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当一颗橘子

小青柑


空白的时光人们总是要找点事情来才能安心,就像我一样。很奇怪别人在人生大考之前都是紧张或消极,而我却奇异的安静,在这压抑紧张氛围中采用别样的潇洒。

要干什么呢,不如随便写几句话吧。可又要写什么?我挠了挠头,正巧看到了我的杯子,要不就写这杯中的橘子吧。

虽叫它橘子,但它其实是茶叶,叫作“小青柑”。是一种将青橘子挖空用茶叶再将空缺填补的茶叶。此时它已经泡了半天,由最初的深褐色变为了浅棕。味道也是由橘香与茶涩的浓烈转为清淡,像极了人在世间的过活,被时光之水冲刷,散去了最初的热烈与浓情。它的味道,怎么说呢?并不是太友好,苦涩带着微酸。尤其在最近我的肠胃不太好,味道更是放大,在吞咽时还会感到灼烧感在胃中,不会是女孩子喜欢的口味。

但我永远是特殊的那个,喜欢甜食又爱极了浓茶。要是问原因的话,这可能还我爷爷有关。在幼时的记忆中,总是有一个小姑娘和一位老人坐在一个老旧的茶桌旁。夏时,这茶桌便设在老槐树的树荫之下,伴着爷爷略沙哑的故事,我总能喝下半壶凉茶。在冬日便更为有趣,茶桌就到了小火炉的旁边,爷爷会拿一个掉了漆的大搪瓷杯里泡上浓浓的绿茶,我们一老一小再加上几个在小火炉上的红薯,不一会儿,茶水便见底。这也算是一种习惯成自然,我和爷爷都是俗人,分不清茶叶的优劣,只是感觉水杯中有叶片在烫水之中慢慢舒张开来才觉得安心。但其实还有更为重要的是,我怕我甜食吃多了,牙齿先受不了。写到这里还莫名感到了牙齿在微微发酸。

这一颗泡的饱满圆润内心又填满红茶的橘子,大概撑不过今天中午。为期半天的生命期限将要圆满。可能会觉得时间短暂,但对它来说早已经过完了一世的光景,轮流了生命的四季。其实想想,人生也很短暂,不过百次的四季轮回,三万六百多的日夜转换。如果发生意外,比如你这茶叶不和生命的口味,还可能被提前清场。这样想一下,能够被时光将味道慢慢冲散,其实你还是一颗幸运的“橘子”。

不过要是从头到尾都以清淡应对,那这茶水也太过于平淡。还没等叶片舒展就被倒入泔水桶的收场也是过于凄惨,是受不了热水的滚烫还是忍耐不来长久的煎熬,让你缩成一团。这样的泡茶实在不能称之为快活,反而生出一股烦闷之气。细嗅无清香,饮一口似白水一般 ,论谁可以受的了这番。平淡是真乏味也是实,最终也只是在泔水桶里说一句再见。

论泡茶,也不需多么名贵的茶叶,精致的茶具,甘甜的水源,高雅的环境。只要热水,杯子,粗茶便可。于惬意之时泡满,在干渴之时豪饮,这般的酣畅淋漓。就像爷爷在阳光毒辣饮一大口凉菜喊出的“得劲儿”,也像是杯里的橘子在水中起起伏伏的舒缓 不管那种都是由衷发与心间。

泡茶饮茶,连橘子也可以装上普洱,浓情热烈,一切也都可以冲淡,所以为何不随心而走,反正我不懂茶,不管哪种我都喜欢,也不如当一颗橘子,随意洒脱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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