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倦书找到了云芷。
“你的工作，没有绩效指标，对吗？”他开门见山。
云芷点点头：“这些灵草培育难度大，产出周期长，还容易死，没人愿意接。司里就当废物利用，让我管着，每个月给一点点辛苦费。”
“你想不想改变现状？”沈倦书的眼睛里闪着光，“让这些‘废物’，变成真正的宝贝，让你拿到比那些甲等绩效还要多的回报。”
云芷愣住了。
沈倦书没有多解释，直接拉着她，又找到了另外两个同样因为业绩垫底，被边缘化的散仙。一个木系法术天赋不错但性格懦弱，一个水系法术精通但为人耿直得罪了主管。
四个人，一个临时项目组，在灵植司的角落里成立了。
沈倦书拿出的第一件法宝，是一份用兽皮绘制的《绩效对赌契约》。
“我们四人，组成一个利润中心。”他指着契约上的条款，“目标：复活并量产‘龙血七叶花’。所有产出，优先上缴司里规定的最低限额。超出的部分，我们四人平分。干得多，拿得多，上不封顶。”
“这……这不合规矩。”木系散仙有些犹豫。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沈倦书一句话怼了回去，“你拿着那点死配额，下个月就要被优化了，还在乎规矩？”
一句话，说到了所有人的痛处。
契约，签订。
接着，沈倦书祭出了第二件法宝：流水线作业。
“我们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一个人负责一整块地，什么都干。”沈倦书在地上画起了流程图，“从现在开始，我们搞专业化分工。”
“云芷，你对灵植习性最熟，负责技术攻关和质检，制定标准作业程序（SOP）。”
“老木，你木系法术亲和力高，专门负责催生和育苗，别的不管。”
“老水，你控水精准，所有灵田的灌溉都交给你，把湿度给我控制在正负1%的误差内。”
“我，负责资源调度、外部协调，以及……画饼。”
三人听得一愣一愣的，虽然“SOP”、“利润中心”这些词他们听不懂，但意思却很明白。
这套体系一运转起来，效果是惊人的。
以前云芷一个人又要研究习性，又要催生，又要灌溉，手忙脚乱，成活率不足一成。
现在，木系散仙心无旁骛地全力催芽，效率提升了五倍。水系散仙则把他的强迫症用在了控水上，每一滴灵液都用在了刀刃上。而云芷，则可以专心攻克“龙血七叶花”最关键的复苏难点。
一个月后，当其他仙田还在为20%的增长指标焦头烂额时，沈倦书团队的角落里，第一批五十株“龙血七叶花”成功盛开，药效完美。
扣除上缴的部分，他们团队平分的超额收益，是他们过去基础配额的十倍。
拿着沉甸甸的灵气结晶，老木和老水激动得热泪盈眶。
这还没完。
一次，附近的小型秘境“百草涧”限时开放，各方势力都去抢夺一种名为“紫猴花”的珍稀药材。
灵植司也派出了精英团队，由主管的亲信带队，实力强劲。沈倦书的草台班子，根本没资格参与。
但沈倦书不信邪。他关起门来，和云芷一起，画了一张图。
图分四个象限：优势（Strengths）、劣势（Weaknesses）、机会（Opportunities）、威胁（Threats）。
“我们的优势：我们团队小，机动性强，而且没人看得起我们，这是最好的掩护。我们的核心技术是培育，不是战斗。”
“对手的优势：人多，能打。劣势：目标大，行动笨重，而且他们对‘紫猴花’的认知，停留在司里发的手册上。”
“机会：云芷发现，‘紫猴花’真正的伴生灵植，不是手册上写的‘金线草’，而是一种毫不起眼的苔藓。我们可以直奔主题，避开主战场。”
“威胁：一旦被发现，我们会被瞬间清场。”
结论：声东击西，精准采集，快速撤离。
当灵植司的主力部队还在秘境入口跟别的势力打得头破血流时，沈倦书带着他的小队，从一个不起眼的瀑布后面，直接摸到了“紫猴花”真正的生长地，采了三分之一就跑，深藏功与名。
等到秘境关闭，主力部队灰头土脸地回来，为了一两株花打生打死。而沈倦书团队的仓库里，已经堆了上百株。
这次“百草涧事件”，让沈倦书和他的“科学修仙法”彻底在底层仙人中炸开了锅。
原来修仙还能这么修？
原来脑子比拳头还好用？
一时间，无数被现有KPI体系压得喘不过气的底层仙人，纷纷带着自己的“投名状”找上门来，请求加入沈倦书的项目组。
沈倦书的势力，像滚雪球一样，迅速壮大。
山羊胡主管看着自己那边日渐冷清的仙田，再看看沈倦书那边热火朝天的景象，脸色阴沉得能拧出水来。
他知道，这个从人界来的小子，要动摇的，是整个仙界的根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