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公车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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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早,习惯翻着推荐歌单。一首《爱呀》滑入眼帘,倏然,将我牵至回忆的过往,那年夏季。

那时,高中毕业,青涩懵懂,年少轻狂。高考所带的压力顷刻烟消云散,曾经期待却未敢触碰的世界已然展于眼前,惊奇,欣喜,就像那时喜欢听歌,并不是因了经历产生共鸣,而是某个旋律直击内心勾起曾听闻的情感。因而,那时大概所有的歌都是甜的吧。

一直觉得,时间像一本本书,记忆是时间的图书馆。一本一本叠加,终会忘记曾经某册很欢喜的书的名字,只能寻着遗留下来支离破碎的痕迹找寻,比如曲,比如字,比如味道。这大抵是我们愿睹物思人的原因吧。

我站在时间前进的路口,循音回望,些许复杂的情感堵在心口,无处宣泄,亦不知从何而来。

此刻单曲循环的我,努力回想去年听同一首歌的自己和同行的少年们。初出茅庐,不谙世事,总是想通过某种方式证明成熟,比如穿上不合大小的高跟鞋,比如喝上不合时宜的酒,比如背着不合年纪的包。诸如此类,以锐减少年模样。如果能有幸遇见曾经的自己,一定要告诉她,你可知道我们有多怀念曾经穿着校服追赶时间的你们。大概年幼渴望成长,成熟羡慕年少是永恒的定律吧。

近来,闺蜜时常难眠。某天夜里发给我消息,说她想我。我知道,她真正怀想的不是今时的我,而是那段我们携手走过的时光。

那时总会被“高考”的讯号催促着,以为自己是在不断紧张前行,实则却是真正地过着一种超然的慢时光。一切都很慢,垂柳,白鸽,钟摆都很慢,我们不以为然地过着日后才懂得的简单满足。

而今,时过境迁。曾经不羁的少年都在各自的轨迹上马不停蹄,那是我们共同拥有的分岔路,目送彼此远去,无可奈何。

不禁想起金玟岐另一首歌的歌词“那追着公车的少年,如今西装笔挺体面…”对于少年,我们总会满是憧憬,总说未来可期,因了路途遥远,可能无限。而西装笔挺自成一种定式,庄重成熟却难免承认宿命。

时间追逝,恰似水东流。水长东流,因而人生长恨。

今时偶然踏进时间的回廊,看曾经的过往。少年已各有路径,四散远去,不可逆。

如果成长必然前行,希望我们到西装笔挺的那天,心中依旧有段年少,住着追公车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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