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重获新生的快感吗?
像是灵魂被重新拼接、洗涤。
穿书后,我终于体会到了这种感觉。
01.刚穿书就成婚?
今日是我的大婚之日,亦是我穿书满一月的日子。
但对于这里的一切,我依然是一头雾水。
我只晓得这里是一处名为北周的王朝,而自己则从一个实习地理测绘师变成了礼部尚书府的三小姐——岑桑九,未婚夫婿是从战场凯旋归来不久的承王殿下,跟他扯上关系是因为一道圣旨。
至于为何会穿进这本书中,为何偏偏成了官家小姐岑桑九,为何会独独被那承王殿下看上……我都是不知的。
想到此处,我不禁深感后悔——没有在穿书前把文看完,只知开端与结局,断然不足以支撑我在这里清醒地生存下去,但转念一想,在这里,至少没有处处刁难我的上司,没有赶不完的DDL,也没有……
是以,我最终还是囫囵接受了这里的一切。
唢呐声起,方梳妆毕的我,顺势被扶上了喜轿。一切都是新的开始。
承王府不比礼部尚书府,整个府邸都透着整肃之感,一看便知是武将的府邸。
我被府中管家引着到了婚居,恍恍惚惚地走完了所有仪式。
最终众人退去,徒留我一人瘫坐在床榻上,忐忑地等待着众人口中的冷面承王到来。
门外再次传来声响,已是亥时。
伴着来人的脚步声的,还有若近若远的酒气,顿时将昏昏欲睡的我激醒过来。
"过来。"来人的声音沉冷且矜贵,令我不禁打了个寒战。
果然,做古言男主的人都是这般的……
我暗想着,缓步上前,方才站定,一双略带薄茧的大手便映入眼帘,顺势揭了她的新婚盖头。
未待我反应过来,面前人又递来一只酒盏:“给。”
“多、多谢承王殿下。”我不敢看他,只轻声道。
“不必多礼。某,沈阙,字厌觞,往后要如何唤,皆随你。”
这语气,仿佛还多了几分,温柔?
“是。”
虽说沈厌觞这话听起来像是在安抚我,但效果却截然相反。我的心海之中仍是波涛汹涌,并无半分好转,最终只得吐出一字。
见我依旧是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沈厌觞也不再多言,只是主动挽过我的手,将合卺酒饮下。
一盏酒毕,将我抱起。
“殿下?!”
我以为他要做些什么,忙蹬腿反抗,却不料只是我杞人忧天,沈厌觞将我安置在床榻一侧后,便没有了后续。
“夜深了,歇吧。”
沈厌觞亦翻身上塌,说罢便合上了眼。
或许是喝了许多酒的缘故,沈厌觞入眠比平日都要快。
而我却是彻夜难眠,直到丑时才浅浅入睡。
约莫睡了两个时辰,便被步摇晃动的声音吵醒。
迷糊中的我还很是纳闷,为何这步摇的声音会如此之响。
直到我睁开眼的那一刻,才了然——哪里是步摇随风而动的声音,分明是身侧的承王殿下取了我的步摇,往脖颈侧划了一道口子!
“殿下!”我惊叫出声。
“嘘——隔墙有耳。”沈厌觞旋即轻捂住我的嘴。
未待我反问,屋外便传来嬷嬷的叩门声。
“老奴叨扰。”
“进。”
沈厌觞这才放开我。
“殿下,老奴来收东西。”
待那嬷嬷取走塌上一方染了沈厌觞血的帕子时,我这才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不禁红了耳朵。
“哎呀——”那嬷嬷本是要走了,却无意中望见沈厌觞颈间的伤口,不禁惊诧道:“殿下怎么伤了?”
岑桑九在一旁缩着,想着事情许是要败露,心中很是忐忑,却不料身边人只是莞尔,而后看着不安的我道:“往后抓轻一些。”
02.算什么男人
“什么!承王殿下去平淮了!”
面前人的声音极具穿透力,惊得我斟茶的手一抖,忙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嘘——你小声一些。”
此刻坐于我面前的,是我,也就是那位正牌官家小姐的闺中好友——戚书书,虽生于文臣世家,但性子却似从舞刀弄枪的武将之家磨出的一般,颇为直爽。
“是,你向来是有理的。”我莞尔,将沏好的茶推到戚书书面前。
“九九啊,不是我说你,夫君新婚第二日便不辞而别去了平淮,一去便是三日,你也不担心啊?”戚书书问。
“担心什么?”我不解。
“担心他寻什么不三不四的外室啊!这平淮是什么地方,多的是貌美的女郎,你二人又是因政事联的姻,难免就会……所以啊,九九你还是盯紧些好。”
这,便是古时的政治联姻吗……
我心下忐忑。
我并非什么善妒的人,但平心而论,是个女郎都不希望遇到这样的事,更何况自己还是承王妃。
“九九?你听到我说的话了吗?”戚书书唤道,这才让我回过神来。
“唔,殿下说他要去趟平淮,三日即归,若有想问的可以寻他在府中留下的侍卫——成誉。”
“然后呢?”
“后来我去问过成誉,可他却说,有关平淮之事皆不便告知……”岑桑九越说声音越轻,心底竟莫名泛起一阵酸意。
“什么?!他算什么男人,连去外头做什么都不愿与妻子说吗?”戚书书气愤地道,“走,九九,我们去樊楼喝酒,不想那个男人了!”
“哎——”
我拗不过她,最终我们二人还是倚在了樊楼最高处的雅居,凭栏对酌起来。
“好久没有这样喝酒了……”
不过才饮下几盏酒,我便有些醉了,语气亦渐飘起来。
“胡说!我们从前,不是常这样对酌到天明吗?”此时的戚书书已是两壶酒下肚,但面上却无甚醉意。
“书书,其实,哇遇到过一些事情,从那以后,我就没喝过酒了……”我喃喃自语。
“你说什么?什么事?”戚书书不解。
“一些,梦魇中才会遇到的事……”
待喝至尽兴,已是戌时末。
戚书书匆匆结了帐,与我互相搀扶着走出樊楼。
本以为这一日便如此囫囵过去了,不料却在半路遇上了不速之客。
“承王妃,久仰。”为首的人带着篆花面具,一身黑衣,诡异且可怖。
“你是何人?敢挡当朝王妃和重臣千金的道?”戚书书厉声喝道,说着又拉了拉我的衣袖,想让我清醒过来。
“哼,这就不劳小姐费心了。带走,动作麻利些!”
蒙面人一声令下,街巷两侧的屋檐上瞬间跳下许多黑衣人,将两人围了起来。
面对如此阵仗,文弱的千金小姐何来还手之力,最终双双被一阵迷烟迷云过去……
待我再次清醒过来时,我已被绑到了一条小船之上,双手被捆在身后。
“你是谁?”我又惊又怕。
“承王妃不需要认得在下。你只需告诉我,布防图在哪儿,我便可保王妃安然无恙。”蒙面人淡淡道,只一双眼睛直直盯着我,像是要用灼灼目光把我揉碎一般。
“我,不知什么布防图……”
诚然,我并不晓得那布防图是何物,但直觉告诉我,这对沈厌觞很重要,甚至对整个北周也很重要,是以只想着搪塞过去。
“承王妃,我劝你还是识相一些,如实说了,对你没有坏处。只要你告诉在下布防图的下落,待往后主上得势,必不会为难你和你们尚书府全家,若是承王妃执意不言,那就别怪在下狠心了”,蒙面人顺势从袖中摸出一把匕首,抵在了我脸颊上,“这样一张脸,若是今夜这琼湖上被毁了,该多可惜……”
此刻我心中早已翻江倒海,但理智告诉我,绝对不能让步,于是我只得强装镇定,一手从背后暗自解下喝酒时收在袖中的发簪,看准时机朝蒙面人用力刺去。
“你——”
蒙面人气急败坏,只得喊来船头放哨的暗卫:“拿下!”
走在最前的暗卫见情势有变,忙挽弓搭箭。数支羽箭向我飞来,我虽已在尽力避开,但还是不慎被一箭刺伤了小腿。
眼见更多暗卫朝这边涌来,再没有犹豫的时间,我只得深吸一口气,紧闭双眼,跳入湖中。
虽值夏日,但夜里的琼湖水依旧能寒透人心。
「“我明日要去一趟平淮,三日后归,你等我回来。”」
沈厌觞,我可能,等不到你了……
我如此想着,任湖水的寒意渐渐浸透四肢百骸。
恍惚之间,我竟听到有人在唤我。
“岑小姐!”
“王妃!”
还有……
“九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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