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月伴星河
夜，深沉。
一身夜行衣将她和黑夜融为一体，但那一双眼在黑夜里却亮的出奇。那是一双漂亮的丹凤眼，也是一双充满了仇恨的眼。而那一双眼一直紧盯着对面正在办寿宴的大宅，而她犹如猎豹般潜伏在黑夜中一动不动，她在等，等一个机会，也是在等一个结果。
五年前的今天，一样的地方，一样的热闹，当时正是她的及笈之日亦是她的竹马沈浪的生辰。
沈浪是父亲的挚友的孩子，三年前沈家因身怀武功秘籍被江湖灭门搜家，父亲找了很久才找到沈浪。于是，就带回家教养，已告慰好友的在天之灵。
及笈之日父亲看着沈浪出落的一表人才，俩人又是同月同日生的，于是，就想要亲上加亲，便做主在她的及笈之日，许配给了和她青梅竹马的沈浪。
那一刻她沉醉在自己的幸福中，毫无察觉沈浪，痛苦纠结的眼神。那时的她身边有疼爱她的父母、有爱她的竹马，酒不醉人人自醉，她沉醉在自己的幸福中渡过了她的及笈之日。
谁知，半夜她被母亲身边的婢女秀清摇醒，秀清一脸的惊慌失措道：“小姐，快，快走，我在院子外看见沈浪杀死了夫人和老爷。我答应过夫人要好好照顾你的，所以就算拼了我这条命，我也要把你送走，快，我们现在就走。”
被叫醒后的她迷迷糊糊的，以为秀清和她开玩笑，还傻傻的笑道：“秀清，你一定是跟我一样喝多了，才会胡言乱语。”
然而秀清并不理会她的话，快速的帮她把衣服穿好，扯着她就往外走。迷迷糊糊的她任由秀清扯着，刚准备跨出门口，秀清突然转身推着她将她藏在了床铺底下，而她自己则快速的往门口走去。
感觉到了秀清的严肃，她半推半就的躲在了床铺下。不到一刻钟，她就看见了秀清倒下的身躯，但却死死的抱住沈浪的腿，不让沈浪往外走，秀清用她的死来误导沈浪的判断力，好让她有机会逃脱。
她就这样亲眼看着秀清为救她而死，上一刻的天真无邪已不见，让她一夜之间长大，从此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活下去报仇雪恨。幸好，逃出林宅时遇到了庆生迟到浪迹天涯的二叔。从此以后以天为被，以地为炉，和二叔浪迹天涯，也更加勤奋的修炼自己的武功，期盼着有一天能够报仇雪恨。
以前有多幸福，现在有就多恨。恨意时刻腐蚀着她的心，五年后的今天，她带足了装备，瞒着二叔偷偷的来到林宅，她在心中暗下决心：今夜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突然间，大宅后门打开的响声，惊醒了回忆中的她。只见，一个仆人牵着一辆马车虚掩了下门走了出来，她知道她的机会来了。
只见，树梢微动，她已瞬间移到虚掩的门处，她轻轻的推门而入。
没想到，马厩里还有一个小厮未走。小厮看见来人一身夜行衣，张口就喊：“来人啦，有刺客……”刺客一词刚说完，她拿起飞镖直掷小厮的心脏，小厮应声倒下。
“谁，谁在哪里？”
马厩的不远处是茅房，正在上茅房的一位客人隐约听到了小厮的呼喊声和一声声响。于是，他提溜好裤子就往声音的来源处走。俗话说的好：好奇害死猫，这位客人随着声音的来源追寻到了马厩，结果看到了小厮的尸体，酒一下子去掉了一半，整个人清醒了。
"快来人呐，来人呐……"
边喊边跑边往回看，以确保他们之间安全的距离，可惜他奔跑的速度比不上她飞镖的速度，在他转身往回看之际，飞镖直刺他的心脏，倒地身亡。
她冷冷地看着身边的两具尸体，开始动手将他们藏在不显眼的角落处。将尸体掩藏好以后，她小心翼翼的隐藏自己的踪迹，只见她的脚步来回的移动，快速的将自己隐藏在角落之中。
她以为今晚的寿宴，所有的仆人应该都在前厅忙活。突然间，下人居住的地方传来交谈声，为避免暴露，她赶紧将自己藏在柱子后面。
正当她无暇理会这交谈声，准备继续走时，突然听见一个人说：“哎，一转眼五年过去了，想当年，林老爷在世之时，我们俩是何等的威风，不想却因为沈浪的诱惑，背叛了林老爷。
原以为沈浪当家后，会有很多好处等着我们哥俩，谁知原来那人面慈心狠，直接将我们哥俩贬为下等人。
也不想想他沈浪能有今日，还不是靠我们当年在老爷的酒里下的迷药，才让他得手的。”
另一个人附和道：“就是就是，原以为我们帮了他，他会善待我们，结果没想到……唉……”说着摇了摇手中的鸡腿，“要不是今日是他的寿辰，估计我们也没有办法吃到这么好吃的鸡腿。五年了，没吃过一顿饱的。真是悔不当初呀。”
两个出卖了旧主后，不被新主待见，还被贬为最末等下人，一边悔不当初一边吃着从厨房偷来的鸡腿。
她听到这段对话，握紧的手，青筋暴起，心中杀意顿起。一脚踹开门，房里的人还以为被其他下人发现自己偷吃鸡腿，还来不及做任何的反应。
只见，她手持一柄短刀，手起刀落，一剑封喉，靠近门口的那个人，眼里的惊慌扭曲了他的面部表情，已然没有了呼吸。
另一个比较靠近房间里的人，见此情况，不顾手中的鸡腿，双手合十，跪地求饶：“女侠饶命，女侠饶命。”
“饶命？那你们想过给我爹爹留一命吗？”话音刚落，她抓起他的头发，将他的脖子暴露在自己的短刀下，像杀鸡般，一刀割断他的喉咙，鲜血直流。
恨意烧红了她的刀，也烧掉了她的理智。原本只想在今日杀掉沈浪，没想到一进宅子就被人发现不得不杀了2个人，二叔经常跟她说：“不要枉造杀孽，更不要滥杀无辜，让自己坠落魔道。”
她一直谨遵二叔的命，可此时此地，她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杀、杀、杀，才能抚平她心中的恨，她要将沈浪千刀万剐，才能抚慰父母的在天之灵，才能安慰自己之前瞎了眼的喜欢他。
踏出房门的那一刻的她，犹如浴血的凤凰，心中的仇恨，炽热无比。
她加快脚步来到了后花园，正当她不确定沈浪是否还在前厅招呼客人时，对面走来了一位身穿粉红色襦裙手捧一罐汤的婢女。
她立马屈身躲避在花丛中，当那婢女走进她时，一个转身她的手遏制住了婢女的喉咙。
怀中的婢女被吓的摔掉了手中的甜汤，颤抖地叫喊道：“饶命呀，饶命呀，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奉老爷的命给戚姨娘送汤的。”
“戚姨娘？”
“是……是……，戚姨娘是老爷最疼爱的人，所以老爷让我送燕窝汤给戚姨娘，女侠饶命呀，饶命呀！”
最疼爱的人……，那我在你心中到底算什么？她在心里怒吼道。
“说，戚姨娘住哪里？”
“她……她住在揽月楼。”婢女颤颤巍巍的将自己所知道的全盘托出，只盼望她能给自己留一条生路。
“揽月楼，该死的，你居然让其他女人住进揽月楼。”她在心里怒骂道。
“说，沈浪又在哪里？”
“老……老爷在前厅招呼客人，女侠饶命呀。”
听见自己想要的答案，她将怀中婢女一推，那婢女以为自己得救了，赶紧连爬带滚的跑。可，此时的她已被仇恨烧红了眼，而且这婢女也见过自己，如果放任婢女逃走，不就等于暴露了自己。
于是，在她欣赏够了婢女连爬带滚的姿态后，扬起手中的匕首，直往婢女身上掷。匕首由后背直插婢女的心脏，而这婢女保持着快速向前奔跑的姿势，应声倒下。
她走到已死的婢女旁，弯腰拔起自己的匕首，一脸嫌弃匕首上的血渍，于是，她把匕首在婢女的衣服上擦了擦，然后就将婢女的尸体扔进后花园的花丛中。
“戚姨娘，是吗？好，好你个沈浪，我日夜生活在仇恨中，苦苦煎熬，而你居然逍遥快活的住着我的房，娶美娇娘，那你当初对我的情意都是假的吗？那我就让你尝尝失去挚爱的感觉。”
嫉妒、不甘、仇恨将她燃烧殆尽。沿着熟悉的道路，来到了原本属于她的揽月楼。这里有她幸福的回忆，也有秀清为掩护她而亡的痛苦记忆。
爱恨交织，致使她想要杀人的心更加的强烈。
她小心翼翼的潜伏在房间外，观察周边的环境，只听房间里传来一阵幽怨的叹息声。
“哎，小月，你说老爷是爱我这张脸，还是爱我这个人。”女声犹如黄莺出谷，酥软人心。
“照我说呀，老爷都爱，要不然对面的听雨楼的萧姨娘就不会嫉妒的天天来找茬了。”
“既然爱我，为何我们独处时总感觉他透过我的脸在想他人呢，如果爱我，为何迟迟不将我扶正呢？”女声轻声低语，这声音要是让男人听到了，估计全身酥软，恨不得捧上自己所有的宝物，只为美人一展欢颜。
小月笑着摇了摇头，“我说小姐，你就不要想这么多了，按我说，趁今日老爷的寿辰，好好的梳妆打扮，惊艳老爷，说不定就能扶正了。”
“唉……按往年的惯例，他今日是不会来了。”
“不会的，就算不来，小月我请也要把老爷请来。”小月信誓旦旦的安慰道。
她悄悄的潜伏在揽月楼外，想看看沈浪最为疼爱的女人长什么样。
可，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让她心生嘲笑：林诗音呀，林诗音，五年了，难道时间和仇恨还不够抵消你对他的爱吗？还要来看看他的女人自取其辱吗？
可女人就是这样，越是爱越是要追根究底。
她一把推开门，惊吓到了房内的两个人。只见小月张开双臂犹如母鸡保护小鸡般，将戚姨娘护在身后，呵斥道：“你是谁？你怎么进来的？”
“我？我是来杀你们的！”
话音刚落，手起刀落间，只见小月的身体自然的滑落，死在了戚姨娘面前。
戚姨娘颤抖着哭泣道：“你……你……你想干嘛？你如果杀了我，小心我家老爷要你的命，求你放了我，你要什么我都给你什么。"
她步步紧逼，戚姨娘就颤抖着步步往后退。在这逼迫中，她终于看清了戚姨娘的容貌，觉得似曾相识，可惜愤怒下的她只想将其毁灭。
“沈浪，原来这就是你最疼爱的女人，不过尔尔。”她在心里嘲笑道。
她的耐心一向不好，所以在戚姨娘退无可退，身体抵住床铺时，她抽出腰间的软剑，将戚姨娘一剑刺死。
戚姨娘到死都不明白，她是谁，又为何要杀她，倒在床铺上的戚姨娘睁眼看着床铺上的帷帐，死不瞑目。
可她毫不在乎，将戚姨娘杀死后，毫不留念转身离开了揽月楼，再没看过里面的一草一木，因为这里早已有她人的气息，也早已不再是她的揽月楼了。
在五年前，她早已没有家了。原本以为将沈浪最爱的女人杀了，自己的心就会痛快点，却发现更痛苦了。
今晚的她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杀死沈浪为父母报仇。她小心翼翼的用黑夜做掩饰，快速的来到前花园。可此时的她想，既然沈浪在前厅招呼客人，那么自己这一身的夜行衣反倒会给自己带来不便。
原本想要折回揽月楼换装的，刚想转身离去，余光看到了前面走来了一个女仆。于是，她耐着性子，将自己掩藏在暗处，就像猎人在等猎物的到来。
女仆毫无察觉异常经过她身边，她迅速的起身，将女仆反扣在自己身上，一只手捂住女仆的嘴巴，另外一只握着匕首的手在女仆的脖子上快速的摸过，女仆尚未来得及反应，就已被割破喉咙断气了。
喉咙喷出来的血沾满了衣裳，看来这衣服是不能穿了。无法，那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快要接近前厅时，她潜伏在暗处，看见许多仆人来回的走动。于是，她挑了一个落单的女仆，快速的将她打晕，拖到暗处，将自己身上的衣服换成女仆的衣服。
当然，也不忘了将自己的装备藏到新衣服上，这可是决定她复仇是否成功的装备。乔装完后，她低着头端着酒壶进入到前厅，躲在角落处，寻找沈浪的身影。
主座上的沈浪意气风发，再不见当初寄居在她家时的窘迫感。这些年随着沈浪逐渐在江湖上立足，他结交的朋友也就越多了，今日的寿宴，许多江湖人士也专程赶来贺寿。她知道今日不是杀沈浪的好时机，可等了五年了她现在是一天也等不下去了。
于是，她躲在角落里快速的在酒壶里倒入毒药，然后轻轻的晃动酒壶，好让毒药能够快速的融入到酒中。她悄无声息的作完这一切，端着酒壶，慢慢的靠近沈浪站在了他的身后。
她恨不得在此刻就杀了沈浪，但真正到了看着他死的那一刻，心中又有点不舍，内心痛苦纠结万分。
正当她走神时，听见沈浪说：“来人，给我满上酒，今日我要跟大家喝一杯，谢谢各位英雄豪杰来参加我的寿辰。”
于是，她收敛心神，快速的上去，将酒壶里的酒倒入沈浪的杯中，倒完酒后，她快速的退到一旁，等待着沈浪喝毒酒。
或许是她看沈浪喝酒的眼神过于炙热，沈浪突然回头看了她一眼，就是这一眼，让他看到了自己思念已久的爱人，他不顾手中的酒杯和在场的人员，一把拽过她，惊叫道：“诗音，诗音，真的是你吗？”
猛然间听到沈浪的深情呼叫声，让她心神一颤，如果没有亲眼看见他杀死秀清，那么她或许能够欺骗自己沈浪对她亦是深情不已。
她故作惊慌道：“老爷，老爷，您认错了，奴婢不是什么诗音，奴婢是府里的小翠，老爷请放开我，您抓疼我了。”
“是了，她怎么会在这里呢，估计她现在是恨不得杀了我，所以这些年才一直找不到他。”沈浪喃喃自语的说道，放开她的手，举起手中的酒杯欲喝酒，突然间又认真看了一眼她，说道：“我还不知道我府里还有一个这么像她的人，既然如此，来人呐，将她梳妆打扮好，我要让她当我的六姨娘。”
话音刚落，管家就要走向她，将其迎走，各路英雄也举杯向沈浪祝贺道：“恭喜沈爷在寿宴之日喜获美娇娘。”
众人热热闹闹的恭贺，而她却被姨娘两字刺痛了，当年的不娶、杀父之仇和今日的耻辱，让她等不得沈浪喝下毒酒。
眼看管家将要靠近她，她快速甩掉手中的酒壶，说道：“沈浪，拿命来，以慰我父母在天之灵。”抽出腰中的软剑直往沈浪的心脏刺。
这些年不仅是她日夜在苦练武功，还有沈浪也在勤练家传剑法。绕是她出手速度再快，还是免不了被沈浪打掉手中的软剑。
家仆见状，将她和沈浪包围成一个圈，原本在场的家奴想要一起上将她制服，只见沈浪喝住了他们：“你们全部退下。”
对她说道：“你果然是诗音。可知，这些年我一直在找你？”
沈浪看着她出落的比10年前还要的貌美，当年的她清纯，天真善良，而现在的她像是在冰冷的雪域上开出一朵热烈的玫瑰花，眼里的迷恋更加的深了。
“想要斩草除根？那你也得先血债血偿。”说完，掏出怀中飞镖，射向沈浪。
只见沈浪灵活的移动身体，躲过了她射来的飞镖，“没想到你还是知道了，我真后悔当初没有立刻去找到你，让你有机会逃离我的身边。”
“你该死，我父母对你那么好，你怎么忍心杀了他们。”她一边射飞镖一边不忘怒吼。
沈浪一边灵活的躲避，一边说道：“对我好？杀我父母，夺我家传剑谱，就是对我？你当你那满脸假仁假义的父亲收留我是为了什么？还不是因为他还差一本配合剑谱修炼的武功心法未得到，你以为我不知道？”
“不，不可能，我父亲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的。”她诧异的停下了手中的飞镖，为自己听到的感到震惊。
“他怎么可能会将自己的恶性暴露给你知道呢？！他在找不到心法的情况下，就派人到处找我，还故意安排了一场救我的戏给我看，误导我，欺骗我，但他不知道的是，其实我什么都知道。
我只是跟你的父亲虚与委蛇而已，但谁知道你贸贸然的就这样进入了我的世界，成为了我黑暗的人生中一抹温暖的阳光，我甚至想过放弃复仇，就此跟你共度一生，可你那可恨的父亲，说必须用我的家传心法当聘礼。”
五年前的诗音，是父母的掌上明珠，天真的她未曾体验过人世间的酸甜苦辣，以为生活就是如此的美好。而她的善良、乐观、天真也给沈浪灰暗的生命中带了一丝安慰。可这些安慰最终还是抵挡不了内心的仇恨，在他生辰那日，也是她及笄之日，趁着林父放松之日，将其杀死。
当日不见了她之后，沈浪派人到处寻找，却还是音讯全无，所以沈浪知道她肯定已经知道一些事情。于是，故意在每年的今天大摆宴席，只为引她前来，有机会将她囚禁在身边。可这五年来，终不见佳人的身影，相思入骨，于是，就像集邮票一样，收集与她五官、身材相似的女人，收为姨娘。
可他忘了，赝品终究是赝品，很快他就腻了，但又沉浸于此，无法自拔，而这当中唯有戚姨娘的容貌与她才最为相似，所以才多加宠爱。但即使样貌如何的相似，终究画皮容易画骨难，她还是不是他的诗音。
此时的她，惊讶于自己听到的，但还是固执的相信自己的眼睛所见和自己爹爹的为人。看着围绕在她身边众多的家仆和武功高强的沈浪，知道自己今日的行动已经失败无法报仇了。
“爹、娘，不孝女来找你们了。”说完，拿起手中的匕首就想自杀。
沈浪见状，急忙向她靠近想要制止她，而她趁着沈浪毫无防备的靠近，匕首方向一转，直接刺入沈浪的心脏。
她伸手将沈浪抱在怀中慢慢的坐下，满脸的悲伤，指尖轻轻的描绘着沈浪的样貌。此时，她才发现，相思入骨的不仅是他，她亦是，爱和恨就在一线间，爱即是恨，恨也是爱，面对无法报仇也无法放下杀父之仇和他在一起，那么只有生死一起，余生才不会仓惶的过。
“死在你手中，也好，我虽已复仇，但也没过过几天快乐的日子。你要好好活着。”沈浪靠在她怀中低语道。
“我杀了你，也算是为我父母报仇了，我们既然无法同年同月同日生，那么就同年同月同日死，下辈子但愿再也没有这样的纠葛，能够快乐的在一起。你先在奈何桥等等我，我马上就来。”
沈浪的手缓缓垂下，已然没有了呼吸。她拿起手中的匕首利落的割破了自己的喉咙，紧握住沈浪的手，相拥而亡。
原本晴朗的天空，此时下起了磅礴大雨，是哀鸣也是惋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