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自他记事起,白色便是他全部的全部
他的父母好像每天都很忙,早出晚归,只有在晚上吃饭的时候才能看到他们疲惫的脸庞。他想说些什么,可又忍住了,转身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躺在床上望着白色的天花板,他想起了以前的自己,也是这样一个人躺着,这样望着天花板,就这样呆呆的望着,一望,便是一整天。
他明白,他的父母是为了这个家而四处奔波,早出晚归。但他并不抱怨这个家,同样他也很理解他的父母,以致于他从未给他的父母提过任何要求。他的童年,似乎只有那白茫茫的一片。
到了该上学的年纪了,家里的忙碌让他的入学时间推迟了三个月。幼儿园开学的三个月后,他妈妈才带着他来到了一所幼儿园。那群幼儿园看起来很豪华,“应该很贵吧”,他心里想着,回过神来,听到妈妈给老师:“拜托你了,他很乖的,从来不哭闹,也不会提过分的要求,”老师随声附和着,他就这样被带入到一个陌生的环境,看见一些和自己差不多年龄的人都在教室里。老师指了一个墙角说:“以后你就做那吧。”他木然地回答着,背着自己的书包坐到了那里。
一切都很陌生,人很陌生,环境也很陌生。那个是他的老师吧,他心里想着,望着最前面那个叽叽喳喳的人。他有点害怕,下意识的靠紧了墙,也许只有这些坚硬的物体才能给他一些安全感。不过,幸好,这熟悉的白色,让他在黑暗中找了一点可以慰藉的东西
“叮叮叮……”,下课了,一群好奇的眼光在他周围打量着他,问东问西,他有点害怕。“你们不要这样啦”,一个貌似班长样子的小女孩大声说着。他的确是被这突如其来的热情给吓到了。突然,他感觉到自己的手腕被一片温热包围了,下意识的甩了甩,然后就听到了一个女孩的吃痛声,是刚才那个女孩。他不知道做什么,只是站起来,看着她。他才注意到那个小女孩穿了一件白裙子,后脑一个高高的马尾,女孩的手没有那么吃痛了。发现他一直在看着自己,“看什么,你弄疼我了,知不知道。”她对他有点怒意的说道。他有点不知所措,结结巴巴的说:“对、对不起,”“哼,我原谅你了,我是班长,你叫什么名字啊?”女孩问道,“我的名字吗?”他有些惊讶的回答,他努力的回想着,似乎想从久远的记忆中翻出那么点东西,我叫“李梧”,那好吧,李梧,我带你去看看我们学校。她领着他去看了学校的花园,食堂,还有宿舍,他明白了:“原来,他妈妈是想让他住宿在学校,他在心里冷笑了一声,”脸上依然是一副淡漠的表情。
他好像永远也融不进那个班集体。别人给他说话,他只是简单的应答着,脸上一副冷冷的表情。久而久之,就没有人愿意接近他了。其实,那只是一种习惯罢了,他好像已经这个表情很久了。班长也有很多的事在忙,很少来找他,但每次她来找他的时候,他的脸上都会露出微笑,出于他的真心
他总是听别人说他好像与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脸上的表情依然没有变化,好像已经习惯了这种话语。他总是一个人。别人看到他的背影总感觉落寞,但又有一些其他什么东西,使他的背影变得有些神秘。
他总是很早的吃完饭后独自的走掉,去到那个只有他知道的地方。那是学校的天台,在3楼,一般很少有人愿意去那,因为上去下来一次对于他们这个年龄来说实在是有点困难。他可不怕那么累,从他第一次气喘吁吁的爬上来发现这个地方的时候,到现在,已经两个月了,他再也不用到上面的时候喘着大气。他找到那个专属于他的位置,慢慢的躺下来,那已经被他在前两次打扫的很干净了,用班里的工具,当然,都是在不引人注意的情况下。上一个月从家里偷来的床单也铺在了这,为了更方便。他望着天空,好美的天空,白白的云,像蓝色的大海上放了好多棉花糖,令他如此着迷。他望着那白白的云,有些痴了。那是他一天中最快乐的时光,望着那些云朵,呆呆的,脑子里空了很多。直到铃声响起,才能把他从梦里拉回来,一路小跑地回到教室上课。
他很喜欢上教学课,并不是因为他喜欢数学,而是因为教学老师会在黑板上写很多东西,在他看来,白色的粉末充满那个黑板的过程就是他内心的小湖逐渐充实的过程。但是数学表师始终没有写满过一黑板,总会留下或大或小的阴影让他感觉不开心,但他还是很喜欢上数学。
“那是什么,干 什么的?”他第一次主动和别人攀谈是因为那辆大车。上面下来几个全身通白的人,“那是医生,是给我们检查身体的,”他暗暗记住了这个名词“医生”,他们对每个小朋友都很好,包括他。那个医生的微笑在他心中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一天,他又跑到自己的圣地,去享受属于自己的一刻。“为什么云没有以前那么纯粹了呢?”他望着云想,他顺着源头看过去,不知道什么时候在附近建了一个大烟囱,向外冒着滚滚的黑烟。看看那些黑烟冲进云里,任意的肆虐一会后, 逐渐的消散,消散之后云的颜色伤佛又深了一些。接着、又是一股,如刚才一样。看着这些景象,他的心好像被针扎了一下,很痛,侵入心肺,久久的缓不过神来。直到老师找到他,将他生拉硬拽的拖了下去。从此,锁住了去往天台的门。
自从去往天台的路被锁住从后,他的心就变得躁动了起来,他试图反抗,但没有用。老师必须对他的行为进行限制,以免他再出什么乱子。他在本上乱写乱画,以表示他的愤怒。然后把那些废纸给撕掉,重新赋于那个本以新的生命,即使并不完整。
三天后的 一天晚上,他故意留在最后再走,用粉笔将黑板涂满。尽管他的身高不够,他还是借助了摇摇晃晃的椅子完成了这项“工程”。天已经黑了,他还在教室看着自己的杰作,不知不觉困意袭来,竟在班里睡着了。他不知道,那天晚上老师没有看到他,给他的父母打电话。他父母说最早只能明天下午才能到,老师亦无语,直到第二天上课时才有同学在教室里发现了他,他什么都不知道,唯一知道的是自己昨天晚上睡得很香,看见黑板上自己浩大的工程,他笑得很开心。
顺理成章地他被带了回去,他把自己里关在屋子里,谁也不见,只是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一会儿,出来后,不顾妈妈的怒气对她说“我要转学!”然后转身带上了门,继续呆在那,望着自己的世界。
他只是不想自己的世界被污染而己,可这个世界上的白色越来越少了。
一个星期后,他妈妈带着他去办退学学续,他看到那个班级还是一如既往的的热闹。他进去收拾自己的东西,并未引起很大的骚动,仿佛一件平常的事。只是在出门的的时候侧过身子,对着那个班长、用仅能自己听见的声音说了一句:“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