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雨的夜晚

半夜,窗外突然下起了雨,这场雨下得很急,就在忽然之间,雨噼噼啪啪地砸在窗外的铁板上,像是下了狠心,要在铁板上砸出洞来。

雨声太响,听着雨声,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怎么都睡不着。但,怎能全怪这场雨呢,都怪自己内心乱糟糟的,才没办法安神静气地睡觉。

唉,究竟是不是自己太年轻了,才会每每被不确定的感情乱了心神,倘若继续这样下去,不知有多少个夜晚该被我荒废掉,逐渐加深的黑眼圈将会是铁证。

虽然失眠是一件令人懊恼的事情,但能够有雨声陪伴,心情竟然渐渐有了点小窃喜,将要随时间而去的,那部分关于雨声的记忆,却在这个夜里一点点苏醒。这部分记忆不让人愉快,但是我很庆幸它的存在,它连接着我的过去,呈现的是某一个时刻,真实的自己。

它关于孤独,同时也关于爱。那个在深夜里不睡觉的女孩,有时,她会随着喜欢的音乐低低地吟唱,有时,她会听着熟悉的电台悄悄流泪,有时,她什么都不想做。悲伤握住了她的喉咙,她难受、压抑,想放声大哭,可又怕被发现,唯有在下雨的夜晚,她才可以无所顾忌地做所想做的一切。

她喜欢的歌手是程璧,她最爱的电台是民谣与诗。可是,即使是这么简单的事情,她都是需要一遍一遍地在心中去确认。她害怕被背叛,同时她也害怕辜负,她总是希望自己可以变得纯粹和热爱。

这是我,一个不停地与自己纠缠、妥协、放弃,而一次又一次地扯一把将要滚落悬崖的自己。

下雨的夜晚,总会想起程璧的《梅雨》,前奏淅淅沥沥的雨声,会让人幻想这雨幕后是否藏着一个世外桃源,有心人循声而去,躲进这雨幕后,好忘却尘世事,只是不知,这雨幕之后,仍是在尘世间。

程璧《梅雨》

天色将晚  雨水烂漫
故乡在远方
胭脂尽染  发鬓纷乱
故人在何方
暮色四起  画笔刚落
邀你共斟一杯酒
青梅之时  话离愁
倚窗红烛  虫声新透
不知晓
转念隔春秋
天色将晚  雨水烂漫
故人归何处
胭脂尽染  发鬓纷乱
伊人曾留驻
才下夜露  又过廊宇
照见几度伊人面
银汉西斜  天欲曙
可怜梦晚  竟夕思牵
坐起时
此去已经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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