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作者言,同人文,我要复活连城璧和无霜了,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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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个雷鸣电闪的雨夜,无霜照料了三年的活死人醒了。
无霜端着脸盆跨进门口的时候,刚好看见那人半掀开了被子,坐在床上。
那是个约莫二十几岁的青年,面容清秀却有一头花白的头发。由于三年的卧床,皮肤极其地白,露在被子外的上身很单薄。
看到他抬头看向自己,无霜的第一个念头是:嗯,真是单薄。第二个念头让她的鼻头一酸,眼泪不受控制地淌了下来:他终于愿意醒来了。
无霜记得,在医治他的第二个年头,世上最有名的大夫诊断说他:身体之病皆已痊愈,心病却还需自愈。他迟迟不醒的原因,或许是他不想醒来。
他经历了那样的事,绝望到自断心脉,他当年根本没想再活下去。那时无霜本想着,就陪他一起走吧,没想到,却双双获救。
救他们的是个绝世神医,说是与他祖上有很深的渊源,不忍看他一错到底,想给他一次重来的机会。
重来?
无霜望着眼前刚醒来的人,心绪百转千回。
“无霜。”看她愣在原地,青年忍不住喊她。
一句“无霜”喊得她恍如隔世。
无霜把脸盆放到床边,这样的动作,她已经重复了上千次。他没醒来的时候,她都是睡前帮他擦脸擦身,然后躺在他的身边。为了照顾他,她同街坊们讲他同她是夫妻,尽管他真正的夫人并不是她。
他已经对她伸出手来,她犹豫了一下,把毛巾递给他。
他一边擦脸,一边问到:你方才,去了哪?
无霜觉得,他这关怀的语气,就像丈夫关心妻子一样。
无霜回答:“昨日神医给我传信,又给你配了一味药,让我今日傍晚去取,回来时下暴雨,路不好走,我方才在路上躲了一会儿雨。”
他看着她淋湿的头发和发红的眼眶,伸手把她揽到身边,拿毛巾帮她擦头发。动作就像老夫老妻一样自然。
他碰到自己的一刻,无霜紧张地身体都僵硬了,她说,我可以自己来。说着便想站起来往外走。
但是他拉住了她。他轻轻皱着眉头,说,你要去哪里。
“我……我去隔壁屋子……”
“我们没吵架你为什么要去隔壁屋子?”
无霜更加尴尬了,怎么跟他说?难道告诉他一直以来自己趁人之危冒充他夫人与他同床共枕,现在他醒了那她也不好再装下去?无霜一脸难以启齿你真的不懂么的表情。
但对面的他,疑惑地很真诚。真诚到无霜怀疑是自己记错了,他俩就是真夫妻,就该躺一起。
“你……知道你是谁吗?以前的事,你记得多少?”无霜坐回床沿试探地问道。
“我是城壁”,他疑惑且带着不确定的说道,看到无霜坐了回来,他突然有点懊恼,又像是在撒娇“对不起,我把一切都忘记了,连我们是怎么认识的,都忘了。”
“重来的机会。”神医的话在无霜的脑子里不断响起。
长夜漫漫,无霜感觉自己的手有点酸,腿有点酸,腰也有点酸。但她实在不敢翻身。以前他没有醒来的时候,无霜躺在边上没有啥异常,就当边上睡了块自己喜欢的木头。然而现在他醒了,就绝对不可能是块木头的。所以无霜一动都不敢动,僵久了,感觉哪儿哪儿都有点酸。
窗外依然闷雷阵阵。突然一道闪电闪过,无霜条件反射地缩到他身边去。缩完了才想起来他醒了,已经不是一块安静的木头,遂红着脸偷偷地往回挪。挪到一半被一只手拖了回去,手的主人干脆侧过身来,将她枕到另一条手臂上,剩下的手再将她往自己怀里按了按。
无霜就任他圈着,闻着他怀里淡淡的草药香睡着了。
不过躺了三年的连城璧有点睡不着。这三年来,躺着的他慢慢地恢复了意识。虽然尚不能调动四肢五官,但是外面的声音和感觉,都已经能感觉得到了。他不知道自己为何受了重伤要躺着,只隐隐觉得是个撕心裂肺的缘由,痛到想永远沉睡过去。他感觉得到,自己在流眼泪。
当他在黑暗中绝望地无以复加时,一双手捧住了他的脸。有个女子帮他擦干了眼泪,在他耳边轻轻安慰说,都过去了,你要放过自己,我陪你重新开始好不好。
还可以重新开始吗?他心道。
再后来,他就明白了是这个女子每天都在照顾自己。
她肯定是自己的娘子。
她喂他一日三餐,帮他早晚洗漱擦脸擦身。遇到晴天,她白天便不在家里,傍晚回家时身上一股药味,应当是开了个药铺。逢雨天,她往往不出门,就坐在窗前的矮茶几边上,有时是在翻书,发出沙沙翻页的声音,有时又在做女红,时常拿个衣服鞋子,往躺在床上的他身上比画。就好像确定他一定会醒来一样。
晚上她就躺在他边上。一开始,她躺得离他有一些距离,但是打雷的天气,她总会慢慢瑟缩到他边上。再到后来,可能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就算不打雷的夜晚,她都喜欢贴着他睡觉。
今日他能醒来,就是因为担心她。隔壁的妇人已经喊了他们家出去玩的熊孩子回家吃饭了,但她却还没有进来。平常,她总是一边喂他吃东西,一边跟他说说隔壁的刘嫂子家的阿青昨日又带了哪家的娃偷了谁家的莲蓬,被他爹追着打。
外面还下着暴雨,倒豆子一般的声音在听在他耳中,更添了他几分焦虑。平日下雨天,她都是不出门的,今日不但出门了,还迟迟不归。那时,他恨不能起身出门寻她。他不断告诉自己,快起来,快起来,她可能有危险。
不知过了多久,他真的睁开了眼睛。虽然从睁眼到爬起来,又花了他不少力气。天已经黑了好一阵了,他的屋子黑漆漆的。他在床上缓了缓,正想掀开被子下床,却听得一阵熟悉的脚步声。
她端着一盏油灯,推门进来了。
烛光照出她秀丽的一张脸,她长的就是自己心里想的样子,身高身量一丝不差。可他看见她的头发正在滴水。
你去了哪里,可有受伤,快过来我看看。他心中急切地想问,但是看到她愣在那里,脱口而出的,确只有她的名字,带着丝丝心痛。
“无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