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孤独

每天早上,我头梳得有模有样,皮鞋擦得锃亮,衣服穿得整整齐齐地走出家门,满怀希望迎接新一天的到来。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看着熙来攘往如潮水一般的人流,却发现没有一个人是自己认为的熟人,即便他看起来是我熟悉的物理面孔,即便他自己认为我绝对应该是他的熟人,我依然感到他是那样的陌生。

我每天呆在办公室里,耳朵里充斥着不同人喋喋不休的不同话语,可没有一句是自己真心想听的。我想听的话,他们却总是惜字如金,故作高深,一副守口如瓶的样子;眼睛里看到一个个的人和一件件的事,却不是自己真心想看的。我想看到的人和事,他(它)们却总是深藏不露,躲躲闪闪,给你一种讳莫如深若即若离的深刻印象。

为了工作,我每天必须滔滔不绝地对各种人说很多的话,但它总是在喉咙里酝酿,喉咙里加工,走最近的路径送到嘴边,却没有一句是经由自己心里产生而后想说的。每天要循规蹈矩地做很多违心的事,却没有一件事情是经过深思熟虑自己想做的,每天自己的脸上要使劲挤出一堆堆的微笑,可在我的心底里,它都只不过是一些虚情假意的符号。

身边那些曾经亲近的旧朋友,时光荏苒之后,不知都去了什么地方,即时他鬼使神差地又马上出现在你的眼前,但他们并不了解当今的我是何等的状况;一茬一茬的新人出现在我的眼前,但他们并不知道我曾经的过往,那些和他们并没有一毛钱的关系,人家为何要操那一份闲心于你。

清寂的晚上,孤月挂在漆黑的天空,万家灯火中的一栋高楼上的一扇窗户里,一个孤独的人独自泡上一壶孤独的热茶,只会独自细细地品味,却无一知己能坐在你的对面,和你聊天叙旧,畅谈人生。周日,百无聊赖之际,躲进一家灯红酒绿的酒吧,坐在一张高脚凳上,吧台上两只高脚杯美酒斟满,醇香扑鼻,却不知在与谁对饮。

手机里的通信录,或远或近或亲或疏的联系人成百上千,名字就在眼前,号码清晰可见。然而闲暇时,却没有一通电话愿意亲手拨出,微信的好友,不知什么时候加了成堆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可爱的图标花花绿绿,滑稽的表情包骚首弄支,但自己的聊天页里却始终是一片一片的空白。

如果我是一朵孤独的云,那就在属于我的那片天空独自游弋,享受不受干扰的自由;如果我是一只孤独的狼,那就在凄厉的夜晚空旷的原野,发出一阵阵撕心裂肺的哀鸣,让自己的本性暴露无遗;如果我是漫无边际的荒凉沙漠里的独行者,那就把漫漫黄沙和肆虐的狂风看着自己的知己,与他倾诉,和他对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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