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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守
贺鹏
孟二，村里人都叫他猛二。
猛二其实并不猛，个头不高，瘦瘦小小的，村里人外出打工，谁都不带他，都觉得带上他是一个累赘，搬砖搬不动，溜瓦溜不成，又没有文化，进城能干个啥？
于是，他在村里除了种自己家的地以外，还负责放全村人家的牲口，自己说自己就是村里一个赶牲灵的人。
猛二爹娘在世的时候，是全村的塌底户，因为家穷，猛二从小就缺乏营养，因此才长成一个三等残废，也没能娶上媳妇。村里几个留守的老娘们，经常拿他取笑，不管有人没人，只要看见他，就问，猛二，你到底猛不猛？一晚上几次？开始，猛二怪害羞的，慢慢时间长了，脸皮也厚了，就插科打诨，顺着哪些不甘寂寞的老娘们的话说，还好，十来次吧。
哇！十来次啊，爽死了，那你和谁啊？
猛二这个时候就不作声了，瞪她们一眼就走开了。
猛二快四十岁的人了，连个荤腥都没有沾过，白天忙忙乎乎的，也不觉得什么，可一到晚上就觉得一个人怪冷清的，有时候被哪些老娘们挑逗得心里还痒痒的。放牲口回来，正好看见隔壁赵家的小媳妇在外面撵羊，他笑着搭讪，结果当面就被吐了一脸口水，骂得很难听，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还想占老娘的便宜？
啥玩意！
猛二在心里也狠狠骂了她，哼！你瞧不上咱，咱还不爱搭理你呢。于是，他就用那把长长的皮鞭子狠狠地抽了几下赵家的骡子。
第二天上午，他赶着牲口慢悠悠往村外走，几个妇女又喊着问他猛不猛？因为赵家小媳妇给他的窝囊气，他开始对女人产生了许多敌意，不管是谁喊，他都没搭理。
这下可惹恼了这几个出了名的强悍妇女，只见三虎媳妇在另外几个妇女耳边嘀咕了几句，大家“嘎嘎嘎”地笑了一通，便一起朝着猛二跑过去，三下五除二就把猛二按倒在地，任凭猛二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三虎媳妇还大声嚷嚷，看看你昨晚到底干啥了，今天牛成这样，连我们姐妹几个也不理了？
她们边嚷嚷边解开了猛二的裤子。
三虎媳妇探头一看，下意识“啊”了一声，眼神一下就直了，随后使劲眨巴了眨巴眼睛，和那几个留守妇女同时张大了嘴巴，瞬间又都变得鸦雀无声了，几乎是同时，她们的手臂上失去了力量，猛二没费多大力气，乘机坐了起来，脸被羞得通红，说你们干啥呢？
几个妇女没说话，个个捂住心口，红着脸走开了。
猛二系好裤子，瞥了她们一眼，继续赶着他的牲口往前走，习惯性地唱起了《赶牲灵》：
走头头的那个骡子哟哦，
二盏盏的那个灯，
哎呀带上了那个铃子哟——
噢，哇哇听得那个声，
白脖子儿那个哈巴哟哦，
朝南得的那个咬，
哎呀，赶牲灵的那人儿哟——
噢，过呀来了。
你若是我的妹妹儿哟哦，
招一招的那个手；
哎呀你不是我的妹妹哟，
噢，走你得的那个路；
哎呀你不是我的妹妹哟，
噢，走你得的那个路。
猛二边唱边扭回头看了看已经走远的那几位妇女，让他没有想到的是，都在偷偷地向他招手呢。
猛二心里一惊：唉！这些留守的娘们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