中郎将后,不怕得罪同僚、不怕得罪皇室,不管何时何地都敢于仗义执言,不过有些不讲究方式方法,经常在朝堂之上把同僚质问的下不了台,百官都很畏惧他,着实有点官场愣头青的感觉。而蔡荃是以刑部主司的职位出场的,在替靖王经办滨州侵地案时,他奉命到悬镜司去调取相关的卷宗。镇守的悬镜司掌镜使夏冬,用了一个非常有意思的词:靖王是从哪里把你“挖”出来的。虽然按照蔡荃的说法,他的职级只比夏冬低半级,可是明显夏冬听都没有听说过蔡荃这个人。因着夏冬与靖王的不满,所以有意刁难这位刑部主司。但是从蔡荃的应对来看,不卑不亢,有礼有节,既没丢了靖王的面子,又成功的说服夏冬移交了案卷。可以看出,郅都的酷是那种“舍得一身剐敢把皇亲拉下马”的内酷,而蔡荃的酷则是一股刚直不阿的外酷。其实通览全剧,只有在誉王口中出现了“蔡大人性情酷烈”的表述,也许正是因为不法之事干太多了,才会惧怕这样有能力、有手段的“酷”吏吧。司马迁评价郅都是“其廉者足以为仪表”,但却和蔡荃一样,即使嫉恶如仇,执法不避贵戚,却仍不足以对抗整个官场,对抗封建皇权,毕竟皇家就是最大的贪腐集团。
二、有两把刷子
虽然被定性为酷吏,但是蔡荃其人还是有真才实干的,对比一下蔡荃和沈追的上位过程其实蛮有意思的。沈追是通过柳橙柳尚书之口“户部有沈追代理着呢,暂时不会有啥问题”,梁帝立马就回忆起了这位他曾经夸奖过的皇室宗亲,而蔡荃,则是在庆国公一案的文书上写得出彩,当刑部官员被端了半锅,梁帝苦无合适人选的时候,却只记起来有份“条理清楚、言之有据”的文书,想了半天没想起这人是谁,连一向有机敏反应的高公公都没记起是谁(也有可能这位高公公明哲保身,故意忘了),最后还是得靖王提醒才记起这位能臣的名字,两下一对比,着实让人觉得有些寒心,同样是朝廷栋梁之才,同样都有着济世报国之心,也同样抱着不入党争的信念,结果在梁帝的脑海里,因为出身的不同,一个被记住了人,一个被记住了文。还好蔡荃有两把刷子,文书写得不错,看来要想出人头地,有背景、有关系很重要,身负一技之长也是必不可少的呀!蔡荃临危受命代理刑部尚书职,并按照梁帝的要求在半个月内清理完积务,这样一个烂摊子接下来,没有点真才实料,估计也怵得慌,虽然剧中并像展现沈追当政的场景一样展示蔡荃的业务能力,但是按照剧情推断,他肯定也是成功转正了的。
三、较真的劲儿
酷吏蔡荃有两把刷子,也有一股十足的较真劲儿。他的正直与执拗正适应刑部的差使。在靖王主审的庆国公侵地案中开始崭露头角,以一份精彩的结案文书引发梁帝的关注和赞赏,直至原刑部尚书及一帮同僚因换死囚而集体被干掉后,他才被破格提拔至刑部尚书。蔡荃出身平凡,空有济世报国之心和公正廉明之举,却没有显赫家族的助力,只能靠自身的不懈努力一步步爬上位,又因自带一身正气和两袖清风,让他在污浊的官场上更是举步维艰,再加上党争的大背景,他也深感上位的艰辛与出头的绝望,但是一旦有机会上位,就开始不遗余力的在“奋斗—成功”的模式中正向循环,他的进取思维不断被激发,同时现在也有机会、有能力扫除腐政,所以刚正不阿、嫉恶如仇的性格又重新被激活。
在蔡荃查到私炮坊爆炸案起因后,与沈追一同向梁帝汇报,他本希望拉上沈追给自己助力,尽量将本案的影响面扩大,当时正是誉王与夏江陷害靖王一事败露之际,梁帝虽然已对誉王相当不满,但是出于维护皇家颜面,梁帝拿出大理寺卿朱越来当台阶,想让这位想把皇子拉下马的刑部尚书就此收手。这个时候聪明的做法是就坡下驴,见好就收,按照他与夏冬的对话来看,他是不会糊涂到当面硬扛梁帝,可是此时的蔡荃义愤填胸,正义感爆棚,非想据理力争,直到梁帝一再问蔡荃,你明白了吗?沈追也连连咳嗽,他才打住。若说官至尚书位的蔡荃不懂权变,恐怕不太恰当,最起码因为气恼到沈追家喝酒的时候,他是清楚自己当时是在干什么的,只是他的一腔热血没处发泄,逼到点上了,还真就想较这股劲儿。
其实他的这股子较真劲儿还体现在蒙大统领换囚这件事儿上,虽然蒙大统领托词说是靖王为了保护他这样一位十分看重的下属,才通过秘密的方式把夏冬送回来,但是蔡荃不管是出于给下属一个交代,还是出于他一贯谨慎较真的劲儿,他还是把夏冬如何逃狱的过程一一查问,还跑去太子那儿确认了一番,着实认真的有些可爱。
四、寒门伯乐
酷吏蔡荃也有温情的一面,他出身寒门,没有背景,在他成功上位后,出于对同类的寒门学子产生强烈的同理心,更增添了他对占着茅坑乱拉屎的现有官僚阶层的不满,强化了他对寒门学子的同情与支持,并且不遗余力的想提拔寒门学子。
在誉王夺权失败,靖王、沈追及蔡荃三人谈到党争及参与党争之人的处理时,沈追偏向的策略是既往不咎,他看重的是官场老手的经验与能力,而蔡荃则不以为然,他更加看重的是官场新人的心志和锐气,因此他主张从严处理这些人,把机会留给天下那些还没有沾染党争恶习的学子。甚至说到激动处,蔡荃冒出“新朝要有新气象”的话来。在谈论到中正定品一事时,中正官的人选不易确定。沈追为避嫌,以门阀关系复杂为由拒绝了。反观蔡荃,他明确表示只要朝廷需要,他愿意承担,其实也是希望通过站在这个位置上为寒门学子的入仕提供机会。
这样一位刚正、热血,去又有些执拗的酷吏,在《琅琊榜》不完美的剧情下,还是被立体的刻画了出来,正是这些出彩的配角,给这部剧加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