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你看陈中成最近老耷拉着头,情绪异常低落呀,老孙说。
嗯,对,说来也怪,他从来就是一副傲气相,还有这个样子实在难得。难道他也遇上了什么过不去的坎,抑或碰上了什么办不成的事。按说是不可能呀,他现在都风生水起,怎么可能有事情拦得到他呀,老王说。
嘿,你就想不到吧,这次还真有麻烦找他了,老孙若有其事地说。
哦,真的呀,不可能吧,老王说。
听说是过去的一件事,跟他关系很大。原本已经熄了火,只是当事人对结果很不满意,一直在告,说是这次正好有人接了,觉得这事呀很敏感,重新翻过来查,老孙说。
陈中成在周边人眼中,就是一个特别厉害的人。说是厉害,各有看法。主要是这个人从来就没干过吃亏的事,向来都是出风头的事给他占全了,倒霉的事从来就不会靠近他。此人胆子大,什么事都敢干。他的家族在道上的人多,已经织密了一张大大的网,让他游刃有余。
陈中成自己没多大务实能力,喜欢做面子上的事,也就造就了他图有虚名的外表。但他在拉帮结派,建立自己私人关系上却很有一套。另外,陈中成自己手中有权,平时交际场合很大方。当然,谁都知道,他大方用得不是他的钱,如果这点好都不会做,他怎么可能讨到一些人对他的好评。
在各种关系的承载下,陈中成顺利地得到自己想要的位置。他自己清楚地知道,若不是受自己身份的限制,他也不甘心止于此。当年不好好读书,所幸去服役几年,回来分了份工作,能够弄到当下这个让不少人羡慕的位置,已是万幸中的万幸。
有人有关系,加之陈中成自己较强的适应性,进入工作环境不久,便得到了一般人盼了多年也未能实现的愿望。
之后的时间里,陈中成不断的拉关系,巩固关系,特别是他的面子上的事总会做得让人满意,总能得到不少人的称道。更重要的是他能够顺势培养自己的兴趣。他要靠上谁,他就会通过兴趣爱好接近谁,以此一步步地完成对方对他的信任,直至宠爱。
陈中成被安在一个有权的位置,很多人有求于他,也必须得求于他。当然,他也是某些人的工具。他很能做好这个工具,从来不会让某些人失望。慢慢地,他完全取得信任,很多时候就是他说了算。有了这层关系和这种放松的权力,他再也不必考虑太多,放心大胆地干。
这个陈中成,简直没有规矩,伸手就是要,没有的话就不给人办事,胆大太大了,老王说。
他胆大不是有人纵容的呀,凭他一个小小的人物,怎么可能办成那么大的事,老孙说。
嗯,这倒是事实,老王说。
这次多年前的一件事,听说陈中成收了人家好多钱,而且还是办的一个假的,当中还骗了公家的钱,这事要是做实了,恐怕这次得好好吃一壶,老孙说。
说是这么说,鬼知道这些事是怎么个起因,老王说。
对于陈中成来说,这样的查处时时都有。刚开始他并不怎么在意,不当回事。
中成,你怎么就这么糊涂呀,办假的就不要留痕呀,收人家的钱也不要做得太明显了,你现在被人家捅出来这事,前些年人家一直在捅。只是过去管得不紧,现在风声这么紧,你看怎么收场呀,李得力说。
老大,你放心,这个事没那么严重,毕竟很多初始证据不存在,仅凭他的一些描述没多大派场,陈中成很自信地说。
可过去了好几天,非但没有平息,上面催得有些紧。这下陈中成倒是有些紧张,一下子不知道从何下手。
接连找陈中成谈话,让陈中成内心七上八下,他忽然觉得心底有些不稳定。成天头抬得高高的他,这些日子一下子消退了许多。
一些利害关系人也在忙乱中为陈中成解脱,谁都知道,陈中成有事,免不了大家有事,陈中成没事,大家便也安然无恙。
经过一些人的努力,事态算是平息下去。虚惊一场的陈中成长长地呼了一口气,心想,还有事吓到我呢。
事一过,陈中成又恢复了往日的样子,头依旧高高地抬,神情又是往日的那副傲慢。
只是没隔多久,这个陈中成被有关部门直接带走了。有人见他走时脸一下子刷白了,有人听见来者告诉陈中成跟他们走一趟,并没有听说是什么事。
当天便在全单位传开了。陈中成涉及收取不当得利,且数额较大,滥用权力,造成了影响,接受组织审查。
这次陈中成再不是虚惊,只得老实配合,等待他的将是法律制裁。