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讲述一个我们这里的奇幻民间故事——金蟾
大家都知道金蟾具有招财纳福、驱邪避凶的能力,然而曾经的金蟾并非如此,它是以贪财著称,常常吞食钱财,给百姓带来诸多祸害,使得百姓们苦不堪言。后来,这一情况被吕洞宾的徒弟刘海知晓,刘海法力高强,见百姓受苦,自然不能袖手旁观,于是便找上门去与金蟾展开了激烈的打斗。金蟾不敌,被打断了一条腿,从此便成了后来常见的三足金蟾。刘海乘胜追击将金蟾降服,至此,金蟾才弃恶从善,并协助刘海造福一方百姓,见到贫困之人还会慷慨解囊,因而它的形象也发生了转变,成为了如今人们所熟知的金蟾。
听我们这里的人说,金蟾乃是从阴物中产生的。那么何为阴物呢?其实就是指地下的棺材。
棺材入土时间久了,可能会出现密封不严等问题,雨季时雨水会渗入地下,通过棺材上的缝隙灌入其中,使里面的尸骨被雨水浸泡。倘若机缘巧合,有蝌蚪钻入,身体沾满这种水,有幸钻出,顺着雨水流往山下的河坑中,长大后便会化作金蟾。
相传,要想抓住金蟾,必须两人合作才行,此外还要准备特殊的符纸和红皮鸡蛋,各需一百到三百余数。一切准备妥当后需在子夜前往,因为此时金蟾会出现在水坑边的浅水区域。这时,一人潜入水下将一只手伸出,岸上之人首先会往这只手上递入一枚鸡蛋,水下之人拿着鸡蛋来引诱金蟾,金蟾最喜欢吃红皮鸡蛋,因而必然会在周围现身,等见到后将鸡蛋投喂过去,水下之人会将手再次伸出水面,岸上之人再次递入一张符纸,水下之人再将手里的符纸喂给金蟾,符纸上是用鸡蛋液浸泡过的,因此金蟾也会毫不犹豫地将其吃掉。喂一枚鸡蛋的同时再喂一张符纸,水下之人循环往复投喂,这只投喂的手会渐渐变大,等到手变得足够大了,就是将金蟾抓住的时候了。
这些事情都是老辈人所述,并且还说我们村庄东边的大坑里,曾经是有一只大金蟾的。可最先发现之人却是从外面来的算命术士,他既贪心又奸滑,毫无分享之心,想独占金蟾,没有透露半点儿消息,致使我们村里人被蒙在鼓里,对此一无所知。要抓金蟾,前面已经说了必须二人才行,单靠他自己是无法完成的,但他又不想找同行帮助,以免将金蟾对半分,那该怎么办呢?
于是,他在村里走街串巷,给他人算命的同时,也想寻觅合适的人来协助他,这样一来既能抓住金蟾又不用对半分,可谓是一举两得。那么什么样的人才算合适呢?首先要有胆量,因为在抓金蟾时手不是会变大吗,他担心胆小的人会被吓跑,当然胆大的人也不一定不被吓跑,但总归比胆小的要好得多。其次,不要过多去问,因为他可不想把金蟾的事情透露给其他人,如果透露了,他还怎么独吞金蟾。在这期间,他注意到了一个人,姓名我不详,暂且叫他吴二吧。听人家说,吴二酷爱喝酒,起因是小时候掉进过酒坛子里,从那天起便一发不可收拾,一天不喝浑身难受。现在父母没了,媳妇也没有,有点钱第一想法就是买酒喝,把家底都给喝光了。没钱买酒的时候,就会上后山坟地里偷喝上供的酒水。记得那是一个阴森可怕的深夜,周围还夹杂着怪异声响,而他浑身弥漫着浓烈的酒气,躺在一座坟前睡着了,如同睡在家中一般安心。后来,一个鬼魂气冲冲地从坟里出来将他唤醒,并指责道:“死酒鬼,又喝我酒,吃我贡品。”吴二并不觉害怕,反而醉醺醺地调侃道:“我不喝,你也喝不到,我不吃,你也吃不到,你回去吧,别打搅我睡觉。”这鬼魂被气的咬牙切齿,却又无言以对,只因这话说的在理,因此只能忍气吞声灰溜溜地回坟里去了。还有一回,也是恐怖的深夜,他又喝高了,正躺在自家炕上休息,院中来了一只黄鼠狼,用两条后腿站直了身子,模仿人的举止走动,冲着吴二睡觉的屋子问道:“你看我像人吗?”此为求赏,只要回答像人,它就会变成人。吴二从睡意朦胧中醒来,通过没有遮挡的窗户一看明白了,然后将一只鞋砸了出去,紧接着说:“滚,别打搅我睡觉。”黄鼠狼往一旁一躲然后跑了。这些怪事在他身上没少发生,可他都不觉得害怕,也许跟他性格单纯有关。听老辈人说:单纯之人阳气足,因此才不惧这些。
听到这些关于吴二的事情后,所以算命术士才觉得吴二是他要找的人的,便由此感到高兴,但又有些担心饮酒会误事,可不管怎么样得先去看看再说。经过一番打听,便找到了吴二的家。吴二的住处早已破败不堪,院墙都倒了,大门关不上,院里长满杂草,还散落着大大小小的酒坛子,房屋也是千疮百孔。从外面来到屋里,算命术士看见炕上躺有一人,便询问道:“你是吴二?”
吴二今天不知从何处喝的酒,满身酒气看向进来之人,只是稍微点点头并没开口。
算命术士见状心想:这怎么能行,他这样醉醺醺的,到时我下了水,万一他不往我手上递符纸和鸡蛋怎么办?要是手上没有可投的东西,还不得被金蟾反噬吃掉啊,想到这就要迈腿离开。
其实一走了之,死神也就不会降临了,可是吴二摇摇晃晃坐起身来,却醉醺醺地问道:“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这时依然可以不理会,直接走就行了,可这算命术士回答道:“本想找你帮个忙,可你现在这样子我看不合适,我还是另找他人吧。”
听到这话吴二不乐意了,心想看不起人,以为我这样就做不了了,你越这样说我越是想看看做什么是我做不了的。吴二牛劲上来了,他性子直又轴,虽然没心眼但最不乐意听的就是说他不行,于是用醉意的口吻问道:“帮什么忙,你说我看看。”
见吴二这样,算命术士更不放心不了,没有搭话,转身走了出去。吴二住的这间屋的窗户是没有遮挡的,于是见状站起身子越过窗户,走道有些踉跄的就将算命术士给拦住了,说道:“你不说,今天你就别想走。”
算命术士一看还走不了了,招惹不该招惹的人了,因而说道:“你必须先答应我两个要求才行。”
吴二这酒蒙子晃悠着身形问道:“你说要求什么?我肯定答应。”
算命术士看向吴二这种状态说道:“你今天酒醒了之后不要再喝了,你能答应吗?”
本以为以这种说辞可以劝退吴二,因为对一个酒鬼来说不喝酒怎么能行,可吴二却说:“行,第二呢?”之所以答应这么痛快,原因是他没钱买酒了,要是有钱他还是要喝的。
算命术士一听没有劝退,反而答应的如此干脆,即便有些将信将疑,但还要说,因为不说不让走,于是说道:“第二就是不能将我说的事情说出去。”
“你放心,我一定不说。”吴二也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
见状算命术士又说:“子夜时你前往村庄大坑那里,我会在那里等着你,到时按我说的去做就行,别的不用管。”
吴二皱皱眉撇着大嘴说道:“就这点事儿,就没有别的吗?”
算命术士仔细想了一下说道:“就这些,没别的了。”
吴二叹出一口气说道:“我给你办事儿,难道就没有好处吗?”
算命术士一看明白是什么意思了,拿出两块大洋说道:“这是我准备好的佣金,事成之后会给两块作为奖励。”
这两块大洋正是罪魁祸首,说不就行了,干嘛要拿出来呢?还没把话说完呢,一把就让吴二给抢了过去,算命术士心想:我还没说要给呢,怎么能抢呢?有心再抢回来,但吴二人高马大又抢不过,因此只能吃哑巴亏。
吴二拿着两块大洋大嘴一张乐开了花,心想:缺什么来什么,这不钱自动送上门了,于是赶紧让开了路说道:“你放心,子夜我一定去。”
算命术士从吴二家中出来,回头看了一眼,心里非常生气,心想:早知道就不来了。看来靠一个酒蒙子是不太行,我还是另找他人吧。又在村里转悠寻找,但始终没找到合适的人,天色已渐渐暗淡下来,怕夜长梦多到时让人家捷足先登,因为他来的时候,也发现其他的算命术士正在往这边赶,他们也一定会马前课,掐指一算一定会发现金蟾的事情,到时候他怎么办?两块大洋搭进去了,什么都没捞到,因此很不甘心,一拍大腿今儿就今儿,死也要将金蟾搞到手。这就是让金钱冲昏了头了。着手准备需要之物,深夜子时站在坑边等着吴二,将手中的鸡蛋和符纸放在地上,心情既兴奋又忐忑,反正五味杂陈看着印在水面的月光,此时月亮散发着惨白的光芒,显得格外诡异,微风撩动着水面,就在这时见远处摇摇晃晃走来一个人,很快便来到算命术士的跟前,此人正是吴二,果真没让算命术士失望,是喝了酒来的,手里还抱着大酒坛子,于是被算命术士指责道:“你怎么又喝酒?不是说不让你喝酒吗?”
可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谁让你没事拿出两块大洋呀,要是不拿出来不就成了。酒鬼有钱必然要买酒去,这是生理需要,很难控制住。
步法轻飘的吴二大手一挥说道:“你不用担心,这点酒对我来说不会碍事儿的,你说叫我干什么?”
虽然有些担忧,但又有什么用,事已至此,看来只能搏一搏了,不成功大不了一死,如果成功了就是一本万利,这辈子都吃喝不愁。金蟾是无价之宝,搁谁谁都要动心,只不过分冲动和不冲动而已,而算命术士就是属于冲动的,为了金钱命都可以不要。想罢多时就把怎么往手里递送鸡蛋和符纸的顺序简单说了一下,并告诉到时手会由此变大,让吴二不要担心,不会有事的,当然关于金蟾的事情一字未提。吴二感觉很简单,就算把他泡进酒坛里也没问题,关于手会变大也觉得没什么。
嘱咐完,算命术士将衣物脱下,然后跳入水中,将手伸出,吴二递入一枚鸡蛋,水下算命术士拿着鸡蛋引诱金蟾现身,经不住诱惑的金蟾很快将巨大如牛的身形闪现出来,算命术士赶紧将手里鸡蛋投喂过去,否则连他一起吃掉,金蟾张开大嘴就把鸡蛋给吞了,紧接着又投喂一张符纸,循环往复之间他的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大了,一条条血丝青筋都显现出来,如同从地狱里出来的怪物一般。
在岸上的吴二看着巨大的手说道:“哇!手好大,真大。”紧接着喝一口酒,又将一张符纸递送上去。
快要成功将金蟾抓到手的时候,起了一阵邪风将递到手里的符纸刮走了,吴二一看便双脚离地往上跃起又给抓住了,可落地时脚下没站稳就掉进了大坑里,结果就把水下的金蟾惊到了,首先张开大嘴冲着算命术士扑去,由于此时手上无食物可投喂,因此无法阻止金蟾前进的步伐,就这样将算命术士吞食吃掉了,脚步并没有由此停止,而是又冲着吴二扑去,此时吴二让水一激酒醒了一多半,见状赶紧连滚带爬想上岸,可哪有金蟾速度快呀,因此也让金蟾给吃了,并将岸上的鸡蛋和符纸一扫而空吃了,就像没发生任何事情一样。金蟾吃完了之后跳入水中,不见了踪影。
吴二的消失也没引起村里人的注意,以为是让算命术士给带走了,因此都感到高兴,因为再也没人偷吃后山上坟地里的贡品了。
事情过去不久,又来两个外乡人,他们都会马前课懂算卦,提前准备好功课专门朝金蟾来的。细节我就不多说了,反正深夜子时他们相互配合,就将金蟾抓走了。
从中可见一个合适的合作伙伴的重要性,即便后者将金蟾对半分,但起码有命花呀,不像前者总是想独吞,结果什么都没捞到,命还丢了。思维要灵活点,不要顶死牛角尖,如果算命术士将金蟾形容成怪物,村民一害怕自然会有人帮他,何必找一个酒鬼呢?到时候即抓住了金蟾又扬名立万,岂不是一箭双雕。当然,这样会显得我比算命术还要奸滑狡诈,因而这是不可取的,只不过是打一个比方。我是想说既然正面不行,就从侧面想办法。再有,金钱每个人都想要,但不是所有金钱都能拿的,也许会让你很难再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