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之前，我从未想过裁员这件事情，会落在自己的头上。2023年最后这两个月，本该是我被工作压的喘不过气的时候。
一
写下这篇随笔的时候，已经失业快一个月了。
一切都发生的过于突然，在此之前，我从未想过裁员这件事情，会落在自己头上。
那是11月月末的一个周四，当时手里的订单临近交期，那一周里乱糟糟的各种开会，所以周四当天我进车间的时候故意没带手机，想着全身心的把订单做完。
按照我的计划，周四加周五两天时间做订单时间刚好，甚至快一点的话明天就可以测试完，这样下一周可以赶上直接发货。
我记得那天计划的很好，订单也做的很顺利。
直到下午四点多的时候。
一开始，我只是听到有同事在车间喊我的名字，说有人找我。
我一边应着，一边在心里抱怨找我的人，正是订单交付的关键时候，却要找我。
开门看到的却是主管。
二
“哎，领导”我一脸疑惑的看着他，当时我还没有意识到领导找我的原因。
“你在忙是吧”领导笑笑眯眯的看着我，
“你先停一下，出来一下，有点事”，领导态度出奇的好。
自我进公司和主管接触了几次后，我就能明确的感到，我和我的这位领导八字有一半不和，之前每次他单独叫我沟通的时候，或多或少总是有些不愉快。
我应了一声，然后就换了衣服出门。
推开会议室，看到HR的那一刻，我似乎明白了自己即将要面对什么。
后面主管他们大致说的就是套话了，无非就是你还年轻，这没什么，主要是公司的业绩压力不得不裁你。
从我去年入职开始，大环境就没有好过，今年年初，公司直接解散了一整个部门，后来又辞退了不少保洁。从前几个月开始，公司里又传出要裁员的风声。
一切都是为了公司年终的财报。
我是公司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现在公司要我牺牲，自是要为公司肝脑涂地的。
三
兴许是这些年生生死死的事情见得多了。
又或者我本就没有对自己的未来抱有什么期待。
对于这样的结果，我竟出奇的平静。
我的心里没有一点波澜，就好像他们谈论的并不是我。我的大脑也正常的运转，似乎我只是在决定要不要去接一杯水。
没有任何紧张，不安或是悲伤。我只是平静的提出要核对赔偿的条款，然后平静的等待他们取材料，平静的提出问题，以及平静的做出决定。
在我写下这段的时候，我不由的想，这是他们按照合同赔偿了。如果当时并没有赔偿，我的内心会不会有一些波动。
“明天是最后一天。”他们给我的第一份工作提前画上了句号。
签完字后，平静占据了我的所有。
身上因为订单交付产生的压力一瞬间消失殆尽，我正常的回到车间，然后平静的告诉关系好的同事们。
随之而来的，是今天工作中看到的一些细节。
比如去年和我一起来的同事情绪低落，再比如有同住一栋楼同事说要退房了，还有那些聚在角落窃窃私语的人们。
我忽然发觉，原来我是一个如此迟钝的人。
原来在我们没有意识到的时候，很多人的命运，已经悄然发生改变。
四
我相信时隔多年后，我仍然会记得那个夜晚。
即便我没有做任何特别的事。
就我如同之前400个日夜一样。
开门，脱衣，练琴，学习，睡觉。
隔天，我在公司待了很久，我与每个认识的同事打招呼，叫他们的名字，整理自己的物品，退掉工卡里的余款，办理各种手续，回到自己的家。
我依然平静，仿佛这只是平日里出现的一个问题。
生活总是充满问题，问题这东西，接受它，面对它，解决它就好了。
一如过去我在工作中所做的那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