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11-20

《我的风雨人生》

前言

人老好忆旧。进入耄耋之年后,常常回想起我一生走过的路,尽管歪歪扭扭不顺直,但回味起来,却有许多值得后人借鉴之处。古人云:“前事不忘,后事之师。”因此,我想把我这一生的经历记录下来,供后人参考,让他们明白个人的命运与国家的命运紧密相连。普通百姓的命运与国家的兴衰犹如舟行水上,水涨船高,水落船低,个人与国家同舟共济,共享荣辱。应让后来者懂得“国破则民遭难,乱世则人命轻贱”的道理。故我们应当像子女孝敬父母一样,热爱自己的祖国。

日本侵略汾阳时期,国人毫无尊严可言,过着朝不保夕的生活,随时面临被日军和汉奸抓捕、虐待甚至杀害的危险,回想起来,令人悲痛落泪。日军败退后,阎锡山政权溃逃时的种种暴行,非亲身经历者难以想象,正所谓“乱世之人不如太平之犬”。

全国解放后,国家立即解放妇女,推行男女平等政策。随后,政府组织全民扫盲,提升国民的文化水平,这是前所未有的壮举,亦是国家强盛的基础工程。数亿人民共同扫除文盲,逐渐摆脱愚昧落后,形成了一股向文明与科学进军的洪流,那是一个充满希望的时代。

“四清”运动中,我的讲用文稿被《人民日报》刊载,这不仅是个人荣誉,更因那个时代的精神风貌:人们精神振奋,积极向上,国家动员亿万劳动人民,自力更生、艰苦奋斗,投身社会主义建设,将个人命运与国家命运融为一体,国家逐步摆脱贫穷落后,奠定富强之基,满怀信心地改造社会。那是一个人心向上的时代,一个以党为公的时代。

“文化大革命”期间,我和家人遭受了严重的迫害。记录这段历史的目的在于让人们从中吸取教训,防止过去的错误再次发生,避免悲剧重演。希望后人多读书、多学习,不断提升认知能力,拓宽视野,真正具备爱国情怀,面对事务能有独立思考与判断,减少盲从,避免情绪化言行。任何目光短浅、见识肤浅的行为,如发泄私愤或挟嫌报复,都是不可取的。有智者曾言:“要站在生命的高度认识生活,从结果的角度审视起点。”这唯有经历过的人方能深刻体会。

步入晚年的老友常来家中品茗话旧,回顾几十年的风雨历程,总结经验教训,深感站得高才能看得远。若被琐事蒙蔽双眼,最终只会害人害己。当年对我施加迫害的人,也有几位来访,与我品茶交谈,平静地回忆往事并致歉,认识到过去的行为不当。同根同源的兄弟姐妹,何必记恨?携手前行才是正道。到了20世纪七十年代中后期乃至八九十年代,我们双方的后辈相继成家立业,有的还结为连理,使得我们的关系变得更加亲密。孩子们相聚时,自然会称兄道弟,举杯共饮。想当年斗得不可开交,谁能料到日后会有如此和睦的场景?时光流逝,昔日的恩怨已淡薄,一笑泯恩仇。当初何苦如此?

沉痛的历史教训应在我们这一代人身上终止,确保类似的错误不再发生在子孙后代身上,这是我撰写此文的初衷。追求成为“高尚的人、纯粹的人、有道德的人、脱离低级趣味的人、有益于人民的人”,是我毕生的理想。

“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国家的强大与稳定,人民生活的富足与幸福,是我心中的愿景与不懈追求的目标。

第一章日军强化治安母亲身陷牢狱

1930年是庚午马年,农历八月二十五,我出生在汾阳城内南武家巷,父母亲为我起名式昭。母亲马兰英在当时属于知识女性,是小学教师。父亲张铎,表字椿輶,也是文化青年,早年曾在冯玉祥的西北军里当兵,升至营长后解甲归田。他通中医医理,能开方治病,还善绘画。后来,爸爸妈妈又生了式良和式飞两个弟弟。

1937年7月7日,日本鬼子在北京附近的宛平县发动卢沟桥事变,开始了全面对华侵略战争。

1938年2月17日,日本鬼子占领了汾阳城,开始了对汾阳人的欺凌。他们除了打仗杀人、捕捉抗日人员外,还制造了多次屠村惨案。

日本鬼子为了达到永久统治中国的目的,强迫学校开设日语课,派日本教员教学生学日本语。为了摧毁中国文化,他们以“强化治安”的名义,在抓捕抗日志士的同时,大肆捕杀识文断字、有文化知识的人士。1941年至1942年,日本鬼子在汾阳进行了五次惨绝人寰的“强化治安运动”。

941年农历九月的一天,驻汾阳城的日本宪兵队通知汾阳五区各村的村长、村副、村书记员和各学校教员到仁岩村集体受训,吃了油糕。期间,把被受训的一百九十多人集中到仁岩村铁佛寺逮捕。第二天,把其中的一百四十多人押送进汾阳城的日本宪兵队,其余人就地囚禁。到了宪兵队的一百四十多人,直接被刺刀捅、枪弹打、乱棍打死四十一人,伤残病痛折磨死十二人,其余人关了几个月至一年后,被家人花钱陆续赎买了出来。这次日本鬼子在仁岩村诱捕抗日人士和文化人士吃油糕的行径,史称“吃油糕事件”。

[if !supportLists]一天,[endif]我父亲在演武、肖家庄一带行医时,听说了日本鬼子在仁岩村捕捉有反日情结和有文化人的事情后,赶紧回到汾阳城南武家巷的家里,和母亲一起,把家里保存的书籍、早年宣传抗日的传单、照片,还有他在西北军里当营长时的军装,一齐都烧了。

母亲早几年曾经追随冯玉祥夫人李德全在汾阳城做过多次街头抗日演讲,后来参加“牺牲救国同盟会”也做过抗日宣传。现在日本鬼子强化治安,搜捕有文化和有反日言行的人,她生怕被人们旧事重提揭发出来,或者被抄家搜查出抗日物证遭到抓捕杀害。


就在他们烧了书籍传单后三四天的一个夜里,全家都在熟睡中,被街上的狗叫声和人们的嘈杂声惊醒,接着听到由远而近的硬底皮鞋走路声,再接着是“咚”“咚”“咚”的捣门声。街门被推搡得“轰隆”“轰隆”作响,爸爸还没来得及穿好衣服,门就被推砸开了。嘈杂声和脚步声一下涌进院子,随即听到:“马兰英”“马兰英”的叫喊声。“这边、这边,我在这儿呢。”爸妈怕影响上窑里住的三婶家和前院邻居,便连声答应着,赶紧摸黑穿衣服。很快房门就被蹬开。又是手电又是马灯照着,家里顿时通亮,我和两个弟弟紧紧地偎着妈妈。进来几个穿黑警服的警察和戴礼帽的便衣,还有穿军服的日本鬼子,他们都拿着长枪或手枪,全家人当即慌作一团。“马兰英”,穿便衣的人叫着,伸手抓住妈妈的领口就从炕上往地下拖。妈妈忙把怀里抱着的弟弟往我怀里一放:“宝贝让大姐抱。”妈妈一下子被拖到地上。爸爸见状立刻跳下地,说:“有什么事情我去,她有小孩……”。“啪”“啪”。爸爸的话还没有说完,日本鬼子伸手就打了他两个耳光,接着一脚把他蹬倒在地上。妈妈只穿着贴身的衣服就被连推带拖地带走了,爸爸爬起来急忙拿起外衣追了出去。屋子里顿时变得黢(qū)黑。

过了好久好久,院里传来熟悉的脚步声,“吧嗒”“吧嗒”,爸爸回来了。他点着煤油灯放在炕头的灶台上,也没看一眼炕上的我们,一脸的愁容蹲在地上,拿出烟袋抽起了旱烟。烟锅不时地敲击着灶台,“叭叭”作响,一烟锅接着一烟锅,浓浓的烟雾在家里弥漫着。我们三姐弟都吓呆了,静静地依偎着没有说话。

平日里爸爸很慈祥,和我们有说有笑。今天,我怎么也不敢开口,呆坐在炕上看他抽烟。不知过了多久,感觉天快亮了,我轻声问:“爸,我妈呢?”爸爸忽地从地上站起来说:“被日本鬼子的宪兵队捉到指挥街里了。”一听到“宪兵队”的名字,我顿时头大如斗,愣住了。曾经在街头听人们说过,“日本宪兵队头子石上保是汾阳的活阎王。被宪兵队抓进去的人,多数被打死在里面,能活着出来的人不是腿胳膊被打折,就是身子被打坏。少数被家里的人花钱买通里面的人关照,少受拷打折磨,身完体全走出宪兵队的人,也被弄得家财尽光。”

我的情绪再也控制不住了,失声哭了起来。弟弟们见我泪流满面,哭出声来,也都跟着出声哭了起来。

姐弟三个光顾着哭了,也不知爸爸什么时候又出去了。猜想爸爸一定是想办法给妈妈送衣服去了,深秋冷天,妈妈被抓走时只穿了贴身的内衣裤,身子肯定冷得受不了。

爸妈不在家,我要担起照管弟弟的责任。给弟弟穿好衣服,叠起被褥,就开始生火做饭。锅里的水开了,我打开瓦罐,拿勺子挖了些米放进锅里。平时这都是爸爸妈妈的活计,今天,只能由我不知深浅地做了。过了许久,看看院里太阳已升起老高,觉得稀饭该熟了,我拿碗盛了些稀饭给了式良,再盛一碗喂小弟弟式飞。

爸爸回来了,他手里拿着几个饼子,往炕上一扔,说:“吃吧。”我盛了一碗稀饭端给爸爸,可爸爸锁着愁眉,看都没看一眼,拿出烟斗烟袋抽起了旱烟。

过了一会儿,爸爸收起他的烟斗烟袋,一言不发地低着头在家里来来回回走来走去。一会儿又蹲下,两手抱头苦思冥想。我好想给爸爸喝点稀饭,可又不敢惊扰他。他在那里闷蹲了半天,不发一声,站起来就急匆匆走了。

很晚了,爸爸才回来。他走到式飞跟前,看着熟睡的式飞说:“哭过吧?”“嗯。他要妈妈,想吃奶。”说着我的眼泪不停地往下掉。“不哭了,哭了也没有用。爸爸再想办法看怎样能救你妈妈。”“爸,我妈妈是在指挥街宪兵队吗?”“嗯,昨晚与你妈一起还抓了几个人。我去上房走走,你们先睡吧。”上房里住着三婶家,三叔是个兽医,常年跟着商队驮运货物的骡马帮在外游走,平时只有三婶在家。

第二天,我早早地醒来,爸爸已经生着了火,我下了炕把锅坐到火上,添了水。“爸,我妈妈一定在指挥街吗?”我试探着问。“嗯。你可不能瞎去,这几天爸爸出去想办法救你妈,你要在家好好照顾弟弟们。你们不要乱跑!”说完,爸爸又走了。中午时分,爸爸回来了,一脸的不高兴,不声不响地做着饭。“式昭,你照护弟弟们把饭吃了,我得出去寻人想办法救你妈。”爸爸做好饭,没有来得及吃,手里拿了个饼子一边吃着就走了。很晚了也不见爸爸回来,小式飞哭着要妈妈,哭着哭着睡着了,我和式良等着熬着慢慢地也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我被爸爸“叭”“叭”“叭”地磕烟锅声音惊醒了。“爸爸,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你睡吧。”听爸爸那沙哑的声音,看油灯下的烟灰,爸爸可能早就回来了。我赶快坐起来,想问问妈妈的消息,可看见爸爸脸上的泪痕就停止了。这是我平生第一次看到爸爸哭,我无语了。干坐了一会儿,我看天也快亮了,就穿衣下炕生火做饭。小米稀饭熬熟了,爸爸胡乱喂式飞喝点稀饭就又出去搬朋友、找熟人打探妈妈的消息,想办法救赎妈妈去了。

这些天,我们等啊等,盼啊盼,饿了饼子就稀饭吃点,累了就囫囵身躺着睡会儿。看见爸爸愁容满面,精疲力竭又无可奈何的样子,也不敢多问。

大概过了十来天,有个远房大叔来了。他手里拿着佛经,给我们讲多念经能消灾免难,还给我们讲:“从前,有个死刑犯人,在赴刑场之前,他要求刑车绕城两周,犯人说他念的经还差二百遍就够一万遍了。考虑到他是临死的要求,监斩官就答应了。结果,当刑车绕城两周进入刑场行刑时,就有人喊刀下留人,犯人就得救了。”他讲得绘声绘色,我们听得动了心。

“那就我也念一万遍,我妈也许就不用在宪兵队挨打受刑,就能早些回来了。”我刚说完,张大叔就把手里的经书递给我,并且认真地一字一句地教我读了起来。我赶快把式飞交给式良照护,“那摩佛,那摩法,那摩僧,那摩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地念了起来。从那时起,每天只要有时间就跪在菩萨像前念经,有时还哄着式良也一起念,多念一遍是一遍,一心想着观音菩萨能保佑妈妈少灾免难,早点回家。就这样,我一天到晚什么也不顾,只要弟弟们吃饱就跪下念经。后来,爸爸也只要有空就和我们一起跪在菩萨像前念经文,祈求菩萨保佑妈妈早日脱离苦海,平安回家。

爸爸每天吃了早饭就出去托人想办法救赎妈妈,到很晚才回来。一天,他翻箱倒柜搜寻出很多精致好看的细瓷盘子和碗,包了一包袱。自言自语地又像对我说:“托人办事不能总是空手呀,空口白牙求人,人家光应承不尽心。花钱买通宪兵队里看守的人,才能关照你妈少挨打受罪。赎人更得花大钱呢。”原来,为了营救妈妈,爸爸把家里的存钱都花干了,不得已才要当家里值钱的东西。

过了大概二十来天,爸爸说:“式昭,你今天带着弟弟们到北关你四姥姥家住两天去吧,爸爸有事顾不了你们了。”

四姥姥既是妈妈的四婶,又是妈妈的四姨。姥姥和四姥姥姐妹四个,大姐早年夭折,姥姥是老二,嫁了姥爷——北关的马耀章。三姨嫁了贾家庄,四姨也嫁北关,做了姥爷的弟媳妇,和姥姥成了妯娌。她们姐妹俩嫁了兄弟俩,亲上加亲。妈妈出生后还不满月姥姥就去世了,是她爷爷奶奶抚养大的。后来姥爷续弦娶妻又生了二姨和舅舅。二姨嫁了田屯村,舅舅因家道败落,游走四方,多年无音信。姥姥和姥爷在妈妈出嫁后不久就先后去世,走的时候都还不满五十岁。

妈妈从小成了没娘的孩儿,平日里四姥姥照护得多些,亲近得也多些。四姥姥没儿没女,老伴去世得又早,平时我们和四姥姥走动得也勤些。四姥姥虽然仅五十来岁,却是个痨病身子,常年闹病,总是需要有个人专门伺候她。爸爸让我们去四姥姥家,我觉得很好。于是背着式飞,拉着式良就去了北关四姥姥家。当时伺候四姥姥的是她的外甥女,妈妈三姨的二女儿,比我大两岁,我们叫她二姨。我们姐弟仨一进门,二姨就说:“哎呀,真是没娘的孩子,快成小叫花子了。”她边说边哭,一把抱起式飞,“我的马大姐呀,我们式飞成什么样了,快给二姨看看。”二姨抱着小式飞哭,我们更有一肚子的委屈,四个人哭成一团,四姥姥也一边抹泪一边说:“别哭了,哭了也没用,快去给孩子洗洗脸,弄点吃的吧。”

饭后,四姥姥要二姨给孩子们洗洗早点睡。二姨给式飞脱着衣服,突然惊叫起来:“啊呀,还要给虱子吃了呢,式飞的心口都被虱子咬破了。”我探头去看,果然心口有指甲盖大的一块血肉模糊,我的眼泪唰唰地掉了下来。四姥姥接过式飞,仔细地弄那胸口的虱子。二姨叫着:“式昭呀,你这大姐是怎么当的,看看孩子们身上的虱子把人吃了。快快来捉吧。”我俩手忙脚乱地抓,那满衣服的虱子,到处乱跑。“哎呀!这么多虱子乱窜,捉也捉不完,式良不会也是这么多天就没给脱过衣服吧?”我照实回答了二姨的疑问。“那你脱来没?”二姨急切地问。我羞愧地说:“我也没有。”“快脱下来看看。”二姨伸手帮我脱下衣服:“哎呀,你可真是个活死人,就不觉得身上咬人?”这些天光顾担心和思念妈妈了,身上的虱子啃皮吃肉也全然没感觉。二姨舀来半盆水,把捉着的虱子扔进水里。看着她的做法,我也跟着把捉着的虱子往水盆里扔。捉了好长时间,四姥姥说:“鸡叫两遍了,捉不完了,你们把这些衣服都放院里冻着吧。冻不死明天再用开水烫吧,开水一烫就把虱子烧死了。”

第二天,式良和式飞都穿了四姥姥的上衣,宽宽的上衣袖子挽了老高,勉强地露出小手,腰间扎了根带子,像长袍似的。吃过早饭,四姥姥吩咐我回武家巷家里拿点换洗的衣服。

我回到家里,一进门就看见两个陌生人和爸爸躺在炕上吸“料子”。我的天呀,我最敬重的爸爸怎么和“料子鬼”们混在一起了?听妈妈说,染上“料子瘾”比吃“洋烟”还可怕,许多人家为此家破人亡。我二大舅家,本来家财万贯,就因为二大舅染了吸“料子”的毛病,结果为了吸“料子”,把家财拍卖干净后,开始卖儿卖女卖老婆,最后冻饿死在街头。我的好朋友拉小,也是因为她父亲染上吸“料子”瘾,被卖给人当了童养媳妇。我惊奇又不解地站在门口看着他们,爸爸看见我就问:“你怎么回来了?”我说:“我给式良和式飞拿换洗的衣服。”“还换洗个啥?不都穿着吗。”“身上的衣裳里有虱子了,要换洗。”“那你自个到箱子里拿吧。”我找了几件衣服,哽咽着辞别爸爸,泪水夺眶而出,我赶紧跑出家门。

“我爸怎么也成‘料子鬼’了,我们家今后可怎么活呀?”我脑海里乱作一团,一会儿是爸爸作画时那淡定又儒雅的神态,一会儿是蜷缩在两个“料子鬼”旁边,手拿烟枪,吞云吐雾的样子。爸爸一个识文断字的人,还能给人看病治病的医生,开始和“料子鬼”们厮混在一起吸料子,是生活绝望了的心灰意冷?还是心里苦闷至极的自弃?我百思不解,怀着苦闷的心情回到四姥姥家已是下午。二姨接过衣服开始缝补,第三天才给孩子们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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