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选择好比一个拾麦穗的人,从麦地的这头走到那头,手中始终只能拿一朵麦穗,结果拾穗的人都没有拾到最大的。他们都以为拿到手的不是最大的,以后还会有机会。一直到最后,用尽了所有的机会和运气。
在我错过的麦穗里,每一朵都要比现在的这个好。但我为什么还要选她?一想起这件事我就头疼。说出来不怕你笑话,我是被她做的一顿红烧肉打动了。我那时候吃饭打游机,在父母跟前吃饭,没个准点,口味也要随大人,又不能抱怨。而且非常不争气的是,那时候特爱吃红烧肉。这张破嘴,一想起我就想自己抽上几十下。你爱吃红烧肉怎么不抱个猪去啃啊!你以为讨个老婆就天天吃红烧肉啊?事实上结婚到现在,我吃她做的饭加起来屈指可数。而且现在猪肉里不是避孕套的味道就是福尔马林的味道,没法吃。我又发胖了,又是红皮肤人,浑身肥肉就像红烧肉一样恶心。到现在看见红烧肉跟本就不想吃了。
还有一个理由也比较可笑,我觉得她对自己父母拼命地好,觉得以后也会孝顺我的父母。但后来的情况,她只差没给我的父母碗里下砒霜。因为一次在院里跳着脚骂大人,我便彻底绝望了,死心了。也充分认识到自己在择偶上的智商并不比一头猪好。
我平常爱开玩笑,但生活跟我开的这个玩笑却开大了。现在看着这张结婚登记表,心里真是五味杂陈。离婚毕竟伤筋动骨,不到不得已,谁愿意受这番麻烦?慢慢磨吧,一年离不了还有二年,三年。一棵树上吊不死再换一棵。
但真正要面对离婚这件事,还是非常闹心的。商量又商量不通,协议根本无门。上法庭,必然是撕破卵子打烂球。这才开始,往事便浮上心头,心情就极不爽。
“喂,下午的饭局要不要外挂啊?”西门小庆的电话来了。直来直去。简直救了我的命。
“带就带上吧,装什么大尾巴狼,还问要不要,好象你是个斯文人似的。反正群里的规矩A A制,你不是不知道。”
“提前给你说一声嘛,免得突然间有些吓着。”
“又换了?你小心家里那位知道了打断你中腿。”
“哎,说点吉利的不行吗?把个中字取掉积点德不行吗?就是跟你通口气免得出麻烦的。”
“明白,下午你买单,保证什么问题都没有。”
“随便你,反正我从不为敲竹杠的买单。”
西门小庆是我许多发小里这几年唯一保持来往的。听这名字就知道不是良善之辈。本名叫马东。小时间天天在一起玩泥巴。长大后,小时候玩过的都各奔东西,朋友换了一茬又一茬。不知怎么的又跟马东混在一个群里了。喝酒泡马子样样在行,人特仗义。一回群里饭局结束,这家伙拉我去唱歌,我说俩个老男人有啥唱的,坐歌厅里耍双节棍啊。他说你别急。一路边开车边打电话。我们到一个大包点了酒水果盘,一枝烟还没抽完就陆陆续续来了五六个女人。我悄悄问,都是你的马子?他说,我又不是西门庆,对付得了这么多。都是生意场合认识的。联络感情,你別胡想。
这些女人果然非人间所有。生意场上混过的人,真假虚实,一个个拿捏得非常到位。长的嘛,我看都差不多。女人一结婚都拼命打扮,结果把原形都遮掩了。反正在昏暗的灯光下不是波涛汹涌,就是前凸后翘。一个个哥长哥短的,到也礼貌。抽烟喝酒,也不装模作样。最后都喝多了,马东左搂右抱,这些女人也不推拒。气得我咬牙切齿。给他猛灌酒。十二点多,实在喝不下去了,我们昏花着眼出来,马东又醉眼迷离地开车一位一位送回家去。看着这些花花绿绿的女人一个一个消失在灯火阑珊的城市深处,我对马东大为叹服。这些女人像是马东在变魔术,说来即来,说散很快便无影无踪。路灯下昏黄温暖的夜街空空荡荡,空无一人,马冬把个车放在一档上开开停停。趁着酒兴说,我马东没啥本事,这几年就学会了哄女人。你信不信,我随时一个电话叫一帮女人,我让她们站一排,我喊立正她不敢稍息。我喊左转她就得左转。我说我不信,你又不是西门庆,人家凭啥听你的。马东硬着舌头说,不是西门庆,但我是西门小庆。就得听我的。我说好好,听你的。马东又点了枝烟,缓口气说,生意上,其实女人比男人好拿下。让她们办事成功率比男人高。我说那你再别叫马东了,就叫西门小庆。马东说,我正有此意。从此马东在群里的网名就改成了西门小庆。
(电脑罢工了,手机上写,费眼睛。暂且先交上今天的作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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