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鱼》

村里长大的男孩都懂,在我们的童年时代,捉鱼必是件最令人兴奋的娱乐项目!这种挚爱延续到成年后,演变为对垂钓的喜好!

儿时捉鱼,光溜溜地猫在一湾浅池里,双手掌根合拢,指缝合并 ,并为一个罩子,顺着前伴在池底淤泥留下的脚印挨个儿摸!鱼儿一旦进来,迅速用双手按下去,鱼儿在掌心里拼命蠕动,小手掌一点一点将鱼握紧,连着泥巴一起抓起来,往岸上使劲甩去,一条黑乎乎的小鱼便在岸上的草毡间扭曲弹跳不止,岸上负责收鱼的小伙伴将鱼儿捡起,置于提前建造好的装鱼的小水坑!岸上捡鱼者,多是女生!

起初,来到池边,准备捉鱼时,同来小伙伴有四五个,其中两个女孩!谁先脱衣服成了纠结,相互怂恿,相互推诿,羞涩与好奇,兴致的勾引与两小间初萌的尴尬!这些复杂情丝流窜于纯真与悸动间!最终,也是每次,继伟第一个拔去裤子,双手捂着他的小虫子,箭步越入池水之中!池水冰凉难耐,又慌慌张张溜上岸来蹲在太阳底下瑟瑟发抖,双手始终不离他的小虫子!其他伙伴,早已笑得前仰后合……

继伟再一次进入池中,身体便适应了池水的冰凉!其他小伙伴便也跟着脱去裤子,夹着腿,捂着小虫子,下水捉鱼……女生这时是转过身的,确定男生都进入水中才回转过来,捉鱼开始了!

小小的我们早已是捉鱼的行家,捉到大的首先要控制它的头,把头抓紧了,任它挣扎,跑不了!一个中午,捉鱼的兴奋挡去了灼人的烈日,池浅鱼稠,提前挖好的小坑里,早已装满大小鱼儿,小坑水面齐刷刷一层鱼嘴,鱼儿缺氧都挤到水面呼吸!

捉鱼时中注意力特别集中,反应敏捷,整个身子都浸在早已翻洪的水中,只留被晒得褐褐的脑袋在水面。有时,两人捉住彼此的手指,误以为捉到大鱼的时候,一不小心,一个趔趄,翻身入池,再翻身起来,指着对方脸上一层黑乎乎的淤泥,狂笑不已!

将近满载而归时,继伟捉到一只大鱼,有他两个手掌大,他死死掐着鱼头,手指扣进鱼腮里,拖出水面时,大家立马朝他合拢,大鱼拼命挣扎,就是不能逃脱,我们都随继伟上岸,跑到离水面较远的岸上,防止失手被鱼溜走!大鱼的鳞片有我们的指甲盖那么大,我们一面惊恐地看着大鱼,又把崇拜目光投向继伟,这时我们早已忘了用双手捂住自己的小虫子……一切都暴露在烈烈的阳婆下!

午后,带着战果回家,早已做好死皮赖脸迎接批评的准备,自然是爹妈一顿批评,每次都是下不为例!之后,我们不被允许的战果被母亲的厨艺改造为美餐,那时,母亲还没有老去!

在我们童年的那个世界里,其实并非大人们所说的,或者我们现在看来的那般渺小简单!它是一个世界,一个充满奇幻与蓝空的纯净天地,它有成人世界里无处可寻的美好花园,曾经那么真实的陪伴着我们!虽然它消失在后来,它的美好我们已然不复回觉!如母亲的那顿粗简晚餐!我无法用文字描摹那份美好,我怕稍有疏漏,便有了偏差,我怕它在我的记忆里渐渐模糊!

今已而立之年,假日突发捉鱼兴致,便临时购置垂钓工具,与同事结伴,去郊区一家垂钓园,兴致不解当年,一坐便是直到日落天黑!垂钓园的鱼,人工饲养,钓起一只,我与妻够一顿全鱼宴了。我与同事挑三拣四,最终各自抱得一条心仪大鱼!每一次鱼儿上钩,被拉出水面,似乎都能感受一次穿越到儿时摸到池鱼那种心潮悸动的快感!

回到家里,想必另外两位同事也与我一般,在爱妻面前一顿吹嘘,此意在于最终博得美人倾城一笑!爱妻身怀六甲,我用自己受到允许得来的战果做成美餐!

某日,回乡路上,偶尔看到一湾浅池边,几只光溜溜的小毛猴儿,顿然想起儿时,原来那湾浅池那么小 !那么小!原来那只大鱼与我垂钓之鱼相比,不过比鱼苗稍大一些!原来我们走了那么远那么多的路以后,站在屋后的小路上才感到了安心踏实!

原来母亲的厨艺,粗简的家常饭,那味道已只能在记忆中回味!

(致我们最美好的年代——童年!)

2016 11 05中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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