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理个发,刚进理发店的门,遇到了两位时髦的老太太,艳儿奶奶和艳儿奶奶的二姐。
艳儿奶奶还那样,和艳儿奶奶寒暄了两句之后,才慢慢辨认出来我旁边的是艳儿奶奶的姐姐,我叫二姨。我脑的映像像电影中镜头的转换,开始对焦的是艳儿奶奶,二姨是虚化的配角,随着镜头转移,慢慢的二姨才清晰了。不过这是他二姨,对我来说是客套的称呼,他是艳儿奶奶的儿子小彪,我跟小彪是发小,随他就呼之为二姨了,也是百姓间的人情世故,我辈一方的水土习气吧。
见了艳儿奶奶很是亲切,小时在人家吃过不少饭,要比一般人亲的多。细看艳儿奶奶老了不少,聊了家常情况,两个孙子都上大学了,最小的也初中了。说起小孙子,艳儿奶奶一如既往幽默地说孙子不要爷爷阿宽去接,说爷爷阿宽长得太难看了,眼角还耷拉着。这不禁让我联想起了在村里时,艳儿奶奶描述他爷阿宽喝酒的幽默:“前面像个人,后面直冒酒”。这是典故,一般人听不懂:那天他宽爷穿的整冠束带去喝酒,喝多了,半路摔了一跤,把后脑勺摔流血了。
那时我常去找小彪玩,逐渐认识他们一家人:彪的奶奶,彪的二姑,彪的表妹等等,一家厚道,待我这个穷孩子跟家人一样。后来离家去上学,又认识了二姨,二姨家的傻闺女我还给辅导过。
晚上我择鱼的时候忽然想,这个世界真窄小,小到就如同鱼肠,人生路走了九曲十八弯,最后还会撞上熟悉的人,或者说是撞上熟悉的自己,我一下子就把村里的人和事都想起来了,好像又回到了十二岁。
不过呢,人性即使因为那些熟悉的人事而感到亲切,于我也会敏感的因为际遇变化而感慨唏嘘,时间却没有重来一次的可能了,说人生只有一次不如说命运只有一次更准确和直接了当,后来的邂逅,也可能只是给了回忆的一次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