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

凌霄殿中，天君夜华，天后白浅，居坐大殿之上，殿中两列神仙分站两边，大殿左侧设有坐垫，那是东华帝君的专座。东华悠悠地从正门而入，两边神者躬身相迎。东华穿过，直接坐上垫子，开口道：“不知天君今日所议何事啊？”

“不知帝君是否听说，在魔族南荒和青丘东南荒交界处的符禹山处，魔族和青丘的子民多于暴毙，我已经派天族将领前去查探，此事恐怕不简单，所以请帝君前来商议。”天君夜华。

“哦？符禹山？”东华若有所思，那符禹山不是青之魔君燕池悟的管辖领地吗？怎么会？“既然天君已经派人查探，待人回来再做打算，魔族那里本君自会差人前去一探究竟。”

“如此，有劳帝君。”

“无妨。还有何事？若无事，众仙家先退下吧，本君与天君还有些事情。”

夜华和白浅互相看了一眼，便知晓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了，都摇了摇头。

“臣等告退。”

众仙家陆续退出，最后只剩下东华和夜华白浅，连随侍的加昀等人都被屏退。

“老天君，老天后，灵宝天尊到。”门侍喊道。

老天君和老天后看到殿内只有夜华白浅还有东华，不自觉的有些紧张起来，灵宝天尊倒是很坦然。

“帝君，天君，天后。”灵宝天尊施礼。

“师兄无须多礼。”夜华，白浅自台阶走下，与三人同站，只有东华依然坐着，似笑非笑的模样，倒叫人有些瘆得慌。

“不知帝君今日是否有要事商议啊？本君早已不理政事，怕是力不从心啊。”老天君在位多年，察言观色的本事还有的，先发制人，才能有赢面。

“哦，是吗？政事管不了，俗事倒管得不错。”东华接了一嘴。

“帝君这话倒叫我们听不懂了？”老天后脸上微带笑意，说道。

“哦？是吗？那可能是本君如今年岁渐长，不大记事了。”东华笑了笑。

“帝君，说笑了。不知帝君所为何事？”老天君再次发问。

“不知道老天君是否知晓擎苍残魂一事？”白浅一直沉默没有说话，不过此时涉及自家侄女被伤一事，况且对老天君早有芥蒂，既然东华帝君都发难了，自己又何必退缩呢，更何况，夜华肯定站在自己这一边，这个头想想还是可以出的。

“擎苍残魂？”老天后老天君面面相觑，灵宝天尊捋了捋胡须，表情也变得严肃了起来。老天君自然知晓这擎苍的危害，先是害的天族战神沉睡七万年，后来再是自己的孙子夜华沉睡三年，使得自己的天君之位陷入后继无人之险。想起来都有些后怕，“那现在如何了？”

“无妨，已被墨渊收服净化，不过本君今次倒带来一人，怕是老天后的旧相识，你们也该叙个旧。有劳白浅上神了？”

“帝君，客气。”白浅看了眼老天后，她生平最讨厌那些做事不光明磊落的人，待在这九重天的时日也不短了，可就是瞧不上这些人的做派。

白浅从袖中掏出墨渊的乾坤壶，广袖一挥，一红衣女子脱壶而出，很是狼狈。

此女子便是当日凡间作乱的南海琉璃公主，其实老天后知晓琉璃下凡一事，只是不想她会被东华帝君捉住。琉璃稳了稳心神，先入眼的是东华帝君，再是天君夜华，天后白浅，灵宝天尊，最后是老天后和老天君。最后看的二人，可谓是琉璃眼中的保护伞，救命稻草，赶忙跪着过去，抓住老天后的衣裙，哭诉道：“老天后，您可得救救琉璃，琉璃不是故意的。对，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要陷害青丘女君的。都是那擎苍逼我的，他说他会帮我杀了成玉，成全我和连宋的。您老人家可得救救我啊。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要说这琉璃公主是不是被关在乾坤壶内，关傻了，这一股脑儿把自己全卖了，这谋害青丘女君，罪名可不是她一个南海公主的身份能承担得起的。

“你在说什么？本后如何救你？你在说什么，本后听不懂啊。”老天后见此状况，赶忙把自己撇的一干二净。

“老天后，您不能这样啊，您不是很喜欢我的吗？您不是想让成全我和三殿下的吗？不是您让我去毁了瑶池花朵，嫁祸给成玉元君的吗？也是您让我看了他们下凡的命格簿子啊，您不能不管我的死活啊？您难道忘了，是我们南海的至宝冰魄丹救了您的命啊。琉璃求求您，救救琉璃。”南海公主哭着恳求道。

“你胡说什么？居然敢污蔑本后，你可知该当何罪？”老天后有些荒了。

“大胆，你区区南海公主，居然敢如此诬赖本君天后，看来你是真得不想活了？来人，南海公主污蔑本君天后，谋害青丘女君，给本君拿下，听后发落。”老天君赶忙接了话茬，如果任她胡说下去，事态会变得不可控制，只能先下手为强了。却不想殿内出了他们几个，所有的天兵均已退下，门外的天兵早在加昀的吩咐下，撤离大门五十步开外。

夜华皱了眉头，这老天君也是没救了，老天后是自掘坟墓，无奈啊。白浅倒是幸灾乐祸的很，这些个人唯恐天下不乱的人，早该收拾收拾了。

“急什么？”东华觉得这出戏甚为精彩，本以为会有些棘手，毕竟是曾经的天君天后，处理起来确实有点顾虑。如此倒好，这个猪一样的队友，倒是招了个干干净净了。

“既然此时涉及到了老天后，那就更应该说个清楚，查个明白不是？免得处罚了这南海公主后，南海一众不服，说我们包庇天族自家人。依本君看，还是查清楚的好。”

老天君听了东华的话，知道苗头不对，便向夜华使了个颜色。白浅看在眼里，上手挽住夜华的胳膊，轻声说道：“你别忘了，你答应我的。”夜华微微颔首。老天君看此一幕，差点没气的吐血。

“是该查清楚，清者自清，事情总要弄个明白才好。”夜华总算开口了句话。

“琉璃公主，本君问你，你要如实回答，你说老天后让你毁了瑶池花朵，可否属实，怎么说怎么做，你一一道来，如有假话，你南海一族必受牵连，你可想好了再回话。”夜华面向琉璃公主，严肃的表情，威严不可触犯。白浅看到夜华如此，也乐开了花，这榆木脑袋终于开窍了。

“是是是，琉璃不敢隐瞒，那日我来到九重天，正好连三殿下在请安，我看了一眼，便一见倾心，老天后也愿意成全我们，奈何听说三殿下心属成玉元君，老天后不喜，便与我商量，给她寻个由头，贬下凡去，趁此赐婚与我和三殿下。便有了我去毁花，老天后责罚成玉元君看管不力的事情。琉璃此话句句属实。”

“你胡说八道，你居然丧心病狂至此，你你你。。。。”老天后有些不知所云。

“天后急什么？你说不是事实，那就让事实说话就是了，有劳灵宝天尊了。”东华转向灵宝天尊，点头示意。

灵宝天尊心领神会，“各位且看。”说完，幻化出的溯回镜快速闪回那一夜的瑶池，红衣蒙面的女子正施展法术，黑雾洒向瑶池满池花朵，瞬间衰败凋零。

“这镜像中的人，可是你？”夜华发问。

“嗯。。。。是。。。是我。可我是受命于老天后的。”琉璃辩解道。

老天君脸色突变，他倒是忘记了灵宝天尊的这个法器，能倒回过去的任何时间，任何地点，窥探发生的任何事情，这下全完了。

“你胡说。”老天后坚持着，老天君也看不下去了，大声呵斥道：“你给本君闭嘴，还嫌不够丢人吗？”

“君上，你。。。。”老天后没有想到一向对自己客气地天君，居然对自己用吼的，实在有些不敢相信。

“帝君，是否还需要老朽继续？”灵宝天尊知道老天君和老天后已知事情败露，无力回天，看看帝君是否能够网开一面。

“你们说呢，需要继续吗？”东华戏谑地看向老天君老天后。

“帝君，看啊，为什么不看？这不最重要的不是还没有看到吗？万一说我们包庇了自己人，那这以后四海八荒如何臣服，是吧。还是看清楚的好。”白浅不依不饶。

“嗯，白浅上神说的是，夜华得妻如此，当真不错，苍生之福啊。那就有劳天尊继续吧。”

“是。”

接下去的一幕幕，老天后和老天君，琉璃公主都没眼看，所有的当初发生的一切，都完完整整的呈现于在场的人眼中。百口莫辩，自作孽不可活。琉璃和老天后瘫倒在地，老天君已经彻底懵了。

“天君，天后，这剩下的事情，本君就不过问了，待你处置好，差人来告诉本君一声就可以了。不过本君提醒一句，天君你从小便长在就这九重天，当知晓本君心性，这样的事情，本君不想再次过问。”说完便扬长而去。灵宝天尊也识趣的回了自己的上清境。

次日，天君旨意，传遍四海八荒，老天君老天后，有感东华帝君之表率，曾下凡历劫六十年，体验人生苦。故今次，二人参悟天命，体会世间百态，下凡历劫六百年。南海琉璃公主，毁瑶池百花，嫁祸于瑶池仙子成玉元君，后又私自下凡，勾结擎苍，谋害成玉转世沈氏若兰，以及在凡间历练的青丘女君，罪不可恕，削仙籍，剔仙骨，贬至畜生道，永生永世不得再世为人。南海水君有失察之过，罚南海禁族百年，不得入九重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