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学妹问我一个问题，她问:“一个人走在路上会不会觉得特别不自在，会不会总觉得自己是一个落单的小丑？”
学妹说，她一个人走在路上，要么是闷头走路，头也不抬，要么是打电话，其实也不知道打给谁，说些什么，但总得给自己找点事儿做。
“一个人走在路上总觉得特别别扭，像闹市里的小丑，脸上涂抹着五颜六色，却看不到一个真实的人样，挺可怜的。”学妹慢吞吞地敲完这段字发给我。
类似的情况，学妹并不是第一个问我的人，而我也不是第一次收到这样的困惑。
我把这个问题抛给一个好朋友，问她:“一个人走在路上会不会很难熬？”
她思忖半分钟后，回答我“读书时代会觉得一个人走在校园里很难过，深怕别人觉得没有人愿意和我一起。”
“那现在呢？”
“现在不得不一个人走呀，没有人陪。当然也并不觉得一个人走在路上怎么样，路上一个人的多了去，没有人注意到你的，不用给自己加戏。”
一个人走在路上，真的很可怜吗?
嗯……对于某些人或许是吧。
02
换做以前回答这样一个问题，我一定会毫不犹豫地说:“不呀，我会觉得很自在。”甚至在前两天我回答一个读者的提问，都是这样答复的。
但在我亲眼目睹一件漫长的“等候”事件过后，我推翻了之前的笃定。
小区楼下左拐走完一条小路就是某大学。某天我和妈妈吃完饭后去校园里散步，刚进去的时候，看见一个女生正在低头玩手机。她的头压得很低很低，脸也几乎被披下来的黑发全挡住了。
妈妈问我，那个女孩在干嘛，觉得怪吓人的。
我说，玩手机呢。
妈妈有些不信，觉得她更像做错了什么，在那里埋头啜泣。
我让妈妈不用理会那么多，拉着她的手就往操场走了。
我们两个人听着音乐，慢嗒嗒地绕着操场一圈一圈地走着，然后坐在外围看着其他人踢着足球。
天差不多黑了，我们才起身走。我们是原路返回的，走到刚进来那个地方，刚刚那个女生依旧在原地。和刚才不同的是，这次她是在打电话。
看见我们走来，她侧过了身。嘴里嘟囔着:“我等了你这么久，你居然不来了，那我一个人多可怜呀。”
走到跟前时，我瞟了那个姑娘一眼，她也刚好抬起了头，两个人四目相对，我正准备给个微笑时，她眼睛立马移开了，别了别耳前的头发，然后灰溜溜地走开了。
或许，她是害怕我瞧见她无人陪伴的落魄，又或许她知道我知道她被放了鸽子，不得不一个人走的事实。
如果不是亲眼瞧见她刚才眼睛里的丝丝难堪和不知所措，我大概很难相信，自己会让一个女孩如此害怕。
我在心里猜测，她一个人会去哪里呢？
去之前和另一个人约好的地方，还是回宿舍？无论去哪个地方，她心里一定都是不好受的吧。
本来可以两个人大大方方地牵着手逛街撸串的，突然就变成了一个人怯生生地试探。就好比你约好一大群朋友去海上乐园玩，可突然所有人都不能来，你拿着一大沓票，最后也只用了一张。
你在海上乐园拍打翻腾，掀起无数浪花，可你内心依旧开心不起来。
一个人的难堪、楚楚可怜，其实不过是自己内心的一种反射弧，它更多体现在自我掩饰过后的惴惴不安。
03
其实，我也不是一直都觉得一个人更自在的。初中的时候，我也是那个走哪必须得有人陪的小女孩，就连上厕所也是，如果没有人一起，那就干脆不去。
那时呀，觉得一个人是一件特别丢脸的事情。“一个人”就意味着“人缘差”，没有人愿意陪的窘迫，不仅仅是表面的难堪，更是心里的自怜。
所以，我也能懂那些如果只有一个人走在路上时，就浑身不自在的姑娘。总想约着几个伙伴吃食堂，逛小卖部，这样或许才能增加自己的安全感吧。习惯了很多人的打打闹闹，即使不是真心的，也让人觉得此刻自己不是孤独的，至少表面不孤单。
其实她们更看重的并不是和谁走在一起，而是要有人和她走在一起。如果没有人，自己就会变得不自在，东抓西挠总觉得自己在别人眼中很另类。更多时候害怕的不是一个人，而是沦落成别人眼中的“一个人”。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一个人成为很多人心里的贬义，赋予着它无穷的恶意，比如“孤僻”“人缘不好”“性格不好”等等。
归根究底不过是自己内心戏太多，太在意别人的看法，其实真的没有多少人在意你是不是一个人。成人的世界并没有那么多成群结队，比起几十分钟的久久等待，他们更愿意自己一个人利索地去把事情解决了。
我一直都觉得成熟到一定程度的人，是可以真正接纳自己一个人的，会把自己活得热气腾腾，也会把自己装扮得精致可爱，就算一个人丧得要死，也可以有满血复活的自愈能力。
04
刘瑜在《送你一颗子弹》中写到:
“一个人，要活得像一支队伍，对自己的心灵招兵买马，不气馁，有召唤，爱自由。"
这句话已经被套用得烂俗了，可我依旧很喜欢。一个人呀，活得热气腾腾，不需要踟蹰牵挂，不需要等待任何人，自己只是站在那里仿佛就是一股力量。
这股力量，是不需要和人附和的，是在自我逼仄的空间里，野蛮生长着。带着点"韧劲"和很少人能懂的"倔"，一路驰骋，一路披靡。
一个人很孤独，却又很自在，很落单，却又很坚强。一个人所有的不好，都是可以衍生成好的。
的确，偶尔会羡慕几个人的热闹，但更多的时候会满足于一个人的自在。
我想，我还是更喜欢自己一个人单枪匹马，热情腾腾的样子的。
经历了种种过后，我不会再把一个人看作是孤独，而是一种独处，我会觉得它是一次自我相处的小短暂，在这个间隙里，我们探寻着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
只有和自己相处得很好的人，才可以去和别人去共享一些美妙或是落寞的时刻。
一个人并不丢脸，也不可怜，聚光灯下的小丑是从来不畏惧灯光的，因为他们敢正视灯光。他们并不在意别人的眼光，他们只在意这个舞台是不是自己的。
其实你没有那么多观众，所以不必活得如此累。一个人走在路上要记得昂首挺胸呀，你不是被落单的那个，而是自己主动去选择的一个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