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解一个人最大的灾难就是:从一个人嘴里了解另一个人。
有句话说:有一千个读者,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
这句话放在对人的评价上同样适用,同一个人在一千个人嘴里,可能是一千个样子。
小说《飘》里有一个争议非常大的人物,巴特勒。巴特勒是女主,斯卡利特的第三任丈夫。
巴特勒的名声时好时坏,因为很多人了解他都是通过他人的说法。
所以,巴特勒的名声随着八卦他的人好坏不定。
我们来看看到底发生了哪些事?
① 家族的弃子、负心汉
巴特勒第一次出场,名声极臭。当然,他的臭名声都是通过别人的口来传播的。
据说,巴特勒不是一个绅士,算不上一个上等人,特别差劲。有多差劲?
据说,他被西点军校开除了。
据说,他惹得家人不喜,被赶出来了,赶走的时候,身无分文。
据说,他夜会姑娘,毁了姑娘的清白,却拒绝娶姑娘为妻。
据说,姑娘的哥哥想为姑娘讨回公道,被巴特勒打死了。
有了无数的据说,这些据说又通过不同的人的嘴散播出去。很多人压根不知道巴特勒是谁,巴特勒也和他们无关,偏偏巴特勒就成了他们的谈资。
人聚在一起,要说起哪个人不受欢迎,谁很差劲,总能把巴特勒扯出来说一说。
等说完了,又有很多据说传出去,巴特勒的名声就更臭了。
等到小说里巴特勒第一次出现的时候,名声臭不可闻。那是在阿希礼的订婚宴上。由于巴特勒的出现,引起了一些人的不满。
这样一个声名狼藉的人,出现在一些自诩正派的人的聚会上,很明显,那些生气的人觉得和巴特勒待一屋,拉低了他们的格调。
赴宴的人都抱怨主人怎么请了这样一个人来,也不嫌丢人。
等到宴会结束的时候,经过好多参加宴会人的嘴,巴特勒在之前的臭名上又加了一条,让姑娘怀孕之后,始乱终弃。
大家都是通过别人的嘴来了解巴特勒是一个怎样的人。听见别人说他不好,没资格做个上等人。人人都认为他不是个好人,不配做个上等人。
巴特勒是不是真的如此不堪,没人深究,也没人想知道。他们有那一堆的据说就够了。那就是他们了解一个人的全部信息。
至于真正的巴特勒是圆是扁,是黑是白,没人关心。
所谓三人成虎,也不过如此。
② 人民的英雄
等到巴特勒第二次出现的时候,他光鲜亮丽的让人不相信那还是之前的那个人。他本人的精神头和以前不一样是一方面。
另一方面是周围人对他的态度。和之前相比,别人对巴特勒的态度真是180度大转弯。
现在的巴特勒,人见人爱,人见人夸。
又发生了什么?
原来,那个时候,战争爆发了。北方军队封锁了港口,物资没法流通。而巴特勒有路子,敢想敢干,在南北方之间倒运物资。
物资大部分是生活用品,包括一些裙子、衣服、帽子、食物这些,还有一些武器,军需品。
在物资短缺的南方,突然有人运进来了这些东西,真是让大家喜出望外。
于是,据说又开始了。
据说,巴特勒人好心善,冒着被抓、被炮弹击中的危险,为他们运来了物资。
据说,巴特勒见多识广,风趣幽默。
据说,巴特勒为人慷慨。
据说,巴特勒礼貌绅士,是所有人中对女性最尊重的人。
据说,巴特勒品德高尚,是一等一的上等人,值得人人称赞。
据说,巴特勒是南方人民的英雄。
同样一堆据说下来,之前如过街老鼠一般的巴特勒,成了香饽饽。
男人以和巴特勒说上话为荣,女人想和巴特勒有点关系。
而且,巴特勒十分有钱,成了人人巴结的对象。
这个时候,人们好像早就忘了,巴特勒是个被家族遗弃的人,是一个曾经他们口中道德败坏的人,是没有资格做上等人的。
巴特勒的美名从不同的人口中说来说去,没多久,他就成了大家的英雄,是敢穿越封锁线的勇士。
这时候,依然没有人去求证事情的真假。
没有人想过,他们的英雄巴特勒靠着他运来的物资,以几倍于之前的价格,赚了数不清的钱。
同样没有人考虑过,巴特勒做这件事的初衷是什么。
他们只是自以为他们遇到了英雄。
其实,巴特勒还是以前的那个巴特勒,依然不讨喜,我行我素。
人啊,永远只说自己想相信的,只相信自己想相信的。事实如何,在自我主观意识之前,完全丧失了。
③ 全民公敌
巴特勒从人民的英雄到全民公敌用的时间更短。不过,这次的起因不是由人们的据说引起的。这次完全是他自己要推翻别人给他立的人设。
巴特勒在公共场合公开发难,他已经受够了那些虚伪、恭维的嘴脸。他自己摘下别人给他扣的假面具,露出了他的真面目。
他说,他本就不是什么高尚的人,他运物资就是为了钱,如果北方人愿意给高价钱,他照样和北方人做生意。
他给南方太太的那些鲜亮衣服,小首饰什么的,就是为了收买人心。
他开始猛烈地抨击那些往日围着他转的人。对当时的战争,他更是批判得毫不留情,他认为南方那些战死的士兵并不神圣。
这一句话,直接捅了马蜂窝。他继续说,所有的战争归根结底都是为了钱。
他还说那些还在头脑发热的人,只不过是被政客们的花言巧语给欺骗了。还以为他们一直在为之战斗,为的是正义。
经过一番争论之后,人们对巴特勒的态度又变了。
从全民英雄到全民公敌,只需要一次辩论。
然后,又上演了一次在人与人之间的据说戏码。
据说,巴特勒是卖国贼,他和北方的人来往得更亲密。
据说,巴特勒是投机家,把运来的粮食,每次都加价,趁机发国难财。
据说,巴特勒是一条毒蛇,被南方人抱在怀里暖了许久,现在开始露出毒牙了。
据说,他公开赌博。
据说,他往返于不正经的地方。
还有很多的据说,这些据说之后,巴特勒的名声已经臭得不能再臭。
南方人集体抵制他,没人愿意和他说几句话,没人欢迎他去做客。
其实,那些一直抹黑巴特勒的人、或者是赞美巴特勒的人。他们从来没有真正去了解过巴特勒。
他们从别人嘴里了解巴特勒。他们了解的巴特勒掺杂着别人的情感,要么是厌恶,要么是赞美。
而真正的巴特勒从来没有变过,他看不惯家人的墨守陈规、刻板、虚伪。所以离开了家。
他只是单纯地和一个姑娘同乘一车,车坏掉没有回去,他没有毁掉那个姑娘的清白,他不像别人那么顾忌名声,所以,不会娶一个不爱的女人。
他从来不是什么道德高尚的人,但也不是十足的恶人。他在南北方之间运物资本来就是为了钱。
对于那场战争,有理智,有头脑的人都知道,那是一场必败无疑的战争,很多人上了战场只是丧了命。根本就不会有什么荣誉。
那场战争本来就是因为钱与权而开始的,政治家们需要扩张权利,商人需要扩张商业版图。只有不明真相的人相信他们的亲人是为了正义上了战场。
其实,真相一直都在,只不过没人关心。
事实在一次次的人云亦云中面目全非。
从别人的嘴里了解一个人,最终会是一场灾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