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爸(续)

  老爸走了之后是有回来看过我的,那感觉特别真切清晰……

    从某种形式上讲,老爸是农历过小年那天正式和我们永别的,他再也不在家里住了,住到了属于他的地方,老妈本来是胆量忒大的人,不知为啥,老爸走了,她反而有些害怕,可能是朝夕相对的人走了,心里空了,也可能是担心我们害怕吧……我和儿子与她睡一床,她还请了上屋的春霞来我家做伴,那房间原有两张床的,面对面摆,春霞就睡对面的床(她也是个胆量忒大的人),我胆子倒不大,只是对老爸魂灵没有惧怕之心,潜意识还希望有魂灵一说~~农村迷信说,三朝那晚,过世的人因为舍不得家人,会回来看看……那晚,老妈把石灰铺在门槛地下,看老爸是否会留下痕迹,我也有特别留意聆听外面的动静,很遗憾,除了寒风吹动树枝发出的孤寂无助的声音,并无异常,清晨起床,那石灰上面也没留下传言中的脚掌印。

    记不清楚那晚是第五晚还是第七晚,只是记忆中感觉那晚有点异常,人有点莫名亢奋睡不着,等到迷迷糊糊快睡着的时候,忽然听到门咔的一声响,像被人推开了一条缝,我立马惊醒,感觉有人已经站在了房中央,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蚊帐边衣服摩擦发出的轻微的簌簌声,那衣服发出的声响不是我们平常穿着布料发出索索声,而是那种寿衣质地的布料摩擦才有的,带点质感而又有些生硬的簌簌声,再次来不及反应,人已经无法动弹了,但意识特别清醒……

我说:老爸,我知道你回来了,我不怕你的哦……

  说不怕,其实那种无法动弹的感觉还是蛮恐怖的,我听到妈在咳嗽,想用脚去挨近她,但怎么用力脚也无法抬起,然后,听到妈又咳嗽了一次,妈第三次咳嗽的时候,我浑身一轻,老爸离开了,时间没有持续多久,老爸疼我,只是想告诉我,他回来看我们了,我把灯打开……

问对面床的春霞;你刚才听到我说话了吗?

她说:听到你在讲话,但听不清楚你讲什么,以为你讲梦话……

我说:刚才我爸回来了……

她说: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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