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榛子,抑郁症5年病史,现在第二次复发,服药中。
抑郁症对于我来说,并不是百无一用的。因为它明显陶冶了我各方各面的情操。
艺术细胞突然开窍
一开始,为了抵御那种咄咄逼人的空虚感,我开始念佛,因此认识了佛经上好多生僻复杂的生字,文学造诣显著提升;后来为了尽快消除业障,我索性弄了一副木鱼,天天晨钟暮鼓,完全一副修行人的清心寡欲模样;后来,我越敲越有心得,还创作出了好几段Rap节奏。
那段时间,我除了念佛,就是听古典乐,听的最多的是耳熟能详的《命运交响曲》。
我一直是个音痴,不是痴迷音乐,而是音乐白痴。初中语文课讲到贝多芬,老师在讲台上铿锵有力地讲述着贝多芬的命运史,简直要怆然涕下,我在课桌下偷看《那小子真帅》看得哈哈大笑。
就这样一个我,可以说是不学无术、不求甚解的二次元女孩,在那一刻,突然就听懂了贝多芬的音乐呐喊。特别是一整串压抑慌乱的快节奏,那种被命运鞭打到仓皇鼠窜,最终还是被命运扼住咽喉的绝望感,我倏尔就了然了。
你们看,我的艺术细胞突然都开了窍,是不是得得益于抑郁症的激发?
榛子梦游地狱
本来,我是一个爱幻想的韩剧中毒者,一下子嬗变成了文绉绉的文艺女青年,一众朋友因此大跌眼镜。她们说我瞬间从张扬跋扈的红皇后(《爱丽丝梦游仙境》里的反面角色),变成了文质彬彬的白皇后,再变成了红皇后脚下那只唯唯诺诺的猪。
我回道:“是啊...我真的感觉自己正在梦游呢...只不过人家梦游的是仙境...我的是地狱.....”
我向来是个没心没肺的人,我人生中所有的多愁善感,都在那段时间发挥得淋漓尽致。
故事的转折出现在一位朋友结婚的喜宴上,我专心致志地吃着面前的一条多宝鱼,突然看到它死不瞑目的眼睛,想到我自己那副木鱼,竟然毫无防备、不管不顾地哭泣起来。
在座的亲友都以为我在为朋友的婚礼而雀跃,只有我自己知道,这是为一条多宝鱼的命运而哀切。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我隐约料到了一种即将被吞噬、被操控的命运。
太好了,原来我生病了
第二天,我去了本地颇有名望的一家心理咨询中心。确诊为抑郁以后,我竟然如释重负,像飘荡了多年的心,终于有了归宿。
——“原来不是我太奇怪,只是因为我生病了,太好了,原来是我生病了。”
可能只有经历过的人,才能感受到确诊带来的奇异兴奋。世界上最折磨人的病,远不是那些骇人听闻的疑难杂症,而是那些永远查不出头绪的病症。就像最可怕的不是出口遥远,而是你根本不知道前面究竟有没有出口。
确诊抑郁症以后,我终于找到了出口。我开始遵从医嘱,乖乖服药。一切慢慢好起来的时候,我遇到了我的男朋友秦丹。
秦丹和得病以前的我一样,是个24K大逗比,各种段子张口就来。那时我急剧消瘦,他头枕着我胸口玩吃鸡,突然坐起来,挠挠脑袋一脸严肃地和我说:“你太瘦了,你的肋骨硌着我后脑勺了。”
我不客气地对着他脑袋就是一脚,回敬道:“你太蠢了,你冒的傻气熏到我脚底板了!”
然而,交响曲之所为称为交响曲,是因为各种乐器的协作通融。而我和秦丹的琴瑟和鸣之路,却远没有想象的简单。
我的《抑郁交响曲》Loading...
本文来源于真实故事。
感谢 豆瓣成员(按当事人要求匿名) 提供自己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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ღ( ´・ᴗ・` )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