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格涅夫、托尔斯泰和陀斯托耶夫斯基共同说过一句话:“我们都是从果戈理的《外套》里走出来的。”人们经常引用这句评语来表达对果戈理的敬意,并说明他影响之大。无疑,果戈理是俄国写实主义作家当之无愧的先驱。不仅如此,他的《外套》还是西方最早描写小人物并对弱者寄予同情的短篇小说,对全世界的文学创作和人文主义关怀都产生了无法估量的巨大影响。
阿卡吉·阿卡吉耶维奇的出现,标志着小人物开始登上文学殿堂。《外套》不仅仅在思想上把人文关怀提到新的高度,而且果戈理在艺术上的成功,即创造了这样一个我们都曾见过,却又视而不见的典型人物,为后人开辟了广阔的天地。
就像文艺复兴使画家们摆脱宗教题材的束缚,开始描绘普通人的生活一样。文学家们发现,老百姓的性格是如此斑斓多彩,要远比说唱了两千年的史诗英雄更有意思,也比表演了千百年的话剧人物更吸引人。于是,我们便有了形形色色的人物:福楼拜的菲丽丝蒂、莫泊桑的羊脂球、契诃夫的小公务员、托尔斯泰的玛丝洛娃、鲁迅的祥林嫂、老舍的祥子……而我们自己或者身边的人,也仿佛都是同他们一样,都是在生活中挣扎求生的那一份子。
在这个意义上,世界文学从十九世纪中叶开始,很大一部分人物“都是从果戈理的《外套》里走出来的”。
而读过《外套》之后,每当看到为了无端小事而对弱者嘲讽欺侮的时候,我的耳边总会响起阿卡吉耶维奇那微弱的声音:“别找我茬了,您干嘛要侮辱我呀,我也是您的兄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