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心事,不经意地散落在一汪秋水之中,拨弄满池孤寂。漫过擦肩即瞬的忧伤,记忆嶙瘦若骨,思却如故。帘外西风,依偎着泛黄的落叶温婉缠绵,却没有察觉,那个曾悄然而立的撑伞少年,已渐行渐远。
———题记
浅 秋
小城出差。
慵懒而又漫不经心的于晚餐后,在宾馆林绿荫浓的庭院里走走停停。
夕阳,落寞而沉稳,余辉顺着枝叶的缝隙无力的的滑落,芳草萋萋的园中小径零零散散地泼洒着些许斑驳的光影。有风轻拂,夹杂着丝丝缕缕令人神怡的凉意。风,已没有了昨日不羞不臊的狂野与躁热。一小片恬静的荷叶在绿意盈盈的池塘一隅,伴着依稀可闻的几声虫鸣,自顾自的舒展着身姿与美丽。小城停止了白日的不安与骚动,静谧而安祥,似乎为即将进入酣甜的梦境而酝酿着自得悠然的情绪。一簇簇拥卧于斜坡的青草,似乎于间或而来的微风中轻摇慢晃,像是在回味晨曦雨露的甘甜与温馨,又像是于睡前惬意而又无意识的呢喃呓语。和谐清新的自然,以一种禅意深重的情怀和许亘古绵长的沧然与老练,不露痕迹的显现着用心才能体味和感受到的肃穆与曼妙。残留于空气中的淡淡花香,有夏的味道,但已不是那么明显,似有似无。
或许日出而作和日落而息的忙碌与喧嚣,让我于不知不觉中麻木不堪,又或许不惑之后的龄轮痴长与慢缓岁月悄无声息的消磨,让一切都觉得司空见惯。对于季节的更迭与转换,最近几年,似乎总是不那么的敏感,很多时候都是在不经意间醍醐灌顶似的,蓦然惊觉。
就像此时此刻,我才突然发现,不论心是否还徜徉在昨日盎然斑斓的仲夏,浅秋,已身着一袭华美的长裙,在不知不觉中开始了轻舞飞扬。
站在庭院幽长的小径,虽未盈满袖暗香,但我却也十分享受浅秋里独有的,这种肃穆与曼妙。
快节奏的都市生活,以及那颗始终不甘于平庸的悲天悯心,总是让我止不住匆忙的脚步,于迷茫中不停的穿梭奔波。而咬着牙孤独地走了很长的路,驻足回首,却常常发现也只是沧桑了自己满目的轩窗与薄凉。很多时候,孤独并不是没有人倾诉,只是迷失了来时的方向和继续向前的路。突如其来的悲苦也未必一定是因为失去,或也许,只是于灵魂深处缺少了如浅秋般的这份宁静、肃穆与曼妙。浅秋,就像走过三秋的人之中年,在喧嚣的人群中能够清楚的聆听到自己寂寞的足音,懂得大笑和欢乐背后的辛酸与无奈,明白攥紧的手才能真正体会到温情与轻柔。
时常感慨,过往的遗憾莫过于轻易地放弃了不该放弃的,倔强地固守了不该固守的。历经过无数次的挫折之后,生活虽然仅赋予我百般愁肠,还没有教会我云卷云舒的淡定和从容,但终是让我明白,那些摇曳于岁月枝头的清欢和记忆,需要用足够的时间、耐心和宁静去深思与沉积。正如这意境浅秋里的肃穆与曼妙,既可让你潋滟叶落纷飞的忧伤和古道斜阳的寒凉,更可让你品味未日可期的收获和天涯无涯或可见的那份静谧与美好。
秋风又起。而小城的秋风总是轻易地让人撩起心底最柔软的那段悱恻与缱绻。
斜阳脉脉,静若止水的凝眸这饱蘸秋色的咫尺天涯,浅浅笑靥,温情满怀。
看韶华渐远,心事如浅秋。
———写于2020年9月15日夜,小城有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