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是个恰好的月份,空气里的躁动没有盛夏时的那么令人不安。

晚上,正在自习教室构思第一篇文章的内容时,手机响了,屏幕上显示的是老妈的号码,我妈给我打电话的时间一般在白天,因为她害怕耽误我的学习和休息,于是内心的隐约不安开始发酵,我放下笔,拿起手机快步走出教室,按下了接通键。话筒里传出的声音有点低沉,我握着栏杆的手紧了一下,眼睛在漆黑的夜幕中乱瞟,此时我内心的担心只有自己明白,我试探性得问道“怎么了”,声音很小,小道声波传到我的耳边就消失了。当我庆幸母亲只是说了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后,我笑了笑自己神经质的紧张。可能我这种神经质的担心,是当我醒悟死亡离奶奶不远的那一刻开始的吧。
我目睹了奶奶的那场大病,那天清晨五点多,我接到爸爸的电话然后飞奔回家,身体如此硬朗的她,此刻却躺在床上身体蜷缩,双眼呆滞,任凭我们怎样叫她,她都没有反应,她好像与这个世界断开了联系。当我得知家里人已经开始准备奶奶的后事时我是多么的愤怒,我冲着他们喊,冲着他们叫“奶奶还没走,他的心脏还在跳动,他的身体还是热的,他只是觉得累了暂时睡着了而已,只是睡着了而已”。
现在奶奶已经度过了难关但身子却虚弱了很多,背佝偻着,岁月和病痛把她摧残的太重。现在每次回家我总会第一个喊奶奶,因为我害怕没有人再应了这句话。
宝贝啊,宝贝。亲爱的宝贝。

前不久,收到妈妈发来的两张照片,看到照片的那一刻整个人充满了惊喜和诧异。姐姐的宝宝就出世了吗?我当时心里想,一星期前回家,姐姐还经常在两家跑动,一点征兆都没有。于是我打电话给妈妈,当我听到妈妈说:“你姐生了女孩,特别可爱,小脸肉嘟嘟的,刚生下来,就不停的用小手挠着脸",那一刻我突然觉得这个世界如此的奇妙,生命的从有到无从无到有总只有那么一瞬,让人措手不及。
我在无数个把自己放空的时候想过,在这个世界的某个地方正有个小家伙跃跃欲试的想融入到我的生活里中,她宛如一张未经涂抹的白纸,她会在接触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发出第一声啼哭,她的生命将于我交轨。
每一个新生命都是上天赐予与她有联系的人的瑰宝。她会以她独特的视角让我体会到世界的奇妙,她的十万个为什么是对生命本质的叩问,无言以对的我们只是被世俗侵染的太重,她的执拗与不可理喻,我会要温柔的对待,她只是在用自己的方法坚持自己的初衷,我不会以自己的经历来扼杀她的路,因为她有选择生活的权利。我要甘愿做她登上顶峰路上的石块,我更无悔做她偶尔跌倒时的海绵,我要倾尽所有的爱,但我却不会溺爱,正如爱她也是爱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