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云烟病重（2）
某天下午，九仙电话告诉林晚间说，护士给曹老师下了鼻饲管，喂饭轻松多了，她能感觉到曹玉卿夫妻俩在吃饭这件事上如释重负。九仙说，她难过的是，曹老师对鼻饲管竟然没有了抗拒！是没有了力气还是没有了意识？现在看来应该是没有了力气，意识还是有的。
林晚间刚从公司回到自己的家里，手机又响了，是九仙。他心里一沉，下午还说好好的，曹老师咋又进抢救室了？林晚间说他马上来南京。家里的保姆李媚阿姨站在厨房门口，听到林先生和他妻子的讲话，示意林先生赶紧去南京。她说：“家里的事情，您就放心吧！仙仙回来也没事的。”
林晚间朝李媚笑了笑："这个曹老师对九仙恩重如山，我一定要去的，明早回来。"主仆俩的对话清晰而干脆。林晚间上楼，换衣服，走到门外，吩咐李媚把大门锁好，然后一边拿车的钥匙，一边在手机上定位。看来，林晚间是准备自己开车前往的了。李媚见天色已晚，她便让林先生叫司机师傅一起去。林晚间告诉她说，不开车的，坐晚上的高铁，一小时就到了，比开车快的。
林晚间十分地冷静，且冷静地做着准备去南京的一切。
他像以往每一次出门一样，打的走向高铁站。脚步不紧不慢，时间安排得妥妥的。
九仙和超然他们在抢救室那里坐了四个小时没动窝，又闷又难受。林晚间到的时候，他让九仙站起来走走，说这样会舒服一些的。不远处，一对小夫妻在吵架，女的说，你怎么那么幼稚，男的回，你怎么那么神经！远一点站着的那个女的穿一身不新不旧的套装，皮肤很白很细腻，眼睛也很好看。更远一点站着的那个男的穿一身纯灰色的球衣，戴着运动帽，身材很挺拔，姿势也优雅。看上去很普通的两个年轻人，刷一会儿手机，又争吵一会儿。九仙他们后来终于明白了：他俩在为医药费的事儿争吵！至于到底是谁的亲人在那抢救室里，直到那抢救室的大门打开，男的连声叫着“爸爸、爸爸”的时候，女的无动于衷的表情，九仙和超然这才弄清楚。
晚8点，梁超然和曹玉卿进了主治医生覃点轻的办公室，他们想向覃医生了解一下姑姑的病情以及抢救的过程。覃点轻说，曹云烟已经进了重症监护室，目前看来尚好。超然问能不能进去看一眼，覃医生爽快地说当然可以。不过，只能一人进去看一下。曹玉卿穿上覃医生递给他的白大褂，看她推开监护室的大门，跟了进去，看到了仰卧在床上的姑姑，口里含着气管插管，一侧鼻孔插着鼻饲管，用透明胶带固定在同侧脸颊。
曹玉卿自然而然地看了监护仪上的一串数字：心率、血氧饱和度、呼吸频率、血压，一切正常，是那种让人一看就心里踏实的一串数据。一旁的覃点轻说，今夜无大碍。然后，她又用小手电看了一下曹云烟的瞳孔，等大等圆，对光反应灵敏。覃点轻微微颔首 ，曹玉卿便又多了一份踏实。
后来，回到监护室外的时候，曹玉卿便对九仙他们说，他进去的那会儿还曾仔细地看了曹云烟的全身状况。姑姑面色苍黄，贫血厉害。闭着眼睛，无任何表情，双臂放在被子外面，用束缚带固定在身体两侧。我靠近她，说侄儿看你来了，姑姑依然没有表情，眼神空洞，游离；我又说侄儿在这里，她仍然毫无反应。我不确定他意识是否清醒，覃医生说入院以来姑姑就不爱说话，对问话也没有回应的意思。可当我握住她的右手，瞬间被她握紧，越来越紧。我说，我要出去了，姑姑居然松了手。九仙和超然听后，眼泪夺眶而出。
又过了一天，在林晚间离开南京没多久，只因惦记着监护室内的曹云烟，九仙便跟着覃点轻进了监护室。此时，曹云烟睁着双眼，不知是不是在等九仙。九仙握住她的手说：“曹阿姨，我们都挺好的，你好好睡一觉，过几天就可以出去了！”曹云烟紧握着九仙的手不松开，九仙抽出手指时感觉到她更加在用力地握着。九仙特别想霸道一回，执拗地不遵守监护室规定，留在里面陪着曹云烟。可覃点轻说：“你回吧，这里还有别的病人呢！”于是，九仙不得不离开。【待续】
前瞻马耳九仙山。碧连天。晚云间。城上高台，真个是超然。莫使匆匆云雨散，今夜里，月婵娟。小溪鸥鹭静联拳。去翩翩。点轻烟。人事凄凉，回首便他年。莫忘使君歌笑处，垂柳下，矮槐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